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聊天
佩姬的房间在天恩城仆人供应所的最里面，是一间极其隐蔽的密室，女孩每天都要花费不少的时间，在这里和重要的客户交谈，把信息传递出去，或者接收他们的要求，大部分的时候，她是蒙着面纱来完成这项工作，没有几个人知道她到底什么模样，更没人知道，她今年已经二十岁，是一个优秀的五级刺客。 佩姬在两年前，就希望换一份工作，接收和传递消息对她来说，太枯燥无聊了，她不能像别的女孩那样，拥有朋友，逛逛大街，可是一直没有合适的人选来代替，作为副会长的女儿，足够聪明机警，时刻可以把牢自己的嘴巴，平时不引人注目，做事有条不紊，这些都十分难得。 面对几十个特殊的镜像水晶，沉浸在其中五年之久，佩姬感到自己知道的秘密太多，这些秘密放在心里，有一种溢出来的感觉，甚至要把她的小身体撑爆的感觉。她真的很希望，能和一个人聊聊心事，聊聊她的烦恼，哪怕是个无关紧要的人。佩姬选择了布莱恩，有时还穿着暴露，挑逗他一番，可惜布莱恩并不感兴趣，他总是在得知消息之后，迫不及待地关掉水晶。 这一天，蒙着面的佩姬，看到了一个水晶亮起，在打开之后，她的一生完全改变了，而且，改变的不仅仅是她，包括整个大陆的格局，从那一天起，都在悄然变化，谁都没有提前意识到。 佩姬打开的是坎伯兰的专用水晶，这是暗流的第四十六个特殊客户，双方刚刚建立了联系。佩姬最初对神之子没有什么好感，尽管他很帅，帅得惨绝人寰，不过他过于冷漠和平静，面部就像一块盾牌一般毫无表情。 今天这块“盾牌”却是另一副样子，上面布满了伤痕，都是一些抓挠的印迹，让佩姬不由笑了起来：“您这是怎么了，总长大人，和您的夫人吵架了吗？” 水晶那头的坎伯兰叹了口气道：“小姐，想必您一定知道，天恩城贫民窟发生了暴动。” “是的，这么大的事情，我们当然知道，别忘了我们是干什么的了。”佩姬淡淡地答道。 “实话说，这场暴动是我引发的，我让他们看到了希望，却不能兑现承诺，贫民们无比愤怒，他们的怒火被点燃了，失去了控制。”坎伯兰道，“事后我去贫民窟看了看，女人和孩子认出了我，就成了今天的样子。” “您倒是不逃避责任。”佩姬对坎伯兰的印象有所改变，“今天是需要什么消息呢？” “我……”神之子犹豫道，“我也许不害怕孤独，不害怕被人误解，可是我陷入了迷茫，曾经我认为自己找到了方向，但是现在心里充满了疑惑，这疑惑已经让我无法前行，我想问问您，在天恩城有没有什么智者，超脱凡俗的智者，我打算拜访他，来解决心中的疑惑。” 佩姬看着坎伯兰那张充满忧郁的脸，是的，它不是毫无表情了，它的上面写满了失落和迷惑，甚至带着浓郁的哀伤，这种哀伤放在一张无比英俊的脸庞上，真是让人心动。“教会就有很多智者啊，教皇和大祭司，这些人难道不能解决您的问题？” “我们，能不能坦诚一些对话，您和您的公会，一定知道我的处境，何必提出一些不着边际的建议？”坎伯兰叹道。 “哈哈哈，不着边际。那是因为您没有付费，我们对于不付费的服务，总是有些随意。”佩姬调侃道。 “我只是想和您聊聊，我现在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了，如果我和谁过于亲近，他可能就会遭到不幸，休斯就是个例子。”神之子道，“在来到位面之前，我充满了信心，认为自己拥有神赋的优势，可以顺利地实现一切目标，实际上在人世间，真的举步维艰啊！” “我倒是想听听，您的迷惑究竟是什么呢，也许我就可以当您的老师。”佩姬笑道。 “不要开玩笑，我也没心情开玩笑，您还是个小女孩，怎么可能解决我的问题？” “谁说我是小女孩？”佩姬最不爱听的就是这句话，立刻生气了。 “好吧，说给您听也无妨，就当是一种宣泄吧。”坎伯兰道，“作为神的使者，假如对信仰本身产生了怀疑，是不是很糟糕？” “原来是要谈信仰啊，这么枯燥的话题，真没兴趣。” “我现在真的不明白，圣奥西丁大人在我诞生之时，所说的那番话。他说只要位面上的生命，毫无保留地信仰他，就能获得他们想得到的一切，就能够得到永生，而天界也能够更好地维持下去。可惜，我看到情况并非这样，教会的大人们身居高位，拥有权力，但是他们并非真正的信仰者，只是利用神的名义，拓展自己的实力和私欲。底层的平民，即使去信圣奥西丁，也不能改变什么，信不信神，好像无关紧要！”坎伯兰不管佩姬有没有兴趣，自顾自说了一大段，或许这些话在他心里憋得太久，真的需要对一个人说出来。 “您觉得神在撒谎，他骗了您？”佩姬问道。 “这……这是一种亵渎啊！”坎伯兰不敢回答。 佩姬却咯咯笑了起来，她嘲笑神之子的单纯：“我的小的时候，我爷爷就跟我说，人只要活在世上，就逃不开三件事——骗自己，骗别人，被人骗，我们本来就生活在一个充满谎言的世界里，所以神在撒谎，也不是不可能，他骗您为他卖力气。” “这不可能！”坎伯兰还是不相信。 “好了，六号水晶响了，我要去接一下消息，请您稍候。”佩姬并没有关闭和坎伯兰的联络，便直接打开了六号水晶，“教皇大人，您好，请问您需要什么消息？关于塞内赫公国的最新状况，那好，两天之后我会整理一份材料，给您送到指定的地点，再见。” “海诺也是你们的客户？”坎伯兰等到佩姬通完话，震惊不已。 “是的，就算圣奥西丁要成为我们的客户，只要给钱，我们也不反对，哈哈。现在您知道了吧，风光体面的大人物，也会进行阴暗的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