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长安决战（八）
伴随着一声声炮响，密匝匝的霰弹在空气中组成弹幕，向着当面的越军射去。 密集的霰弹弹幕所过之处，一片血雨腥风。 越军冲在最前面的士卒如同割麦子般，一排又一排，齐刷刷的倒地。 血腥味不断的弥漫！ 巨大的伤亡数字，使得越军的攻势再次忍不住放缓。 但是，越军攻势放缓，靖海军的炮击可不会放缓。 炮击仍在继续！ 甚至炮击的节奏更是加快了几分。 一时间，战场上仿佛只剩下了隆隆炮击声，以及隐隐可闻的惨叫声。 事实证明，火器的杀人效率要远超冷兵器。 靖海军和越军开战还没有多长时间，越军的伤亡数字便快要赶上昨夜一夜的激战了。 阮长福站在己方的大纛旗下，不断的来回踱步，脸上的表情满是凝重和阴郁。 “将军，弟兄们实在是攻不上去啊！” “是啊将军，下令撤兵吧，这样下去不行的，死的人实在是太多了，我们顶不住啊。” “将军，粮草的事情还是另想办法吧，前线的将士们的死伤实在是太惨了，要是再这样继续下去，怕是会哗变的。” “……” 人从本性上来说都是怕死的。 哪怕是在军队这样的集体中，也不存在不怕死的人。 只是严苛的训练，以及狂热的气氛，将怕死的情绪给压了下去而已。 但话又说回来，一只军队即便再怎么精锐，可一但他们对伤亡的承受到达上限，崩溃也就是瞬间的事情。 而现在，越军就是有点这个崩溃的苗头了。 先是被靖海军夜袭，全军上下损失惨重也就罢了，粮草还被烧了。 一夜奋战之后，越军上下未能得到休息的时间，便再次被强令踏上战场，对靖海军的防线展开进攻。 一番苦战之后，除去留下满地的尸体之外，再没能造成什么战果。 看着越来越多的战友袍泽倒在靖海军的炮口之下，越军士卒冲锋的脚步下意识的放缓，不敢再向前。 但就在这时候，一队队靖海军士卒端着火枪，从阵地上走出，大步向前。 “杀！” “杀！” “杀！” “……” 砰砰！砰砰砰！ 一轮排枪之后，便是整齐的刺刀冲锋。 震耳欲聋的喊杀声中，一队队靖海军士卒整齐向前杀去。 一把把刺刀汇聚在一起，变成了一片刺刀林。 “杀！” “陷阵！陷阵！” 当面的越军先是被排枪打了一轮，后是被刺刀阵列一冲，当即便崩溃了。 丢盔弃甲，哭爹喊娘的向后逃去。 前阵的败兵席卷后阵，使得越军的攻势被彻底瓦解。 偌大的战场上，漫山遍野的到处都是越军的败兵。 若非靖海军不愿浪战，不想在这样锁定胜局的战斗中付出太大的伤亡。 说不定，越军在此次战败之后，就会被靖海军给一波带走了。 …… 看着战场上如同退潮般迅速败退下去的越军，李崇满意的微微颔首。 光是从目前的局势来看，靖海军此战获胜的概率很大。 本就不算什么精锐的越军，在此次战败之后，再想要重新提起作战的勇气来，定非什么易事。 完全可以说，此战靖海军已经胜了一大半。 接下来所需要做的事情，也只是静静的等候越军粮尽自溃。 这个时间，最多也就两三日，乃至更短。 这么点时间，李崇还是等得起的。 眯了眯眼睛，李崇又开口道。 “传令下去，此次大胜，本帅心情甚慰。” “全军加餐，吃肉！” 传令兵闻言，飞奔着去传令。 四周的靖海军士卒在听闻此言之后，纷纷忍不住振臂欢呼。 “万胜！” “万胜！” “靖海军万胜，少帅万岁！” “……” 全军上下士气鼎沸，一道道目光汇聚之下，李崇也是开口说道。 “这都是将士们应得的。” …… 长安城外，越军大营。 阮长福身体瘫软的坐在大椅上，空洞的目光眺望着远处的长安城，眼神中看不见任何的神采。 只有深刻的绝望。 “将军，我军即将粮尽，接下来如何是好，该当速决啊！” 一名越军将领站出来说道。 这人声音落下，一旁又有人开口说道。 “不若撤军吧！” “大军若是分散撤离，各自找食，应该能够保住大部分的主力。” 安南国内并不缺粮食，想要一下找到可供十万人食用的粮食很困难，但如果将大军分散开来，各自找食，也就没那么难了。 但问题是，一但大军分散开来，各自找食，再想要将大军给重新集结起来，可就不是一件那么容易的事情了。 一但靖海军趁着这个空挡，向着升龙城发起进攻，安南这边压根没有反应过来的余地。 阮长福闻言，只是摇头道。 “不行，绝对不能分散突破！” “一但大军分散，再想要聚集起来，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了。” 众将见此，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只是将期许的目光看向阮长福，希望他能拿一拿主意。 阮长福和众将的目光接触，苦恼的揉着眉心。 一时间也没个主意。 片刻之后，阮长福下定了决心，开口说道。 “再攻一次长安城吧！” “这次，本将军亲自到前线督战去！” 阮长福对长安城还是不死心，依旧想要通过攻破长安城来挽回败坏的战局。 在他看来，这只宋军的厉害之处全在于火器。 只要自己等人能一口气冲到这些宋军跟前，再凭借己方的兵力优势同宋军近战厮杀，定然是可以改变战局的。 诸将见此，也只能是齐声应喏。 阮长福在军中还是有威望的，他们可不敢违抗阮长福的命令。 越军开始修整兵马，整顿败兵。 在整顿完毕之后，果断再次向着长安城发起了进攻。 这一次，阮长福亲自身披甲胄，出现在了战场第一线，亲自带队冲锋。 想要借此来鼓舞大军士气，进而一举攻破靖海军在长安城外的大营。 在上次攻城不克后，越军意识到了长安城不是那么好打的。 于是，他们取消了同时进攻长安城和城外大营的战略，改为集中全部兵力，进攻靖海军在长安城外的大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