廿九

    老者示意不要多说，继而看向盛。

    盛也是被昌的一下偷袭伤的不轻，嘴角也是微微泛红。然而短暂的调息后，盛又站直身子，对着酉伯道：“从小你教诲昌弟，教他修身齐家，你难道没发现其他人的不满吗？”

    酉伯还沉寂在盛刚才的愤怒之中，是啊，连自己最心爱的人死在自己的眼前都无能为力，我还是个男人吗。不对，我是一族之长，决不能因为儿女私情而罔顾家族利益。只见酉伯微微开口道：“有些事，你不懂。”

    盛笑道：“呵呵，呵呵呵，有些事你不懂？搪塞的好牵强啊。十几年前你这么说，十几年后了你还是这么说，你难道不会找个新的借口。”

    亥三眼见事态发展不妙，急忙上前阻拦，却见盛转头问道：“亥三叔，四叔公他生前最后的愿望，您还记得吗？”

    四叔公……

    这称呼，分量好大啊。在场的众人，无不动容，连那老者，也是不由的松开搀扶昌的手，颤颤巍巍的将双手转向自己的脸，突然一个双手掩面，竟是痛哭开来。

    酉伯怒道：“殷盛！说了多少遍了，过去的事不要去提。”

    盛仍是笑道：“不敢面对？难道也要别人别去面对？要我像你们这样虚伪的活着，我办不到。天水一族的血性，不是这么窝屈的，千百年前，我们的祖辈是怎么推翻夏桀****，怎么创造几百年的殷商盛世，就是你们，你们这种纵容龟缩的态度，才让他们有机可乘，占据江山差点导致全族覆灭。”

    “够了，你今天的话有点多。”酉伯怒道。

    戌季道：“族兄长，盛儿说的没错，我们一味的龟缩着，跟当初迁都易主，没分别。”

    酉伯道：“闭嘴，说了过去的事，别去提他，你们当我这个族兄长是什么。”

    戌季道：“是兄长。”

    酉伯对着盛道：“一开始你过来，就说是重振你们天水一族，换言之，你早已将自己驱逐出天水一族了？”

    盛道：“要不是娘亲，我早离开了。”

    老者道：“盛儿，这话说不得。”

    酉伯抬手打断道：“无妨。我再问你，你既然说已经被驱逐了，为什么还来这里？更谈什么重振。”

    盛没说话，慢慢从褴褛的粗布麻衣中抽搐一块破碎的玉牌，随手甩向酉伯。酉伯单手接过，转手一看，却是一惊，老者也是远远看到后，急忙问道：“寅世他怎么了？”

    盛冷笑道：“也不问问我身上这些伤痕都是怎么来的？”

    酉伯大声吼道：“你寅世伯父到底怎么了？”

    盛第一次听到父亲这么大声的吼叫，短暂的惊愕之后，立即回复那冰霜的面容，道：“被军石门的人，活活打死的。”

    老者急道：“不可能，寅世的修为，除了酉伯，还有谁能跟他媲美。”

    盛冷道：“修为再好，又有什么用，敢无视家法族规吗？”

    老者一下子语塞，酉伯道：“他难道不会走开吗？”

    盛道：“如果他正在给自己最疼爱的侄子疗伤呢？”说着，眼里脸上已是泪水婆娑了。

    酉伯也是情到深处，紧紧握住族兄的玉牌，忍住没让泪水滑落，嘴角，却被自己的牙尖咬破，一丝红线从唇边滑落。堂内其他几位兄弟，都早已伤心痛哭开来。

    良久，酉伯转过身来，对着盛道：“你伯父他，最后有什么遗言。”

    盛擦干泪水，道：“你认为我还能听的进去吗？”

    酉伯一惊，道：“难道军石门的人当时还在？”

    盛淡淡道：“你认为他们会放过我？”

    老者道：“不肯能，我们天水一族向来与世隔绝，他们又有什么理由对我们赶尽杀绝呢？”

    酉伯道：“我们的存在，对他们来说，本身就是个隐患。”

    盛道：“本来我只是简单的个人报仇，寅世伯父死的时候，我就决定了，回来，然后，除尽天下所有异心门派。”

    姬平道：“你这样不觉得过于偏激了吗？”

    盛道：“偏激？我到是想问问，天下的那些杀戮，都是怎么引起的？”

    昌道：“这不是你，不是的，你变的，也太彻底了。”

    盛道：“不是我变，是这个世道逼我的，我娘，弧，还有伯父，一个一个最亲的人死在我面前，换做你，你能接受吗。我不会再像你们一样懦弱下去了，不会再由人鱼rou了。”

    酉伯道：“好的很，现在天水一族还是我说了算，你是嫡子，更是长子，你理应承袭，现在昌也败在你手下，你要是再赢了老夫，天水一族随你号令。”

    老者道：“酉伯，不可。”

    酉伯抬手，道：“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