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长大了
果不其然，锦妃一听说香兰是宇文澈安排在华政宫的，一张清秀的脸上嫉妒的神色尽现。 “本宫要见皇上。” 她说完以后，不管不顾地就要往御书房里冲。 戚流霜虽然平日里在很多事情上都不敢冲撞锦妃，但也记得宇文澈此前交代过的事情。毕竟在这个宫里，皇上的命令才是最重要的。 “锦妃娘娘，皇上说了不让人进去打扰，请您不要让奴才难做。”她连忙站起身来，张开双臂挡住了锦妃的去路。 因她的阻拦，锦妃停下了脚步，却没有因此而放弃进去见皇上的念头。她毫不犹豫地抬起手，一巴掌就扇到了戚流霜的脸上。 她这一巴掌打得极重，戚流霜的脸因为这巨大的冲击力而偏向了一边，面颊上也是热辣辣的一阵疼痛。 “敢挡本宫的路，狗奴才，你是不是不想活了？！” 锦妃的脸上一片厉色，声音也非常尖锐。 戚流霜是个倔强的性子，尤其是在被锦妃这么接二连三的打骂过后。 “娘娘，奴才也是遵照皇上的吩咐。”她正过了脸来，无畏地与她对视，就是不肯放行。 被一个小太监挑战了权威，锦妃愈加火大，正准备对着戚流霜再次破口大骂，就看见御书房的门从里头打开了，一脸不悦的宇文澈走了出来。 “小金子，朕不是跟你说了不见客吗，怎么锦妃还在这里？”宇文澈却没有直接指责锦妃，而是质问挡在锦妃身前的戚流霜。 戚流霜听见了宇文澈的声音，才稍微的松了一口气。 她转过了身去，在宇文澈身前俯首认错：“奴才办事不利，请皇上处罚。” 锦妃见到宇文澈，也立刻就变了脸。 “皇上！”她绕过戚流霜疾步走到宇文澈身侧，挽住他的手臂，一副受了委屈、柔柔弱弱的模样。 “皇上，臣妾给您做了些小点心，本是想让小金子公公帮忙送进去，可她实在太过仗势欺人，不仅不肯通融，还对着臣妾口出狂言！您看，臣妾的手腕还被她给捏红了呢！” 锦妃说着就红了眼眶，还将刚才被戚流霜握过的那只手伸到了宇文澈的眼前。 她的肌肤细嫩，上面确实有一道浅浅的红痕。 戚流霜跪在地上，听着锦妃用着极悲戚的语调颠倒黑白，不知为何却只想笑。 宇文澈执起锦妃的手，盯着她的手腕细细地看了半晌，而后说：“小金子此举确实过分了一些。” 锦妃的脸上露出了胜利的笑容。 “不过，却也并没有做错。”宇文澈又接上了一句。 锦妃惊诧地瞪大了双眼。 “皇上！”她这一声叫得无比伤心，似乎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宇文澈放开了她的手，脸上的表情也变得严肃。 “小金子只不过是按照朕的吩咐办事，如果有对不住锦妃的地方，那朕替她向锦妃道歉好了。” 他虽然这样说了，却也没见有半点打算道歉的意思。 反而锦妃听完这话以后变得惶恐了许多。 毕竟在这世上，哪有皇上跟人道歉的道理。 “皇上可是折煞了臣妾！”她吓得也跪了下去。 宇文澈这回没让戚流霜提醒，主动伸手去将锦妃扶了起来。 “朕这几日着实忙碌，上午处理奏折，午后又要去跟着皇叔习武，并无空闲见人。若锦妃没甚要事，就不要往朕这华政宫里来了，免得白跑一趟。”宇文澈说话的语气也是淡淡的，再不像从前那般将自己的好恶全都表现在脸上。 他都这样子说了，锦妃只能将所有的抱怨烂在肚子里。 “那点心……”她看向自己方才随手放在桌上的点心篮。 “小金子。”宇文澈叫了一声。 “嗻！”戚流霜应到。 “将锦妃娘娘送来的点心拿进御书房里去。”宇文澈吩咐道。 戚流霜从地上爬起来，拎了点心篮就往御书房里走。 在进御书房之前，她还回头看了一眼依然跪着的香兰，心中盛满了担忧。 就这样留香兰一个人在外头，也不知道待会儿锦妃会不会把在宇文澈那里受的气全都发泄在她的身上。 好在宇文澈也想到了这一点。 “香兰，偏殿都打扫干净了吗？”他问。 香兰抬起脸来，在对上锦妃那双愤恨的眸子的时候抖了一下，而后哆哆嗦嗦地回答：“回禀皇上，还没有。” “那还不快去？”宇文澈的声音听起来似乎有点生气。 “奴婢这就去！”香兰连滚带爬地起来，头也不回地马上跑掉。 “好了，锦妃的心意朕已经知道了，现在朕要继续批阅奏折了，锦妃也早点回去吧。”宇文澈扯了个笑，说完以后转身就进了御书房，还没忘记让戚流霜将门关上。 被隔绝在外面的锦妃气得咬碎了一口银牙。 “走！”她对着小桃红低斥一声，一拂袖子，气呼呼地朝着殿外走去。 小桃红立刻掏出方才的那方遮阳的手帕来，匆匆忙忙地跟上。 御书房里，戚流霜将点心摆在一旁，对宇文澈道谢说：“多谢皇上信任。” 宇文澈这才对着戚流霜露出了这几日以来的第一个快活的笑容。 “在这宫里，小金子和皇叔可是我最信任的两个人呢！况且，我也很喜欢看锦妃吃瘪的模样。” 他从前澄澈的双眸之中竟多了一丝狡黠。 戚流霜不得不承认，他确实是长大了。 * 在御书房里陪了宇文澈一会儿，戚流霜忽然想起来方才香兰过来，似乎是找她有事的。于是她跟宇文澈说了一声，就去了偏殿找香兰。 香兰此刻正在擦着外面走廊的圆柱，见到戚流霜过来就停了手里的工作。 “小金子公公！”她甜甜地唤了一声。 戚流霜冲她微笑着点头，问：“你刚才去御书房找我，是有什么要紧事吗？” 被她这么一问，香兰的脸似乎有些泛红，笑容中也染上了几丝羞怯。 “倒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情，就是我昨日干完了活后闲来无事，想起小金子公公前些日子提过的‘护膝’，就试着缝了一对，也不知道是不是小金子公公想要的那种。” 戚流霜前几日从演武场回来，感觉膝盖处隐隐有些疼，猜测应该是近段日子运动量太大，身体有些吃不消——当然也有可能是最近跪了太多次的原因。 于是她就突发奇想，打算给自己做一对护膝戴着，这样一来，即使不能够减少练武对膝盖的磨损，也能够在跪皇上王爷和诸位娘娘的时候稍微好受一些。 可是由于她整天都要跟着皇上，晚上回了房间以后就累得跟条死狗一样，这事儿就暂时被她给抛在了脑后，却没想到会被香兰记在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