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毒誓
梁雪站在周启明和韩冰的窗外，喃喃自语着：“是我吗？是我吗？” 武怀远查岗回来，不自觉地看了一眼梁雪房间的窗子，那个窗子还是亮着的，她还好吗？她怎么还不睡觉呢？她会听自己的话吗？她还会跟她的天华哥来往吗？一想到杨天华，想到白天梁雪被他拥在怀里的情景，武怀远的心里就象打翻了五味瓶，自己真的爱上她了吗？不管是不是真爱，反正，他决定了，他要她。 突然，武怀远发现，周启明的房间门外站着一个人，他警觉起来，迅速隐身，并靠近周启明的房间，他越走越近，最后他连梁雪的眉眼都看清了，可梁雪依然没有发现他，梁雪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嘴里仿佛在说着什么。 武怀远不解地问：“你不睡觉，在这儿嘀咕什么呢？” 梁雪一把抓住武怀远：“我是谁？我是谁？” 武怀远哆嗦了一下，他忍不住打掉梁雪的手道：“你是人是鬼？”因为梁雪的手冰凉冰凉的，让武怀远一下子想到了鬼，她不会是鬼吧？武怀远不怕人，可和鬼斗，他还没有把握。 听到声音，周启明和韩冰走了出来，“你们两个在这儿嘀咕什么呢？” 武怀远赶紧躲到周启明身后：“大哥，你看她不会是中邪了吧，她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了，一直在问‘我是谁，我是谁’的。” 周启明看了韩冰一眼，他们立刻把梁雪拥进了屋。 韩冰不停地给梁雪做着按摩，“那个，小雪，你在外面站多久了，手怎么这么冷呢？” 周启明亲自倒了一杯热水给梁雪，“这么晚了，要小心感冒。” 梁雪怔怔地看着他们道：“你们是谁？我是谁？我不是你们的女儿，不是我，对了，应该是小雨，一定是小雨。” 韩冰问道：“小雪，你……你听到什么了吗？” 梁雪笑了，只是那笑容很是凄惨：“对不起，我早知道你们弄错了，白mama告诉过我的，可是，我不想失去现在的一切，所以我什么也没说。”说着，梁雪站起身，向着周启明和韩冰鞠躬道歉。 韩冰一下子搂住梁雪，眼泪扑簌簌的落了下来：“雪儿，我的雪儿，我们没弄错，你就是我们的雪儿，我们怎么会弄错呢？”事已至此，再瞒无益，韩冰决定就此认回自己的女儿。 梁雪摇头：“你错了，真的，也许小雨才是你们的女儿，前几天我才知道，小雨不是我父母的亲生女儿，小雨的血型是A型的，我父母和我都是O型的，小雨调查过，她是一个尼姑抱给外婆收养的。”梁雪不得已将小雨的身世说了出来。 韩冰摇头：“我们不会错的，除非小雨身上也有和你身上同样的胎记，还有，你知道父母的血型是O型，那你知道我们的血型吗？我们也是O型血。” 梁雪这下子更蒙了，她迅速起身，她要去找小雨，她要看看小雨的身上有没有胎记，虽然她记得小时候梁雨的身上应该是没有胎记的，全家人中，好象只有自己的身上才有胎记，可是，或许是自己没看到，或者是自己忘记了呢？她一边想着，一边冲进小雨的房间。 梁雪掀起梁雨的被子，胡乱撕扯着她身上的衣服。梁雨睡得正香，被梁雪惊醒，一边从梁雪的手里往外拉着自己的睡衣，一边急着说道：“你疯了，不睡觉，干嘛呢？” 梁雪神秘兮兮地道：“你让我看看，你身上有没有胎记？” “我哪有，只有你才有呢？”小雨生气地说。 梁雪不信，还想扯小雨的睡衣，好在韩冰和周启明以及武怀远紧跟着进来，把梁雪拉开了。 武怀远忍不住看了一眼床上的小雨，小雨的吊带睡裙经梁雪的撕扯，一侧的带子已经断了，春光隐约可见，而且此刻的她惊魂未定，胸脯一起一伏的，很是诱人，他不得不承认，单轮身材，梁雨比梁雪更好一些，只是缺少了梁雪的那份高贵与飘逸以及柔弱的病态的美。 梁雨发现武怀远在看她，赶紧抓起被子，将自己的身体遮住。 梁雪被拉至客厅坐下，她依然不停地说着：“你们弄错了，你们弄错了，我不是你们的女儿，我不是……” 梁雨穿好衣服走了出来，她看了一眼武怀远，脸上眨起羞涩的红润。待弄明白一切，梁雨忍不住也流下了眼泪，她问：“韩主任，您确定她是您的女儿吗？” “我确定，七年前，我就确定了，她身上那块胎记就是最好的证明。”韩冰说。 这时只见周启明解开自己身上睡袍的带子，露出自己的肩膀，在他的肩膀上，有着一个血红色的龙形胎记，梁雨大吃一惊，没错，梁雪的身上，也有那样一块胎记，虽然这几年她没见过，可是从小她们一起长大，她不会记错的，外婆活着的时候，叫梁雪小龙女，就是因为她身上有那块胎记的。 “小雨，小雪是我们的女儿，真的，当年我生下她的时候，我记得的，她身上有这块胎记的，我不会记错，她父亲身上有这样的胎记，她爷爷身上也有这样的胎记，当年，我生下她，把她寄养的堂兄家里，可没想到，堂嫂把她弄丢了，我们找了十几年，直到七年前，堂嫂来信说找到她了，可是……”韩冰看了一眼周启明，没再往下说。 但这些无论是对小雨还是梁雪来说，都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当年爹妈怎么可能会同时收养两个女儿，他们不是应该有一个自己亲生的孩子的吗？那么他们亲生的那个孩子呢？ 梁雪终于明白了，盛世的标志为什么会是一条红色的龙，她一直认为那只是一种巧合，或者缘分，原来一切的一切冥冥之中自有定数。 梁雪眼泪汪汪地看着梁雨轻轻的叫了一声：“小雨……”梁雨走到她跟前，缓缓蹲下身子，抱住梁雪的双腿，眼泪止不住地流了出来。 自从初三那次体检，梁雨知道了自己的血型和父母不一样，还有在生理课上老师说了O型血的父母不可能会生A型血的孩子的那一天起，她就再也没有快乐过，她恨亲生的父母抛弃了她，她也恨过现在的父母没有告诉过她实情，她哭过，眼泪都快哭干了，是这个和她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傻jiejie’，让她觉得自己的生活还有一点价值和意义。 梁雨知道，这几年梁雪挣的钱都给赵明治病了，她居然肯为一个与自己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人付出那么多，甚至还收养了思思，她曾经以为这一点来自母亲的遗传，她一直以为只有自己是收养的，而小雪是父母亲生的，母亲收养了她，母亲的亲生女儿收养了思思，这不是遗传吗？ 梁雨也知道，梁雪一直都很想听到她叫她jiejie，可是，她知道，她们没有血缘关系，所以她一直都不愿意叫，甚至她恨梁雪，从小，她就比自己聪明，长得也比自己可爱，甚至她不用上学都比自己成绩好，她怎么能不恨呢？最重要的原因就是因为她是父母的亲生女儿，而自己不是，所以，一直以来，她连理都不愿意理她，可她依然渴望着自己能叫她一声jiejie。 梁雪从没想过能进盛世，以她的学历根本不可能进得来，可是现在，她进来了，有了稳定的工作，甚至为了她，梁雪愿意放弃自己的工作，这样的jiejie，虽然有时候很傻，可她认了，她不想再恨她了。 梁雨不明白，从小到大，父母虽然对自己很好，可是对梁雪更好，她怎么可能也不是父母亲生的呢？不明白的何止是梁雨，梁雪更不明白，养父母不是应该象珊珊父母那样的吗？或者后爹后妈打孩子的事她也听说过，甚至在电视上看过的，而象自己这么好的家和对自己这么好的父母，怎么可能一下子都不是自己了的呢？ 梁雪想起了杨天华，她相信他，他是警察，他一定可以查出真相。于是，她拿起电话一边哭，一边把事情的经过告诉了杨天华。 杨天华沉默片刻，安慰道：“雪儿，你别急，也别哭了，你等我，我马上到。” 武怀远不高兴了，他冲着梁雪嚷道：“你干嘛找他，你想知道什么，你告诉我呀，我帮你去查。” 梁雪此刻已经失去理智了，听到武怀远对她吼，她气得推开梁雨，站了起来：“你是谁？你凭什么对我大吼大叫？你说喜欢就喜欢了？告诉你，你做梦去吧，我梁雪这辈子，就算是死也不会嫁给你。” 武怀远也气急了：“算你狠，不嫁是吗？那我就让你这一辈子都生不如死？” 两个人的誓言让在场的人心惊rou跳的，小雨赶紧劝道：“武院长，您就先请回吧，小雪她现在的情况您又不是不知道，何苦在这个时候还惹她呢？” 武怀远说完就后悔了，可是话已出口也收不回来了，看了一眼横眉立目的梁雪，赌气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