第二十章，循环（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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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 电梯停止，5层按钮灯熄灭。 看到这，我有些迷茫了，不知道这台破电梯究竟搞的什么鬼，难道屏幕上面显示7F的时候，才是到达5楼，我等待着门打开，这次，它又是一寸寸地展开，让我等得有些不耐烦。 电梯门缩进内侧，我迫不及待地伸过脖子去看墙上的楼层号码牌，而这一看，我整个人彻底愣在原地，目瞪口呆，后背阵阵地发凉。 4F？ 我不敢相信，狠狠揉了揉眼睛，再次看去。 还是4F！ “娘的，见鬼了吧！”我不禁大骂。 可当我从嘴里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又有些后悔了，因为从进医院开始，我就一直在心里暗示自己，这里除了人就没有其他“东西”，好让自己不会疑神疑鬼担惊受怕。 我使劲摇了摇头，自言自语道：“一定是这栋楼的号码牌标错了，这里肯定是五层。” 我壮着胆子朝门外走去，可刚走出电梯没两步，电梯门“砰”的一声，猛然关闭。随后，它自己启动了，似乎是在往上走。就在我犹豫接下来到底该怎么办时，令我惊愕的一幕再次出现了，我眼前的那扇电梯楼层显示屏上，竟然清楚地显示电梯已经到达5F！ “娘的！”我感觉自己像被戏弄了似的，忍不住怒火，狠狠踹了电梯门一脚。 “算了，我还是进里面看看吧…”我叹了口气，转身就朝楼层内走去。 砰砰砰… 突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从我身后响起。 我咽了口惊痰，僵硬地朝后转动脖子，冷汗从额头一直流到鼻尖。 外边的天空已经彻底黑了下来，砸门声如同晴空霹雳，一直轰隆不停，无情地刺痛着脆弱的耳膜，让我整个人都无法平静下来。 “谁？”我望着颤颤作抖的电梯门，弱声问道。 我这边话音刚落，而那边的砸门声突然停了下来，大概过了两三秒，电梯里传来一阵巨响，似乎是有什么重物摔落在里头。 我狠狠地捶着胸口，试图让狂跳不止的心脏恢复正常，口里不断喘出粗气。我实在难以想象，电梯门的那边，究竟有什么东西，为什么明明已经降落下去的电梯里会有人敲门？ 难道… 我扇了自己一耳光，摇头喃喃道：“不要乱想，不要乱想…” 调整了一会情绪，我深呼吸一口气，抬起脚，径直朝“4F”的大门里头走去。 推开门，呈现在我眼前的是一条普通的医院长廊，长廊两侧都是病房，过道处零零散散摆放了一些临时病床，有些床位上的被子褶皱着，枕头垂落在地，有些则叠放的整整齐齐，暗红色的拖鞋孤独地躺在走廊中央，一旁的医用吊瓶挂在略微生锈的铁架上，缓缓摇动，装在天花板上的幽蓝色长灯，则朝四面八方散发着诡异的光线。 怎么会没有一个人？ 一眼看去，走廊上，我没有发现任何人的踪影，似乎所有人都跟突然消失了一般。不远处，一只不锈钢饭盒打开着，里面的饭菜没吃几口，能清楚地见到有筷子一只插在米饭里头，一只则躺在地上。 怎么回事？ 我想看看病房里有没有人，可当我走到离门口最近的房间时，却意外地发现房间是锁着的，不过从窗户里看去，病房里面似乎也没什么人。接着，我几乎把所有的房间都检查了一遍，但是，依然一个人也没有发现。 走廊尽头有一个蓝色的小房间，这个房间离其他房间相隔较远，我意外地发现它的门并没有锁上，而是虚掩着的。我壮起胆子，轻轻地推开门，走了进去。 房间内空空如也，仅有一张破旧的木椅子孤独地倒在一旁，白色的墙壁上，全是些密密麻麻的开关按钮，复杂繁多的电线堆满了墙角落。 我第一反应是自己来到了电房，可又转念一想，感觉没理由啊，我依稀记得电影中，很多公司医院的电房不是都该安置在最底层的么？难道每个地方的电房都可以不同？ 我望着眼前整排整排的按钮电闸有些好奇，貌似每个开关上都有一横小字，我不禁想走近看看上面到底写了什么，可刚跨出一步，脚下就踩到某样滑溜的东西，一个踉跄，我瞬间失去重心，身子猛地朝前扑去，两只手下意识就想抓住什么，结果左手不小心刮倒一排按钮。 刹那间，只听“啪”的一声，整个医院都黑了。 黑暗中，我慌张地从地上爬起，手忙脚乱地在按钮上捣来弄去，好在够幸运，没过多久就找到了电源开关，之后，头顶的灯又重新亮了起来。 “这医院也是，电房的门都不给上个锁，外人这么容易进来，难怪我在电梯里会突然停电。”我再一次对这所医院表达了强烈的不满。 从电房内出来，我重重地叹了口气，因为自己并没有找到所谓的办公室，无奈，只得以返回电梯处，见到墙壁上的电子屏幕显示电梯停在2F还没有动，而另一侧电梯则停在6F。我想了想，反正这是四楼，顶上应该就是五楼，这么近还是爬楼梯好了。 我顺利地跑到五楼，结果刚上去，我却惊奇地发现电梯显示屏上竟然显示一辆电梯正在从四楼往上走。 我感到十分诧异，因为我从四楼跑到五楼不过才用了短短十多秒的时间，这电梯怎么就已经从二楼上来了？在电梯里我没觉得它有这么快速度啊？ 正当我疑惑不解的时候，突然，电灯又再次熄灭了，黑暗瞬间笼罩整个医院。 这医院到底怎么回事？电压不稳还是怎么地？为什么三番五次的断电？ 正当我站在黑暗中等待来电的时候，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走廊里头传出。 说实话，我有些心慌，因为我并不知道脚步声是什么“东西”踏出来的。 出于本能，黑暗中，我攥着拳头，靠在墙壁上没有说话。 只听见脚步声离我越来越近，最后，他竟然在我身边停下了！ 难道他已经发现我了？ 我浑身战栗，双手死死捂着嘴巴连气都不敢出。 砰砰砰！ 那个“人”气喘吁吁，在一旁，他拼命地敲了几下电梯门，似乎是发现停电后电梯也不会动，没过一会，他又匆匆跑开了，听脚步声应该是走楼梯下去了。 那“人“走后，我重重地松了一口气，摊开手才发现手掌心里全是汗水。窗户边似乎比较亮，我准备摸黑走过去等电来。 就在我起步的那一刹，电梯内，猛地传来一股声音。 我整个人脸色苍白地愣在原地，手脚发颤，脊骨寒冷，额头上原本已经擦去的汗水再一次冒出。 “有人在外面是吗？这电梯坏了，可以帮我去叫人来修吗？” 我全身颤抖着，一步一步往后退，甚至连呼吸都感觉有些吃力。黑暗侵袭，月光缓慢地从窗户边爬了进来，我不惧怕自己倒映在地上黑色的影子，可是我惧怕真实的“自己”，准确来说，是电梯里那另一个“自己”！ “为什么、为什么‘我’会在电梯里？”我很害怕，整个脑袋疼得快要裂开。 忽然间，电力再次恢复了，整个医院又重见光明，可尽管黑暗褪去，我却没有一丁点的喜悦，反而恐惧感愈来愈深。 因为…电梯启动，“它”快上来了。 冷汗已经打湿了我的背衣，我被吓得有些不知所措，当亲眼看着电子屏幕上显示电梯将要到达时，未知的惊悚让我彻底失去冷静，我慌乱地跑进走廊，猛地扯开第一间病房，关门，反锁。 沉重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我蜷缩在病床下面，浑身颤抖，双眼死死闭着，难以想象外面会有什么。 大概过了两三分钟，脚步声消失，我缓慢地从床底下爬出，全身战栗着趴在门窗口，外边显得格外安静。我小心翼翼地拉开门，探出一张惊魂不定的脸，见到走廊上没有什么“东西”，我飞快地从病房里跑出，转弯，奔下楼梯。 我此时此刻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逃离这家诡异的医院。 可离奇的怪事再次上演，尽管我已经满头大汗气喘吁吁，却发现自己无论如何也到不了一楼，该死的楼牌号一直在循环着，从5楼开始，到4楼之后再往下竟然又是5楼。 第五遍，整整五遍！我几乎奔跑了将10楼！ 头顶挂着4楼的标牌，我精疲力竭地倒在地上，无尽的楼梯已经快要让我癫狂。 我狠狠地扇了自己一耳光，告诉自己要冷静、冷静下来。左手边，是一扇紧闭的大门，我扶着墙从地上艰难站起，深呼吸一口气，缓缓推开门，试图用另外的方法走出这栋慑人的迷宫。 随着咯吱一声，门慢慢朝两边散开。 瞬间，我丧失所有的信念，绝望地瘫倒在地。窗外，它不再是漆黑的夜晚，而是黄昏之色。不远处，一位背脊佝偻的老人正用惊恐地眼神望着我，他僵硬地回过头，身后，则是一架缓慢关门的电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