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兰斯河在哭泣
黎明时分，城防司令部作战研究室的等再次点亮。莉莉娅带着卡尔一起在这里研究着防御部置。 楼下的大厅里，睡着几名忙碌一晚上搬运行李后睡着的正规军士兵——他们是给新上任的司令官搬家具的……楼下的门岗里也站上了守卫，门卫几个负责警戒地士兵来回的巡逻着。但是很奇怪，这些人没有一个阻止、盘问过莉莉娅和卡尔这两个穿着奇怪军服的人士。一来是因为他们根本不知道自己的长官是谁，需要向谁负责，也不知道出了问题该向谁报道。 二来是这两天，他们已经多次见到这两位频繁出入司令部的女孩了（卡尔残念了）。 说起来也好笑，城里的士兵几乎都不知道司令官是谁，长什么样，但是却已经没有几个士兵不认识莉莉娅和卡尔的了。 “看，她们又来了。”门口执勤的大胡子士兵对旁边的战友说道 “嗯，看见了。这次会是干什么呢？”旁边个子高一点的士兵猜着 “不好说，午夜那次那个金发的让我带她去看弹药库和军械库。三点钟时那个白发的请我带她去义勇军兵营，刚刚她们才一起去了自卫团驻地，一会又不知道要去哪里了。” 麻子脸士兵揉了揉眼，打发一下困意说道 “不会是间谍吧？”身边的年轻的士兵有些担心 “间谍？！不可能，你见过这么大方的间谍吗？！再说了，咱么市现在这个样子，哪里还有什么军纪组织可言？间谍想进哪里还用我们带路吗？自己就去了。” “看着她们这么忙碌的样子，感觉好像很辛苦呀。要是我们的司令官像他们那样就好了。”趴在一旁的另一个士兵也这样想 “不好意思，能请问一下义勇军兵营怎么走吗？” 银发的女孩走过来不好意思的问道 “哈哈~怎么小姐，不是刚去过了么？这就忘了？”大高个子士兵哈哈的笑着 “不……不好意思，今晚跑得地方太多了，路上又在想事，所以……”银发少女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 “好了，西里克，你再说人家小姑娘就要哭了~”大胡子士兵在一旁开着玩笑说道 “好好~我这就带路，要跟上哟小姐。” ——————————半小时后指挥部—————————— “……弹药储备情况报告完毕，现在开始报告人员情况。” 重新拿出一份手写的报告，卡尔读道： “民兵自卫团人员834名，分属四个自卫团队，没有战车，士气良好，因为帝国的侵略而离开了家乡，所以非常渴望和帝**作战，有各自的自卫团民兵军官管理，训练较差。” “义勇军士兵562名，暂时没有编制，战车两辆，保养良好。士气旺盛，没有士官以上军官，因为都是主动参军的士兵，作战精神不成问题，训练良好。” “北方残兵397名，编制混乱，121人没有武器，战车三辆，保养较差，其中一辆没有炮弹，且炮塔损坏。士气低迷，没有士官以上军官管理，战败后军官都撤回到首都去了所以能否作战是个问题。” “最后，本地驻军一个大队,812名，战车12辆，因为缺乏有效管理，士气较差，今天之前都没有司令官。新任的指挥官是……”停了一下的卡尔从旁边拿出一张纸看了一眼 “布劳德，一个从兰德古利兹过来的笨蛋。”看着地图，莉莉娅头都不抬就说了出来。 “是的。”卡尔真心的佩服莉莉娅过目不忘的本事。 “这不是什么值得夸耀的本事，是军官的基本素养，如果军官不认识士兵，士兵不认识军官，不认识身边的战友，那这仗就不要打了，打了也稳输。”画完最后一笔，莉莉娅将铅笔扔下，抬起头来。 “卡尔，过来看一下。” 指了指自己的地图，莉莉娅示意让卡尔过来一下 “好的，有什么想法？” 走到地图前，卡尔看到了莉莉娅的地图，莉莉娅开始说道： “根据帝国陆军习惯，作战状态下一天常行军前进30公里，第六师团要劫掠村镇，所以还要慢一些，蒙莎到这里只有三十公里的直线距离，从昨天到现在，时间已经足够他们的先头部队抵达这里了。再考虑到第六师团长日斯托夫是个不知收敛且十足狂妄贪婪的蠢*猪，所以……”抬起头，莉莉娅郑重的说道： “最迟今晚，第六师团就会对兰多巴萨的外围防线进行攻击。” “咚！” 指挥室的门被人给用力推开了。 “莉莉娅！卡尔！不好了！”冲进来的是皮艾卡 “皮艾卡先生？！你怎么来了？！”看到是前导游皮艾卡，卡尔诧异地问道。 “不好了！兰斯河……兰斯河上出大事了！”皮艾卡一副惊慌的样子，气喘吁吁地说 “别着急，慢慢说，出什么事了？”卡尔拿了把椅子走到皮艾卡身边递给他示意他坐下可是却被皮艾卡拒绝了。 “现在不是休息的时候，赶快和我一起去兰斯河大桥吧！” “走吧，看看六师团的混蛋们又做了什么好事。”收起所有文件，莉莉娅脸色阴沉的走出了指挥室，似乎已经猜到了兰斯河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清晨的兰斯河边站满了人，有军人，有市民，有流离失所前去饮水的乞丐，也有前来打水洗衣的妇女。但是现在，所有人都只是呆呆的站在河边看着，看着，没有人去取水，更没有人去饮用。 因为现在，原本青蓝色的兰斯河，已经被血水染成淡红。现在的兰斯河，好像通往冥界的通道，尸体、血水无穷无尽的从上游流下来。 河面上，飘着一具具死相悲惨的尸体，有老人、有小孩、有男人、有妇女、有身着华服的富人，也有衣衫褴褛的穷鬼。所有人，所有尸体，死相都十分悲惨，有的被开膛破肚，有的被削掉了身体的某一个部分。 从上游冲下来尸体实在是太多，以至于尸体没法一起通过桥墩，许多尸体就这么卡在了桥墩上。 “得有人下去将尸体清理开，不然再这样下去桥墩会被堵死的。”有的人从震惊中恢复过来，说道 “嗯。是……是呀” “可是……谁去呢？”桥上的人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太敢下到这一堆尸体和血水组成的河面上去。 “我去吧。”这时，闻讯赶到桥边的卡尔自告奋勇的走上前去。 “我去就好。” “我也去。”又有一个士兵也壮着胆子从人群中站了出来。 很快，很多志愿者都站了出来，开始走下桥墩，打捞疏散桥墩下的尸体。 “快看！那里有个孩子还活着！” 这是，大桥上传来一个少女的叫声，顺着少女手指的方向，卡尔看去。发现从河面上，一大片尸体的旁边飘来了一个木制的澡盆，澡盆里头，一个孩子躺在里面，一动不动。 “谁能够着他？！”卡尔大声的问道周围一起负责打捞梳理尸体的志愿者。 “没有办法！澡盆在尸体群的中央，离我们太远了！”离得最近的一位大叔着急的喊道。 “那可怎么办？！”已经处在桥墩下的卡尔着急的喊道，自己的位置太远了，现在跑上桥过去也根本来不及了。 眼看着澡盆就要合着尸体一起从桥下飘过去时，一个黑影带着金色的闪光，从桥上直直的跳了下去。 “卡通！”摔在了一句尸体上，然后掉进了水里。 “莉莉娅！”卡尔看到了，那道黑色中带着金色的影子就是莉莉娅！ “噗哈！” 终于，莉莉娅从水底浮了上来，游到尸体堆的旁边，将尸体一个个的扒开，来到了澡盆边。 “万岁！” “好样的姑娘！” “啊！她不是整天往司令部跑的那个姑娘吗？” “真的是她！” “她不是今天还跑到义勇军那里去了吗？怎么在这？” “什么呀？她又回来了！” “管他呢！干得漂亮！勇敢的姑娘！” 这确实值得人们惊叹，可不是什么人都敢跳到堆满尸体的河水里去的。 但是，莉莉娅并没有做出什么回应，只是默默地拖着澡盆回到了岸边，推着浑身的血水，将孩子从澡盆里抱了出来。 “这里有人懂得照顾孩子吗？” 莉莉娅看着周围站在岸边的围观者问道 “我，我会。”一个三十多岁的妇女从人群中走出，接过孩子。 “是吗，那么就拜托你照顾他了。”莉莉娅回头看了一眼河面上满目的尸体心情沉痛的说道： “他恐怕已经没有亲人了。” “我知道。”妇女看了眼怀里冻得瑟瑟发抖的小孩，不忍地回答着。 “莉莉娅！等等我！”卡尔也从桥墩下跑了过来。 “事情紧急，从尸体死去的时间看，就在我们上游一两公里处，帝**一定会短时间内内对我们发动进攻，现在我们必须要联系到这里的最高司令官！” 莉莉娅表情十分严肃地说 “非常遗憾，这是不可能的。” 从人群中，走出一个灰发冷艳的身穿义勇军军服的女性士兵 “特蕾莎，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莉莉娅反问特蕾莎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巴拿在手里的步枪背回肩上，用手指了指对面的山头高地。 “就在刚刚，你跳水救人的时候，司令官带着正规军的大多数军官跑到那边的高地上去视察了。” “什么？！对面的高地？！”莉莉娅惊讶极了，她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 “是的，对面的高地。”特蕾莎重复了一遍自己的话 “那个白痴怎么能这么干？！那里从凌晨开始就已经处在敌人炮火的有效射程范围内啦！”莉莉娅气急败坏地大声喊道 “轰！轰!轰！！”[[[cp|w:581|h:279|a:l|u:http://file2../chapters/201311/10/3024026635196957711758668697281.jpg]]]就在这时，对面山上，传来炮弹爆炸的声音，连绵不绝。对面山顶那片狭长的防御阵地，瞬间就被炮弹爆炸扬起的灰尘给笼罩。 “莉莉娅，这是？”听到对面传来的急促的炮声，卡尔有点紧张的看向莉莉娅 “帝国产31式105毫米野战炮，一等师团级单位配置，听这个动静是整个师团属重炮兵大队在开炮。炮阵地距离山头大约有八公里。” 听着山上传来隆隆的炮声，莉莉娅准确的判断出了对面帝**炮兵的配置情况。 听见炮声，河边围观的人们都惊慌的四处逃窜，大桥周围很快就只剩下穿着军服等待作战命令的士兵了。 “卡尔。” 凝重地望着河对面山顶的阵地。莉莉娅叫了卡尔一声 “什么？” “真正的战斗要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