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疑云暂消
“行了。”秦守打断夏清的絮絮叨叨。她的话听似毫无破绽，但他的直觉告诉他，她在说谎。 夏清出入宫的时间已经很明显了，肯定是先帝遇难之前，这个没有什么可怀疑的。至于去城西找算命先生一事根本无从查证：算命先生向来不会透露算命人的任何消息。有关那个卖给她锦囊的人，她也说了，是那人主动找的她，所以如若要开口问那人的情况，她说不出所以然也是‘情有可原。’ 所以秦守根本无法证实自己的怀疑，也只能姑且信她了。 看秦守眯着眼睛半天不说话，夏清大概知道他在想什么。她的手心全是冷汗，没想到几年前与师父师弟一同盗窃的当铺竟然与秦守有关！更没想到那个让他们研究了好几日的防线竟然是他所设！她不停的回想着自己方才所说。那是她一时间想出来的借口，应当没有什么硬伤。 “秦相，那你的布局防住那些盗贼了吗？”夏清没话找话，她实在受不了这种压抑的沉默。 “没有。”秦守摇摇头，“窃贼应当十分老练，且不止一人作案。”他倒没将夏清往窃贼那边考虑。 “捉住他们了？”夏清当然知道没捉住，她不还在这活蹦乱跳的，不过她很好奇，秦守是如何知道他们的情况的。 “都说没防住了，怎么还能捉住他们。“秦守奇怪的看了夏清一眼，“你对此事倒是很关心。” 夏清笑了，脸上没有一丝不自然，“奴婢很好奇，既然没有捉住窃贼，那你是如何知道窃贼手段老练且不止一人？” 原来夏清是在在意这个，秦守再未多想，说道，“失窃后，那边叫我去现场看过，留下的痕迹很明显就是多人的痕迹，且他们破了我的布置，一看就是个老道的窃贼。” “那倒是。”夏清点点头，她的师父除了九年前大意被人捉住后，这么多年再从未失手过。对了，既然她师父能破这个防线，那若是对方请了厉害的刺客，是不是也就能破了这个‘铃铛阵’，她赶紧问秦守，“秦相，那你说这个布置还需不需要完善一下？” “不需要了。”秦守正色道。 “可是之前那个当铺不是没有防住窃贼吗？” 夏清踩到了秦守的痛处，他从小到大唯一一次的挫败感就是那伙窃贼带给他的，他没好意思给夏清说，之后他还帮忙想了几个主意，想要亡羊补牢，结果被那伙人一一破解了。 事后他觉得盗贼频繁盗窃此当铺应当别有隐情，私下查了一下，原来表妹夫家的当铺经常趁人之危将当物人的物品价格压的非常低，然后又高价卖出，待当物人想要赎回的时候，借口说物品丢了，从中赚取高额差价。于是他也就并未差人彻查盗窃之事，他们失窃算是咎由自取了。 秦守开口指着自己的太阳xue道：“窃贼与刺客不同，窃贼其实用的最多的是这里，尤其是老道的窃贼。他们打算偷一样东西之前，一般会做最好和最坏的打算，要考虑如何逃离，如何不留下痕迹……” 夏清暗暗翻了个白眼，这个她比秦守清楚的多了。 秦守见夏清一脸乏味，转而道，“而刺客的目标是杀人，他们靠的是身手。当然，聪明的刺客也是有的。然而我不认为对方有多聪明。” “秦相何出此言？”夏清不解。 “要杀一个人，当然最好是在不觉间杀了他。而刺杀是下策，失败复又刺杀更是下下策。现如今对方已经打草惊蛇，即便他们再想通过下毒等方法谋害皇上，我等也已经有了防备，对方依旧不能得逞不是。” 夏清心里咯噔一下，赶紧往寝殿外跑去。她大意了，完全没想过对方会下毒。萧安正在用膳，千万不要恰巧这个时候出了问题。 “皇上的膳食向来是有人检查的。”秦守在她身后道，“这个你大可放心。” 夏清听闻脚步顿了一下，但并未停下，匆匆跑去萧安用膳的房间。没想萧安已经走了，下人们正在收拾桌上的东西。如此看来，萧安的饭菜没出什么问题。 “我都说了，你不必担心。”秦守也走了过来。 夏清转过身，欠了欠身子对秦守道：“奴婢多谢秦相提醒。” “我提醒你什么了。”秦守笑道，“好了，我也要赶紧去明清殿了。” 目送秦守离开，夏清的心绪有些复杂，秦守很明显不支持萧安也不反对萧安，可是今日为何突然又好心提醒自己当心有人下毒。天下没有不赚钱的买卖，秦守这般是想要换得什么呢？ 夏清想的没错，秦守可不是无意提醒的她。经过这几日，他发现萧庆暗中派了亲信去一些朝臣家寻求支持，其中也去了楚家，但并未来他秦家。在楚家的眼线说了，楚老头态度模糊。这对于萧庆来说，无异于支持。 如此一来，如若萧庆登基，一开始根基未稳的他，定然还会继续依靠楚家，届时楚家利用他打击秦家岂不是易如反掌的事情。虽然秦守有能力依旧在朝中站稳脚跟，但是这种麻烦的事情还是避免为妙。 另外，他是越来越对夏清感兴趣了。如若萧安下台，他也许就再也见不到她了。 夏清在秦守走后匆匆收拾了一下也赶去了明清宫。她依旧进不到殿内，但是她并不担心有人在此，守灵期间不得饮食，等到傍晚的时候萧安出来再提醒他也不迟。 “您是夏姑姑吧。”正想着，夏清身边突然来了一个陌生面孔的宫女。 “是。”夏清觉得来者不善。 “卫后守夜才回了宫，想请您过去一趟。” “不去！”夏清断然拒绝，卫后不就是二皇子萧庆的老娘吗，夜里才刺杀过她儿子，这会儿叫她过去必然没什么好事。 “哎呦，夏姑姑。”宫女撒娇道，她伸手就想拉夏清，被夏清直接躲开。她看到了，那人手里攥了一根金条想要塞给她。 “真是去不了。“夏清的口气软了些，“皇上说我必须守在这里，你回去帮我给卫后道个歉。” 宫女见状不好说什么只能离开。夏清看着她的背影低着头偷偷笑了，刚才才被那个宫女收回去的金条，现在已然进了她的袖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