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神之子
在梦呓花园中，洋溢着鲁特琴的琴声，悠扬的声音掩盖了教皇海诺的问话，他正在向一位教师询问，坎伯兰的近况。 “太不可思议了，教皇大人，坎伯兰大人是我见过的最优秀的学生，简直是个神奇的天才，学习任何东西都很快。”教师恭敬地答道，“比如这个鲁特琴，他只学了两天，就能弹出复杂的曲子，一般人至少要学习半年以上。” “果然很有天分，你觉得他的偏好是什么，喜欢艺术还是更喜欢历史哲学？”海诺关心道。 “应该是更喜欢艺术之类的吧，几乎每个下午，他都沉浸在音乐里，不让人打扰，只有她的女仆在旁边陪伴。” “这很好，我也希望他能够热爱艺术，你和夏普先生，要多往这些方向指引。”教皇吩咐道，说完便随着鲁特琴演奏出来的旋律，哼着那首经典的，慢慢离去。 实际上，在屋子里弹琴的却是女仆贝琳达，而神之子坎伯兰正在看书，他全神贯注地翻阅着，这是一本帝国常见的历史书籍，是贝琳达帮他在街上买来的，教会编制的愚民读物，并没有真实地反映许多史实，但是坎伯兰读的津津有味。 只用了一个下午，他就读完了这本书籍，然后站了起来，有些感激地看着贝琳达，不过他的感激，从表情来看是那么平静。 “谢谢你的帮助，贝琳达。”坎伯兰道。 “用不着这么客气，我们已经是朋友了。”女仆说道，她完全不像面对一个主人，或者一个大人物的态度。 “朋友，我可以理解为一种不讲原则的人类关系吗？” “有时候是这样的，俗语说，为了朋友两肋插刀，你能不能明白？”美丽的贝琳达笑了，笑容非常灿烂。 “你知道，我被设定为没有情感的生命，所以有时候我表达自己，存在着一定的困难。”神之子说道，“但我的内心，还是产生了一丝感动，我在这个位面是孤独的，你是唯一可以依赖和信任的人。我现在明白了，一个人是做不成事情的，如果没有你的帮助，我很难达成自己最终的目的。” “说那么复杂干什么，你还不如夸一句，哇，贝琳达，你今天穿得很漂亮。” 坎伯兰奇怪地看着女仆，想不通她为什么更喜欢听到这些，不过他并不在意，而是继续诉说衷肠：“教皇大人给了我有史以来最高的头衔，我查看了教会历史，还没有人既担任裁判总长又兼任神殿守卫团团长，可是这两个头衔虽然在我的身上，我却没有任何实际的权力，甚至连一个铜币都没有，连买书都需要你来支付，可见，他们的意图就是彻底欺骗我，不希望我干涉教会事物，为了达到这个目的，两位教师也是不遗余力，把我往艺术的方向引领，难怪智慧女神说，人类很复杂，说一套做一套。” 贝琳达笑笑道：“那要看是谁了，我就不是那样的人，简单明了。” “很庆幸能遇到你。”坎伯兰道。 “得了吧，你已经学会狡猾了，前一段日子，你每天都在试探我，到底是不是教皇大人派来的jian细。”贝琳达道，“教皇当然是有所交代了，可是我觉得，他们不该那样对你，你毕竟是神派来的人嘛，应该得到足够的尊重。” “尊重，那都是表面上的，他们更多的是警惕，怕我成长得太快，对他们造成威胁，人的自私，真是可怕。” “看来你最近学到的东西越来越多了，不过这些书上说的，不是都正确，你还应该去城市里走走，有实际的体会，那更重要。”贝琳达建议道。 “不错，我是要体验一下普通民众的生活，看看他们到底是怎样的，看看信仰在民间究竟如何传播推广，看看圣奥西丁在他们心里，到底是一个什么概念。”坎伯兰点点头。 贝琳达却皱了皱眉头道：“我有点担心，这样帮你，最后会不会造成灾难？” “灾难，什么灾难？”坎伯兰显然没有反应过来。 “你现在知道了很多，当然会怨恨教皇对你的态度，将来说不定会报仇，把他们都杀了，那我可就做了坏事。” 坎伯兰仔细思索了片刻道：“不会的，我心里没有恨他们，就算不满，但是为了教会的大局，为了更好的完成我的使命，我都会理智地选择忍让，我绝对不会杀掉他们的。” “那就好，大家都要和和气气的，不要动不动就想害人。”贝琳达道。 “你真是善良而单纯，我希望有一天，我能把你带到天界，然后永远和你在一起。” “你不是没有感情吗，这么会说这些？”贝琳达有些脸红了，她以为坎伯兰在示爱。 “我只是想让你永生，并没有别的意思。”坎伯兰解释道。 “永生，真的有永生吗，怎么才能做到？” “一直信奉宇宙中伟大的至高神，圣奥西丁大人，只要你坚定信仰，就能够得到永生。”坎伯兰坚信不疑地讲解道。 “我当然是信奉他的啦，从小就是在神庙长大的孤儿，所以对神坚信不疑。”贝琳达道。 “是嘛，可是有些人，为什么不信神呢，为什么他们宁愿死，也不肯信奉呢？”坎伯兰又把自己的疑惑提了出来，这是他自始至终都在思考的问题，也想在书籍里找到答案。 “我想，是他们没有得到想要的东西吧，人类什么都想要，要幸福，要自由，要美貌，要财富，要尊严，很不容易满足的，如果一个人什么都得到了，他又觉得没意思，说不定又想找点刺激。”贝琳达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所以呢，如果神不能满足他，他就不会信神了。” “那就是说，人类永不满足了？”坎伯兰叹了口气，“原来是这么复杂的一件事，那教会以前又是怎样处理这种事情呢，假如有人不信神，他们会干什么？” “这你都不知道，还当什么裁判总长，用恐惧征服他们啊，不信神的，都被绑在火刑柱上烧死。”贝琳达撇撇嘴，显然对这种粗暴不赞同。 “啊！我在天界时，以为只有对待极端的异教徒，才会采取这样的手段。”坎伯兰十分震惊。 “极端还是不极端，都是你说了算啊，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