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再见，沫沫

    沫沫的歇斯底里让我有些害怕，这是我第一次对她产生了这种恐惧的心情，可是很快的，我就压抑住了自己心中的那丝恐惧，对着她吼道，“不行，你快放手，就算是你恨上我，要杀了我，我也不能让你这么做的，沫沫，快松手。”

    我说着，整个人就直接朝着她的身上扑了过去，沫沫终究是比我小的，被我这么一扑，就给扑倒了，手里的皮带也松开了，但是她却真的恨上了我，转头就朝着我的胳膊上咬了过来，竟然直接给我咬了一枚深深的牙印，血瞬间就流了出来，弄得她满嘴都是，而且她此时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再加上一嘴的血，那个模样，真是让我害怕极了。

    我不停的叫着，让她松开我的胳膊，可是沫沫仿佛要把所有的恨意都发在我的头上一般，说什么都不放。

    正在我们两个僵持的时候，突然躺在床上的养母确直接从床上坐了起来，一脸阴沉的朝着我和沫沫这边儿看了过来，接着就骂道，“曹，你们两个小杂`种，在那叫什么啊，老娘才爽`了没一会儿，就让你们叫醒了，都他吗的皮子紧了是不是，信不信我这就抽死你们两个，还不给我滚一边儿呆着去？”

    我和沫沫被养母的话吓坏了，连忙不敢出声了，赶紧的就朝着里面的卧室跑了过去，沫沫一进屋子里，就直接推开我，然后躲进了房间里的那个阴暗的角落里，抱着双`腿，坐在了地上，一双眼睛始终仇恨的看着我，浑身确是不停的发着抖。

    我本来想要过去安慰她的，可是看着她的眼神，我真不敢过去了，因为我的胳膊还流着血呢，我是真不想她在咬我一口了，所以只能在离她最远的门口这边坐了下来，就这么跟她对望着。

    然而这个时候门外的养母不知道什么时候下了床，走到了养父的身边，看着那还挂在他脖子上的皮带，眼睛里闪烁着奇怪的光芒，我是听到了养母的脚步声，才转头顺着门缝朝着外面看去的。

    我看到养母的手，有些颤抖着抓住了那套着养父脖子的皮带，手不停的抖了半天，突然猛地拽紧，可只是一瞬间就慌忙的松了下来，猛地朝着我们这屋子看了一眼，接着快速的把那皮带从养父的脖子上弄了下来，然后一边喘着粗气，一边把那皮带扔到地上，仿佛看到了毒蛇一样的抱着腿，坐在了床上，一脸惊恐的坐了许久，那个样子竟然跟屋子里的沫沫如出一辙。

    当天晚上养父醒了，却没有感觉到什么异样，只是觉得脖子有点疼，之后接了一个电话，就出去了，看着养父没事儿，也没有找我和沫沫的麻烦，我就觉得自己似乎是做了一件好事儿，可是我却没有看到，沫沫在养父接了电话之后，整个人浑身就抖得更加厉害了。

    然而第二年天一早，养父就领回来一个身材短粗，满面幽光，脸上还带着一个巨大rou瘤的秃头胖子，粗鲁的冲进卧室，抓住一脸恐惧的沫沫，就往外走，我要跟上去，却被他一脚踹了回来，吼道，“小杂`种，给老子老实儿在屋子里呆着，敢出来，我扒了你的皮。”

    养父的样子真的很吓人，让我顿时不敢动了，而沫沫确是死死的盯着我，不停的骂道，“废物，都是你，都是你做的好事儿，我恨你，我恨你。”

    养父听了沫沫的话，有些诧异，但是也没怎么在意，直接给了她两个嘴巴，吼道，“闭嘴，你个小野种，再叫我他吗直接摔死你。”沫沫此时害怕的浑身发抖，呜呜的哭泣着，却是不敢叫了。

    就那么的被养父带到了客厅里，养父一脸谄媚将还在发抖的沫沫交给了那个rou瘤男，说是沫沫要跟着那个人享福去了，然后接过那长相猥琐模样家伙手里的钱，脸上的笑意更加的浓了，一边蘸着吐沫数着钱，一边跟对方说着好话，还说这里还有个男孩，问他要不要，要的话，也可以带走。

    但是对方只是摇了摇头，然后就带着不停哭着的沫沫要走，这个时候，沫沫真的再也忍不住了，大声的叫了起来，“哥哥，哥哥救我啊，他把我卖了，把我卖了，沫沫好怕，沫沫不想走啊，你救救我啊，救救我啊。”

    听着沫沫的话，我真的是彻底的被弄愣住了，沫沫眼睛里的绝望让我心惊，更加的心疼，“沫沫被卖了，被养父卖了，被昨天我阻止沫沫要杀的养父卖了，这，这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不，不可以的，绝对不行，不能让沫沫被带走，我要去救她，去救她。”

    想到这里，我不知道哪来的勇气，猛地就冲出了的屋子，对着那即将要被带出门的沫沫吼道，“meimei别怕，我在这里，我会保护你的，别怕。”接着有对那个rou瘤男吼道，“混蛋，你要干什么，放开我meimei，快放开她。”

    可是还没等我跑到他跟前呢，我的头发就被死死的揪住了，接着一股巨大的力量，直接将我从奔跑中，拽了回去，狠狠的扔在地上，同时一只巨大的手掌，就直接朝我的脸上扇了过来，打得我嘴角眼冒金星，嘴角都流出了血来。

    接着就看到养父恶狠狠的朝我的脸上踹了一脚，骂道，“你他吗的小杂种，坏老子的好事儿是不是，把老子的话当放屁呢，老子让你在屋子里呆着，你他吗的出来干啥，给我滚回去，听到没有，不然老子现在就打死你你信不信。”

    这个时候，我是真的后悔了，我昨天不该拦着沫沫的啊，此时我心里满是愧疚和对眼前这个男人愤恨，甚至是让我有些不想活了，就大声的对着他吼道：“我不！我要把沫沫救回来，你跟我站住，把沫沫还给我！”我对着门口的rou瘤男大喊道。

    那个rou瘤男人却是冷眼看着养父说道，“姓李的，跟老子演戏呢是不是，你他吗的什么意思，拿老子当猴耍是不是，这就是跟我说的没问题啊，就这么一个大嘴巴，天天四处这么叫唤，你是怕老子不出事儿是不是！你他吗的想死啊？”

    养父当时脸色都青了，上来一脚就踹我后背上了，给我直接踹到了床边上，脑袋直接磕在床上，鲜血猛地流了出来，而养父才是陪笑着对那个rou瘤男说道，“胖哥，你放心，我知道怎么做了，我跟您保证绝对没事儿，您走您的，这小子，就是欠揍，打一顿就好了。”

    那个胖子当时冷哼一声，“最好像你说的那样，不然，有你好看的。”那rou瘤男说着，就扛起还在哭叫的沫沫，直接扔进了一辆车里，接着整个人也是上了车，就要走了。

    我此时被撞得脑袋都迷糊了，眼前也是被鲜血染红了一片，但是却还是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瞪大着眼睛看着那男人进了车里，我想朝着那车追去，可是刚走一步，就摔倒在了地上，这个时候，我却看到了坐在床上一直都没有说话的养母，我一愣，连忙的对着她求道，“美姨，美姨，沫沫，沫沫是你的亲生女儿啊，你快救救她，她要被带走了，你快救救……”

    啪，一个耳光直接扇在了我脸上，将我打得朝后面仰倒了过去，我狠狠的摔在地上，可是我不明白，为什么打我的会是养母，她是沫沫的亲妈啊，为什么不救她，却还打我。

    而此时养母却说话了，“救救救，救你麻`痹啊，不他吗的把她卖了，老娘上哪儿找钱舒服去，就靠你要饭啊，你他吗的少哔哔，不然把你腿脚都剁了，扔外头去让你活活饿死，吗的，小杂种屁话真他吗多。”

    我听着养母的话，真的是绝望了，她竟然为了那些该死的粉末，连女儿都不要了，他们还是人么，还是人么，不，我不能放弃，他们不管沫沫，我自己管，我自己救她，想到这里，我努力转过身，趴在地上，望着那还将小脸贴在车玻璃上，满眼期待看着我的沫沫，死死的攥了攥拳头，再次的从地上爬了起来。

    此时我的身上，没有一处不疼的，我的一只眼睛，也根本都看不见东西了，头也迷糊的厉害，脑袋上不停的有血流下来，但是我依旧摇摇晃晃的朝着门外而去，嘴里头不停的嘟囔着，“沫沫，等，等着我，哥哥来救你，来救你了，等着我。”

    “曹他妈的，早就不应该把这傻比弄回来。”我突然听到了这样的一声怒吼，接着就感觉自己的头上被什么东西打了一下，让我彻底的失去了平衡，整个人猛地倒在地上，身体不受控制的抽搐起来。

    我能看到沫沫此时在车里，不停的哭着，眼泪留在车玻璃上，模糊了一片。

    而此时我的眼睛瞪的大大的，就那么一直盯着沫沫的脸，双手死死的抠着地面，我想爬，想要往沫沫的身边爬，可是抠到手指都冒出血来，我的身体却仍然一动没动，最终就那么眼睁睁的看着那关着沫沫的车，慢慢的开动，朝着远处而去，渐渐的消失在了地平线上里。

    那一刻，我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要疯了一般，心里如同被刀子狠狠的剜了一般的疼，眼泪不停的流淌出来，喘着粗气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翻过身来，鲜血在我的脸上，模糊成了一片肮脏。

    就这样混合着眼泪和鲜血，撕心裂肺的嘶吼了一声，“沫沫！”接着整个人的眼前一黑，便彻底的失去了知觉，直到最后，我的手，都死死的攥着，那是我对命运不公的最后抵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