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一对疯子
第二天早上，梁雪安顿好珊珊，一瘸一拐地来找周院长。 梁雪走进周院长的办公室，周院长立刻迎上前，扶着梁雪在沙发上坐下，然后说道：“不是让你好好休息吗？” 梁雪叹了口气道：“周院长，我来是有事情求您的。” 周启明微笑着道：“什么事？你说吧。” “我想求您为珊珊安排份工作，您看行吗？”梁雪直说道，她不喜欢拐弯抹角的。 周院长笑了：“这样的事归人事部管，你要求韩主任才行。” 听了周院长的话，梁雪的小脸立刻垮了下来，她伤心地说道：“我已经答应珊珊了，帮她找份工作，我想如果她有了工作，就不会再伤心了，周院长，麻烦您给韩主任打个电话好不好。” 梁雪不是没想过找韩主任，只是她认为周院长会更好说话。 周启明爱抚地摸了一下梁雪的头：“好，我叫她来。” 说着，周启明给韩冰打了个电话，告诉她梁雪在这里，有事相求。 韩冰来得很快，进门后立刻坐到梁雪的身边，笑着问：“好点儿了吗？什么事要求我呀。” 梁雪还真有点不太适应韩冰的热情，自从听苏月说韩冰的绰号是“冰美人”后，梁雪心里多少就有了些许的疑惑，只是怎么看韩冰的热情都不象是装出来的，是自己太傻，还是韩冰太会演戏？梁雪也分辩不清了。 “我想求您帮珊珊安排个工作，不然我不放心，如果她真有个三长两短的，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的。”梁雪嘟着小嘴道。 韩冰收敛了脸上的笑容道：“关于昨天的事，我也有话对你说，你现在是盛世的高级主管，形象很重要，象昨天那样寻死觅活的，成什么样子嘛，原本安排个人也不是件难事，只是考虑那么多人看到你们那个样子，你说我怎么可能还把她安排进来呢。” 梁雪一听为珊珊安排工作没戏了，立刻急道：“我们怎么了，寻死觅活还不都是被你们大人给逼的，您知道被亲生父母抛弃的滋味吗？您知道在无休止的争吵中过日子有多痛苦吗？您知道辛辛苦苦工作四年却被人象球一样踢出来是什么感受吗？” 梁雪眼里满是泪，虽然她有着关心和爱护自己的父母，有着温暖的家庭，可是珊珊没有，珊珊的痛苦与不幸，她感同身受。 听了梁雪的话，韩冰惊道：“你说她是被亲生父母抛弃的？” 梁雪摇头：“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她不是父母亲生的，大概四五岁的时候，她才被现在的父母从C市认回来，原本以为是失散的亲生女儿，可是后来发现弄错了，但也只好将错就错，把她养大了。” “你是说C市吗？”韩冰再问。 梁雪点头：“是，她是这么和我说的，当初我们认识的时候，也是因为我的祖籍在C市的原因，她说过，她希望将来能有机会回到C市寻找她的亲生父母，我们说好结伴而行的。” “她今年多大了？” “我们同年同月生的，只是生日差了几天，所以我总觉得和她相识是种缘分，说不定前世我们是亲姐妹呢。”说着，梁雪苦笑了一下。 “你……你让她来见我吧，并于工作的事，我想和她本人谈谈。”韩冰道。 梁雪觉得很奇怪，她不明白韩冰为什么突然改变了主意。不过只要能为珊珊安排工作，梁雪什么都不在乎了。 就这样，珊珊被留了下来，安排在秘书处，继续从事文秘工作。 至于张爷爷的事，梁雪因为脚受了伤，所以周院长另外派人按梁雪的意思去做了，周院长还嘱咐梁雪好好休息，以免落下病根。 当晚，梁雪执意去网吧上班，珊珊知道拧不过她，便扶着她，把她送到网吧。 “你做两份工，不累吗？”珊珊关切地问。 梁雪笑道：“不会呀，你看，我在这儿多好，老板待我也好。” 珊珊叹着气道：“这次我能留下来，多亏了你，真不知道怎么感谢你呢？” 梁雪劝道：“我们两个谁跟谁呀，赵明姐在的时候，你帮了我多少，我都没说谢你呢。” 珊珊拧了一下梁雪脸上的rou道：“你这张嘴呀，我到什么时候能说得过你呢？” 梁雪得意地笑道：“你就让着我点儿吧，好歹你还比我大几天呢。” 珊珊叹了口气。 梁雪知道，她又伤心了，于是问道：“工作有了，吃的有了，住的也有了，你还不知足呀？” 珊珊斜了梁雪一眼道：“如果你肯把父母换给我，我才真的知足了呢，不过还真说不定，你是我父母的亲生女儿，我是你父母的亲生女儿呢。” 梁雪这下不干了，瞪着珊珊道：“我说你这小没良心的，敢情在这儿算计我父母呢，赶明个我找个老公你想不想要呀？” 珊珊大笑：“你快找，等你找着了，我一定抢过来，看不气死你。”珊珊笑得泪都快流出来了。 “看把你美的。”梁雪想了想道：“将来我就找个猪八戒那样的，看你抢不抢。” 珊珊笑得更厉害了，捂着肚子道：“猪八戒我不抢，我抢唐僧。” 这时李凯走过来：“两位美女这么开心，什么事呀？” 梁雪指了指李凯，又推了一把珊珊道：“唐僧来了，快去抢吧，不然一会儿让妖精给吃了。”说完，梁雪也大笑起来。 周一，苏月回来了，带来了儿子小勇，小勇和思思同岁，看见小勇，梁雪不由自主地想起了思思。 苏月将小勇送去了盛世的专属幼儿园，梁雪心中很是羡慕，期待着自己也能快些将思思接来，那样就好了，只是做一个五岁孩子的母亲，梁雪真的还没有做好心里准备。 下班后，看着苏月和儿子一起玩耍，梁雪对珊珊道：“珊珊，下个月你陪我一起去接思思好吗？” “你想好了，真的要接她来这儿吗？”珊珊问道。 梁雪点头：“我答应过赵明姐的，我希望思思能象小勇一样。” “你为什么就是不肯把她交给她的生父呢？那样至少她还有个亲生父亲疼爱她。”珊珊问道。 梁雪摇头：“如果思思不是他想要的，那么他会给思思幸福吗？何况我根本就没有证据证明思思是他的孩子，赵明姐宁死都不愿说出他的名字，我又有什么理由去找他呢？” 其实，那个人的名字是梁雪和赵明两个人的大忌，所以她们彼此心照不宣，从不提他。 珊珊生气地说道：“你们就是一对疯子，一个心甘情愿地生，一个心甘情愿地养。” “这是我唯一能为赵明组做的了。”梁雪很是伤感。 “可是你想过没有，思思已经五岁了，她很快就会懂事的，如果有一天，她问你她亲生父母是谁，你要怎么回答她？你能告诉她你不知道吗？”珊珊问。 梁雪头痛地说道：“哎，不瞒你说，这正是我最头痛的问题呢。” “活该，谁让你不听话呢？什么事儿都往自己身上揽。”珊珊狠狠地说道。 梁雪苦笑：“你也不希望思思成为孤儿不是吗？” “那也不能给她当妈呀，你以为后妈是那么好当的？” 梁雪瞪着珊珊道：“我才不是后妈呢。” “那你算什么？你当亲妈，赵明又算什么？”珊珊越说越激动。 “好了，珊珊，你别说了，我们去吃冷饮去，降降火。”梁雪道。 以前在家的时候，D市的冷饮厅，梁雪和珊珊几乎都吃遍了，因为那是她们的最爱。 “这可是你说的，不许耍赖。”说着，珊珊把手伸到梁雪面前。 梁雪一掌打过去：“放心，到时候，连欠你的钱一起还你。” 以前，为给赵明治病，梁雪向珊珊借了五千块钱，至今都没还上。 “算了，那钱我不要了，这两年你给赵明姐治病花的钱只怕十倍也不只呢。”珊珊道。 “那是我欠她的。”梁雪悠悠地说，心隐隐地痛，如果当初自己没有出现，也许赵明就会嫁给那个人，思思就会有爸爸了，可是…… 命运就是这样，往往会因为一个人的出现而改变另一个人的一生，梁雪无怨，但却不能说无悔。 转眼，梁雪来盛世已经半个多月了，分卷、归档工作已经全部完成，梁雪将苏月还给了韩冰，而把冷秀云留了下来，不是因为冷秀云比苏月好，而是因为苏月是韩冰的得力助手，梁雪不想夺人所爱，何况人事部的工作远比档案部的工作多得多，而且冷秀云也确实很不错，做她梁雪的助手，还是可以的。 至于冷秀云，从一个后补秘书，上升为主任助理，当然是满心欢喜，唯梁雪之命是从。 梁雪本想把珊珊调到档案部的，可韩冰不同意，梁雪也没有坚持，因为她觉得已经给韩冰添了不少的麻烦，如果自己执意调珊珊来档案部，必定会有人说闲话，到时候韩冰想必会更为难。目前的状况已经不错了，如珊珊所说，知足常乐吧。 这些天，两家店的生意都在进一步好转，营业额天天破纪录，叶姐很是高兴，每天都有好几条短信发过来。烧烤店的生意梁雪交给了原来店里一个叫黄利的大师傅代为管理，黄利三十岁了，年底结婚，梁雪希望在他走之前能找到一个得力的助手，所以一直让叶姐帮忙留心着。 这段时间，梁雪的脚不太方便，所以白天只能呆在办公室里，连吃饭都是冷秀云帮忙拿到办公室里吃的， 至于广场上那些和梁雪学瑜伽cao的伯伯、阿姨们，梁雪已经让苏月向他们说过抱歉了，待脚踝养好后，再继续，好在他们已经学得差不多了。 网吧的工作，梁雪也没担误，而且有李凯和老板两个人照顾着，只需坐在单间里动动手就可以了，大半的时间，她都在睡觉或者忙于自己的生意，所以虽然梁雪做两份工作，却依然很轻松。 月底，梁雪收到思思幼儿园老师的电话，说思思病了，希望她能回去看一看，梁雪心急如焚，拜托老师好好照看思思，并给幼儿园汇了一千块钱，同时答应尽快回去。 珊珊最近很忙，她说要学的东西太多了，所以很少到梁雪的办公室里来，梁雪想见她一面都很难，何况梁雪本身的事情也多，不过只要知道彼此安好就行了，而且听说她和珊珊在大桥上‘生离死别’的一幕，被盛世的人传得神乎其神的，如今越少见面，反而越好些，想必珊珊也是怕人说闲话，所以在尽量回避着自己吧。 这些天梁雪没有见到武怀远，听说他老爸的病好转了，已经出院了。 不过，不见最好，一见就吵，梁雪送他个绰号叫“瘟神”。 “瘟神”不来，没人和梁雪吵嘴，梁雪还觉得挺寂寞的，于是她给珊珊打电话，约她下了班一起去吃冷饮。 唯一让梁雪感到安慰的就是自己开的两家店效益都不错，她在网上查到好多开店的经验以及方式方法，选择合适的运用到自己的店中，叶姐夸她天生就是当老板的料。 下班后，梁雪和珊珊一起走出办公大楼。 突然，武怀远开着车一下子停在了她们面前。 梁雪“啊”地惊叫了一声，冲着车里囔道：“吓死人不偿命呀。” 武怀远下了车，看了梁雪一眼道：“你死一个看看用不用我偿命。” 说着，武怀远头也不回地走进办公大楼。 梁雪气得抬脚想踹武怀远的车。 珊珊拦道：“这车你踹不得。” “为什么？”梁雪不解地问。 “这车太贵了，咱赔不起。”珊珊道。 “哦，你知道这车叫啥名，值多少钱？”梁雪问。 “丰田霸道，至少也要四五十万。” 梁雪吐了吐舌头，心想：乖乖，还好这脚没落下去，否则只怕又要崴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