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六章 南下
第二日清晨，段景住等人再次来到了合不勒汗的王帐中。这一次段景住直接问起了女真人到来的事情，合不勒汗只说女真人前来逼迫他们交出牛羊供应金国，这话让段景住有些怀疑。如果是女真人最强大的时候，这样的事情也不是不可能，可是现在女真人力量虚弱，他们怎么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要知道乞颜部作为草原上最大的部落并不是那么好欺负的！再说了，现在是冬天，到处都是积雪，道路如此难行，女真人为何要在这个时候来到乞颜部？而且，根据他们所探查的情报，那几天合不勒汗盛情款待女真人，如果女真人不怀好意，合不勒汗又怎会这样做？ “合不勒汗心意难测，看来我们必须从其他牧人或者部落首领口中弄到更多的情报了！”这一天夜里，众人再次讨论的时候，段景住道。 众人对于段景住的话深以为然，之后的几天梁山的这些人不断的打探情报，结果也没有获得任何有用的消息。反倒是乞颜部对他们无比的友好，无论是普通牧民或者是部落首领们说起汉人来都是交口称赞，这让段景住等人在困惑的同时又暗暗放下心来。至少从表面上来看，乞颜部和梁山的关系仍旧不错。段景住等人暗暗猜测乞颜部现在是在梁山和女真之间摇摆，他们既不想得罪梁山也不想得罪女真人，所以不管是梁山还是女真到来，他们都会盛情款待，他们都会表现出自己的友谊来。 “草原上部落太多，我们一直呆在乞颜部也不行！我看不如这样，我去其他的部落看一看，探探其他部落的口实！”他们在乞颜部呆了有数日，澄观道。 “澄观大师，我和你一起去！景住你依然留在乞颜部，防止乞颜部出现变故！不管怎样，这里毕竟是草原最大部落，这里最为重要。”卢俊义起身道。 “好！”段景住点头答应了下来，虽然他觉得乞颜部现在处于“中立”位置，但是他也不敢掉以轻心，他决定今年冬天都在这里度过。 于是段景住继续留在这里，而澄观、卢俊义则带人前往草原上其余的大小部落。草原面积极大，完颜撒改也带着兵马在草原上行走，但是双方一直没有碰面。有好几次完颜撒改刚刚离开，澄观等人则是立刻到来。澄观、卢俊义看到女真人在草原上行动的如此频繁，心中都是担心不已，澄观已经写信将草原的情形传回北方军团，让北方军团留意草原上可能出现的变故。 ****** 草原此刻无比寒冷，而在西北的戈壁此刻也是一样的寒冷。 北方呼啸，一望无际的戈壁上正有一队人马在行走。这些人全部穿着厚重的皮衣、戴着厚厚的帽子。纵然如此，当风势太大的时候，他们也不得不停下来躲在障碍物后面休息，等到风小之后继续前行。 “父皇让我先去拜访泾源城的种师道，他说种师道是宋人中有见识的人物，他定然会配合我们一起对付梁山。只要种师道答应了，那就相当于整个西军都答应了！然后再让种师道引荐我们去见西北监军童贯，之后再由童贯引荐我们去见大宋的皇帝，你说，那大宋的皇帝会不会和我们合作？”领头的是一个青年，这青年用女真语道。 “唇亡齿寒，大宋皇帝定然会和我们合作的。”旁边一个中年人道。 “梁山的汉人竟然发展到这种程度，这是我们以前做梦都想不到的。”青年叹了口气，道。 “哼，当初要不是他们趁着我们和契丹人大战钻了空子占据辽东，现在也不会这样！我们女真人是天上地下最伟大的种族，将来迟早会击败他们的！”中年人冷哼道。 “虽然梁山汉人是钻了空子，但是他们本身也很强大，这个我们要承认。”青年人皱了皱眉道。 一直到现在，女真军中还有人认为梁山的胜利是侥幸、是运气，这让青年心中有些担忧！如果女真人保持这样的想法，那想要战胜梁山就更加的困难了！女真人到了现在这种境地，必须正视一个事实，那就是梁山军力之强绝对不在他们之下！ “耶律大石去西方联络荒漠中的契丹部落，不知怎么样了？”过了一阵，青年又道。 “即使联络上那些契丹部落，也没有任何用处！荒漠中的契丹人口本来就少，而且契丹人是什么样子，咱们也不是不知道！这些年，咱们和契丹人打过多少次仗了，他们实在是弱小不堪！还有，宋人也不算什么，那西军的战斗力只怕也很有限。”中年人道。 “宋人的力量确实不是很强，但是他们在梁山的背后！如果我们从北方出兵，他们从西方、南方出兵，梁山也要疲于应对。再说了，我们还要从他们手里借粮呢。说起来，现在最大的希望是皇叔能够从草原上借到兵马，那些草原的蛮子倒是不弱！”青年道。 女真人虽然自己都属于半原始半奴隶社会，但是自从他们立国之后，他们已经以“上国”子民自居，他们已经看不起蒙古人，觉得蒙古人是蛮夷！殊不知他们自己也是蛮夷！ 他们这伙人一路往南，渐渐的从戈壁进入了大宋境内。在边境的时候他们竟然没有碰到巡逻的兵马，竟然就这么横行无忌的穿行过去，这让他们惊讶不已。再往南他们碰到了大宋的州县，这些州县的守城士兵都是一副懒洋洋的模样，偶尔他们也路过西军的军营，但是军营中都是冷清一片，听不到任何训练所发出的声音，这让他们也感觉难以置信。 “西军为何不训练？”青年有些不解的道。 “殿下有所不知，西军松懈的时间长了，平日里将军根本不敢让士兵苦练，如果催的紧了，只怕士兵会炸营、甚至造反！”旁边的一个汉人道。这汉人是当初在东北投靠女真人的一个书生，这些年里这书生一心一意的为女真人做事，早已经获得了女真人的信任。 “真是天下奇闻，我们女真军营中有无数的新附军、奴隶军，我们每日里用鞭子抽着让他们苦练！如果不听话的，我们用刀砍了了事，哪一天没有砍掉几个或者十几个人头？即使这样，也没有听说有谁敢造反的！西军这样，这还算是军队吗？”青年道。 “西军中也就泾源城的士兵训练的还刻苦一些，他们好歹是种师道的嫡系军队，非同一般。童贯的手下也有数万精兵，另外刘延庆、折可求手下也分别有一些精兵。除了这些人之外，其余的士兵都很松散，不堪一击。”书生道。 “以前我希望大宋的兵力越弱越好，将来我们击败契丹人之后再想灭掉大宋就容易多了。可是现在，我却希望他们越强越好，这样才能对付梁山。”青年摇头苦笑道。 数日之后，这群人终于来到了泾源城门前，进门的时候他们被守卫拦住，青年伸手弹出一块银子来，那守卫立刻满脸欢笑的放行，这让青年的眉头再次摇头苦笑。这就是西军，是他们想要合作的对象，可是这样的军队实在是让他太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