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贫民暴动
马尔兹在废墟上被处死，神之子坎伯兰庄严地承诺，要带领民众走出贫苦，让大家看到了一丝希望。当这些生活在绝望边缘的人们，仰望天空期翼看到一抹色彩的时候，落下来的确是一盆冰冷到脚的污水！五个为马尔兹罪行作证的人被教会带走了，不久之后便惨死在火刑柱上，而所有的一切，坎伯兰并不知情。 贫民们彻底愤怒了，他们失去了理智，再也不相信，神的光辉能够照进他们破旧的黑屋，能给他们带来命运的改变。发出吼叫的人们，却没有正确的行动路线，既然是教会激怒了他们，按理就该去攻击神庙，可是他们意识深处畏惧教会，把情绪发泄到最近的一个富人区，似乎也算抗争命运的不公。 贫民窟的男人们，如兽群一般冲进了富人的住所，开始打砸抢，甚至杀人***无目的无组织让他们迅速失控，把人性中恶的一面充分发挥出来，但是他们低估了富人们拥有了力量和资源。富人从最初的惊慌失措中清醒过来，很快通知了城防军和教会，大量军队迅速集结而来，训练有素的军人，面对毫无战力的穷人，展开了血腥镇压。很快，一场城市暴动平息下来，街道上满是尸体和血迹，还有偶尔传来的哭喊声。 佩姬蒙着脸，故作神秘坐在水晶球旁，将教会处死证人和贫民已经发动暴乱的消息，在“恰当”的时刻，转告给神之子，坎伯兰听闻消息，大惊失色，他从来没有想到，会出现这样的结果。坎伯兰赶到出事的地方，下马后看到眼前的情况，感到手脚冰凉，这一切，都是他造成的啊！在神之子的心里，愧疚和无助已经超过了愤怒，他终于明白，以自己的实力，想做一些正确的事情，可惜却没有带来理想的后果。 坎伯兰寒着脸，失落地坐在街边，两眼直直地看着士兵们正在清理尸体和血迹，慢慢的，一场灾难就要被掩饰掉，街道会重新变得干净和清静起来，好像什么都不曾发生过。一位母亲抱着年轻的女儿尸体在痛哭，那哭声刺痛坎伯兰的心，是啊，无辜的女孩没有伤害过任何人，可是却惨遭****而死，到底是谁错了？到底是谁！ 是那些平时老实巴交的贫民吗？假如生活没有任何指望，连精神上的寄托都被摧毁，他们和野兽有什么区别？他们不想成为野兽，他们渴望平静安详的生活，可是连最基本的都得不到，终于有人，压上了让他们奔溃的最后一根稻草。 是这些家境良好收入宽裕的富人吗？他们的富裕，并不都是不光彩的，也有很多人，通过辛勤劳动和智慧，得到了可观的收入。况且，他们并没有伤害谁，受到伤害反而是富人自己，正是因为财富，让这群人成为被攻击的目标。 是街道上挥舞着兵器的战士吗？他们只是在执行命令，保护城市的安宁，发生了恶性暴动，作为守卫军，当然是刻不容缓奔赴出事地点，对失去理智的暴徒进行武力镇压，那一刻，谁也不会心平气和地讲一通大道理，杀人放火（***正在进行，当然是以暴制暴。 是自己吗，是因为自己惩治了恶霸的结果吗？难道说，明明看到马尔兹像魔鬼一样，在贫民窟为所欲为而无动于衷吗？ 那么究竟是什么呢，怎么才能解决这些问题呢？坎伯兰意识到，如果找不答案，自己将失去方向，连自己都会对信仰产生质疑。的确，信仰有什么用呢？它能解决贫民的苦难吗，它能克制人的愤怒吗，它能平衡社会的不公吗，它能让冲突和战争不再发生吗？它不能！在很多事情面前，信仰是那么无能，你根本不能拿信仰来说服谁，或者解决具体的事务。 跟一个活都活不下去的人，谈什么永生，那不是太搞笑了吗？ 这一次贫民暴动，给坎伯兰的震撼太大了，他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困境。前些时间，神之子还认为自己找到了正确的出路，但是现在，他甚至开始怀疑信仰的作用了，这是对圣奥西丁大人赤裸裸的背叛，想到背叛，他呼吸困难，举步维艰，在灵魂深处，是决不允许这种背叛发生的，坎伯兰感到自己被撕成了两半，却找不到出路。 他像一个木头桩子一般，静静呆在路边一动不动，把自己所了解的人类历史，在心中回想了一遍。尽管有很多人，军人和富人都认识坎伯兰，他们也不敢上去打招呼，大家都知道裁判总长疯了，不可理喻，万一给自己招来祸端那可不妙，所以干脆当作他不存在，谁也没有去搭理他。 坎伯兰就如同一个脱离了现实而存在躯壳，所有人看到他，和没有看到一样，他超然于物外，与世界没有一丝关联，冷眼的旁观着发生的一切，人类千年的历史，在心中流淌，浑浊不清，翻滚激荡。坎伯兰最后长长地吐了一口气，总结道：“所有的根源，在于制度的不合理，教会制度的存在，是不公平的结症。” 可是，难道要推翻教会吗？推翻了教会，怎么来传播信仰呢，不传播信仰，如何完成圣奥西丁的任务呢？ 天啊，谁来引导一下我，让我不要身陷两难之中？ 当睁开眼睛，夜已经深了，坎伯兰决定去贫民窟走一走，看看他们的情况。神之子来到贫民窟狭窄肮脏的街道上，以为他们都睡了，实际上没有一家睡觉，那些女人成了寡妇，孩子没有了父亲，贫民窟成了一道哭泣的大河，无处不是悲哀。有人发现了裁判总长，女人们冲出来，面对这个帝国最高统治者没有一丝畏惧和顾虑，不断咒骂着他，甚至向他吐吐沫。 坎伯兰走在哭诉的河中，心境无比苍凉，他低着头，任由她们咒骂和唾弃，那些骂声就像重锤一样，狠狠敲打他的心脏。坎伯兰心底也发出了一声呐喊：“我怎么会有情感，是谁给了我情感？圣奥西丁大人，您不是说过，我对位面的世情，不会有一丝心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