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5章 打哑谜
看着两个男人打哑谜打了半天，突然又把话题强行转移到她身上来，元伊实在是懵逼得不能再懵逼了。(） 她再次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中的那杯茶。唔……这种茶叶怎么了么？让她好好想想…… 还没等她开始认真回想这茶有什么内在的喻意的时候，锣声响起。时间到了。 来此梨园，谁都知道这里的规矩。 锣声响起，就算是此刻站在门口要进来的人都不能再往里面走上一步了。因为，不好意思，今天就招待这么多人，想要看戏，请下回早些时间再来。 台下周围不少人原本喧嚣的讨论声，此刻也因为这一声响亮的锣声而不自觉地压了下来。 只能依稀听到人们在交头接耳，讨论“红衣公子”的近况。 “最近红衣公子开戏的次数越来越少了，你们知道是怎么回事么？” “嗨，你这问题不该这么问，应该问一句：今儿个怎么红衣公子想起要唱戏了。你是不知道啊，自从百校争霸赛进行到一半的时候，他基本上就没有再唱过戏了。” “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谁知道呢，或许是发生了一些事情吧。” …… 戏台上，锣鼓声突然开始。清脆的乐声开始响起，提醒着众人不要再说话了。 一个花旦从幕后走了出来。 元伊差点没认出来此人就是方才才跟她一起回来的红微雪。 这是她第一次看红微雪站在台上唱戏的样子。原本，她还在奇怪，为什么当初黄非凡说她是一个姑娘，但是几乎其他人都称她为霜雪染红衣的红衣公子。 抬头细看她站在台上，台风实在是太棒了。强度恰好到处，不会太强烈，但也不会缺半分。简单地说，她就像是天生应该站在这个戏台上的人。这个戏台就仿佛是她的一部分，毫无一丝违和感。 她走的台步虽然是正规的花旦走法，可是，确实能够给人一种强烈的男扮女装既视感。 最主要的一点就是——就连元伊探出神识去打探，都无法穿过她的身体，了解到她究竟是男是女。 难怪那么多人都坚定地认为，这个红衣公子就是个男人呢。 而且还是一个修为非常强大的男人。 可是…… 她没有记错的话，红微雪只是一介凡人，有强大的台风也就算了，怎么还会有这种能力？莫非，她也有类似楚胜君身上的那种隐瞒性别的东西？ 还是说，有人在给她保驾护航？ 不等她明白，台上的女子已经来到了戏台正中央，顾盼神飞的眼神朝着台下某个方向一定，开口唱出了她今天这场戏的第一个字。 元伊是一个不懂戏的人，但是，她此刻的感受就跟当初黄非凡看了戏以后回来说的感受一样。 确实精彩！ 那人只是站在台上，唱着的东西元伊甚至从来没有听说过。依稀听着好像是一个民间的年轻女子在对着她心爱的人告白。可是，那个心爱的年轻男子好像是不要她了，但是又偏偏继续呆在她的生活中，试图以另一个身份守护她。 其情至深，字字诛心。 元伊哪怕没有听懂全部的台词，都能够从红微雪那张涂着脸谱的脸上，感受到来自她内心深处的痛苦和无助。 她真的只是在唱戏么？ 不是元伊偶然的想法。她确实看到红微雪朝着她这个方向看了好多次。每看一次，她眼中流露出来的痛楚与哀愁，便叠上一分。刻骨三分的哀怨与悲伤，痛恨自己无能的绝望…… 这些强烈的情绪，竟然能被她包容在短短十多分钟的一场戏中。 实在是让人过目难忘。 一曲罢了。元伊手中还保持着端茶的姿势，只不过，她杯中的茶早已凉了。 红微雪谢台，回到了幕后。戏已落幕，意犹未尽，诸位过了一会儿之后，这才开始渐渐离场。 “钱掌柜，依你看，红衣公子是不是经历过什么痛苦的感情，才会有方才那般惊人的表现？”向天澄又开始打哑谜了。 元伊放下手中的茶，吃了点点心，继续等他们说完。 “或许是曾经所托非人吧。”钱掌柜的视线有些恍惚，但是，说出来的话语却带着几分坚定的语气。 元伊突然感觉到，有一个视线好像在看向这里。 敏锐地扭头过去，却见是红微雪。她脸上还没有卸妆，还是那个红白相间的花旦脸谱。一袭红衣，在台后看上去显得有些清瘦。 似乎，跟最初一次相比，红微雪确实又瘦了一些。 她应该是有什么心事吧。 “你们聊着，我去后台看看微雪。”反正留在这里也听不懂他们的哑谜，元伊干脆自己找事去干。 红微雪阻止了弟子们拦住元伊的动作，元伊这才顺利地来到了后台。 对着后面密密麻麻的妆容工具瞠目结舌，元伊同时也传达了自己的不解。 “我总感觉，你唱戏的时候，那些话有点像是说给谁听的。”这是她最直观的感受，也不知道会不会触碰到对方的禁忌之处。 红微雪坐在凳子上，看着铜镜里面的自己。夸张的色彩阻挡住了自己的真实表情。就算是悲伤，在脸谱的化妆之下，仿佛也看不太出了。 “是啊，我就是唱给一个人听的，只不过，那个人始终不愿意承认罢了。”红微雪从镜子里看向站在一旁的元伊，微微动了动嘴角。她应该是在表达笑意，但是，在脸谱的作用下，看上去更像是苦笑。 “那为什么不直接跟他说呢？”元伊不解，“对了，我还有一个特别好奇的问题。不过，不知道会不会冒犯到微雪姑娘。” “但讲无妨。” 元伊把方才在台上感觉到的神识阻隔一事说了出来，并且表达了自己的好奇。 “是不是你想要把心情表达给的那个人，他在以这种方式，就像你方才在戏中唱到的，在默默守护你？” 红微雪笑了。她笑得很开心，可却能让人感觉到她内心的悲伤与难受。 “都说戏子无情，可我倒觉得，能够说出‘戏子无情’的那人，才最无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