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劝解放下
张月儿对他们的逗弄没有不耐烦,也没有别扭,她心中一片温暖。笑着应道:“我会的,你们不需要担心,我不会在外人面前暴露自己的身份,我也会好好照顾自己。还有,我不怕吃苦,比这更苦的日子我也曾经历。但你们也要答应我,不管做什么事都要量力而为,保住自己才是最重要的。还有,那些仇恨你们能放下就放下吧。至少能保证不论何时、何事都不要失了理智。” 成为合格的继承人,她还必须学会保护自己。所以当年为了强大自己,她隐瞒身份参加了好几个特工训练营。每次训练,除了给予维持生存的食物和水,什么也没有。没有朋友、也没有队友,有的只是敌人!不论是做什么永远都是掠夺,只有强大的实力才能生存的更好。精神上的折磨比起身体的折磨更让人刻骨铭心。 她之所以要一个保证,却是忧心他们。上一次大哥能及时清醒过来,以致没有干两败俱伤的事情是侥幸,可保不准再来一次。她必须把这颗定时炸弹稳定下来!虽然睚眦必报是她的本性,但她不会让他们成为她,她赌不起,也不想赌。当然,如果能让他们放下那是最好。 见他们一下子沉默了下来,继续说道:“我知道这样的要求会让你们为难。若是换成我,真实的经历你们的人生,我也会和你们一样内心充满仇恨的。可是仇恨是很可怕的,强烈的仇恨会毁了自己、毁了身边所有爱着他的人,也会做出抱憾终生的事情,这是不理智的!我把你们当家人,担心你们、害怕你们再发生那样的事。这个世界很大很广,世间也有很多的美好,如果可以,能放下就放下吧!只有放下,你们才能看得更远,活得更洒脱!” 张家航听了月儿的话后,是最能体会她的心思的。这件事本来就应该让他来说,只是这些日子一直忙着就落下了。“月儿说的其实正是我想说的,也是我体会最深的。当时探得月儿没有呼吸的时候,我心里满腔的仇恨不得发泄,我恨不得即使毁了自己也要毁了那些伤害过我们的人。幸好月儿活着的事实让我恢复了理智,才没有让仇恨和生活的磨难蒙蔽了双眼。” 见他们茫然抬头,继续说道:“我知道你们的心思和我一样,可是不行!做为家里的老大,我除了要把你们带大,还要把你们往好里长,那些仇恨只会毁了自己,毁了你们。我不会要求你们一下子放下,也不会要求你们忘记,因为我也做不到。但是,我希望你们以后不管发生什么,都要控制好自己的情绪,不要让仇恨淹没了理智。” “还有,庄里的人虽然不怎么来往,可他们至少没有把我们往狠里踩。爹去了以后,更是在背地里关照我们,也不断的向我们表达了善意,或许已经迟了,但这些关照和善意才让我们能好好的活到现在,不然,哪怕村长他们如何维护我们,也不会有现在平静的日子的。” “虽然这些不足以抵消过去的血和泪,但这些我们不能无动于衷!当年他们的无所作为,现在想来其实也怪不了他们的。这个世界从来就没有谁欠谁,他们帮我们是人情,不帮我们也并无大错,没有踩上一脚都已经很不错了。这些以前我是不会这么想的,因为当时的我把所有的一切都归咎到他们身上了,也正是因为这样,当时我失去了理智!所以,今天我一而再的让永平哥多给些时日给我,又何尝不是给他机会!必竟当初在最困难的时候,只有他们家愿意给我们赊药,这个情我记得,但却不会任他们妄为。” 屋里静的出奇,只有昏暗的油灯照着他们稚嫩的脸庞。他知道屋里除了月儿之外,这事要让他们迈过去是多么的艰难,所以他并不催促,慢慢的等待。只是藏在衣服里的双手用力的紧握着。 沉闷一段时间后,张家轩低缓道:“大哥,你说的我都明白,这个家不但是你一个人的责任,我也有。我不会让仇恨毁了自己的,但我也不会放下,也许恨的太久了,已经成为我身体的部分,割舍不下了。我还可以保证,只要他们不再主动招惹,我绝不主动出手,不管是现在,还是将来。”
“我也是,大哥,你是我们家的老大,只要是你说的,我也会照着做的,我会好好控制的,绝不会让仇恨丧失理智做出月儿说的那些事。虽然现在不能放下,但以后我会尝试。”张家泽也在一旁闷声道。 坐在一旁的张月瑶在听了大哥说的话后就一直默默垂泪,好不容易稳定下来,才出声道:“听到你们的保证,我真的很开心,我想爹娘也会感到安慰的。我们都以为这些仇恨隐藏的很深,不会被人察觉,但我们瞒过了所有人,却没有瞒过爹娘,所以他们才一再的让我们忍让,就怕我们行为过激伤害了自己。特别是爹走了之后,娘担心的几乎睡不着,我曾听她在病中一直在对爹说,她担心有一天我们心底的仇恨在压制不住的时候会全面爆发,而那一天也是我们自毁的一天。” “娘走后,我也一直担心,可是我也身陷其中,即使心里焦急也找不到办法说服你们。其实那天月儿没有呼吸的时候,我也和大哥一样的想法,但是娘的话一直在我耳边响起,所以我才在情急中拉住了大哥。可是之后我更加担心你们,我害怕这样的事再来一次,怕自己阻止不了,而现在你们的话让我也放心了。” 原来爹娘一直都知道深埋在他们心底的仇恨,到现在才明白娘离去时眼里流露的心急如焚代表的意思,那是因为她担心仇恨会埋葬了他们。爹和娘从来都知道却装作不知,也从未让他们放下,那是因为怕他们越是压制就越会爆发,所以才不言不语,至始至终为的都是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