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一死了之
“真沒想到冷凌风和戚少阳这两位公子哥都是一个母亲生的，沒想到居然是兄弟相残，这世道啊......” “别说了，这件事朱大人下了令，不准我们谈论的。” “怕什么，这件事雨花城早就传得沸沸扬扬了。” “好了好了，我们还是喝酒吧。” “好好好，我们喝酒。” 两个狱卒你一杯我一杯喝得正起劲，丝毫沒注意到牢房里的动静。 静静待在牢房的冷凌风听到狱卒门谈论这件事，闭着的眼睛突然睁开，漆黑的眼眸里不知在想些什么。 雨花城里冷凌风和戚少阳是兄弟的事情传得越來越盛，冷、戚两家的关系更是微妙起來，萧离锦本以为这两家人会闹起來，却不想还沒等到两家人闹翻，却传來更加让她意外的消息。 冷凌风昨夜自尽于牢房！ 萧离锦随着柳捕头來到牢房，冷凌风的尸体依旧保持着死亡时的状态，沒有动过，萧离锦上前看了一眼，冷凌风额头上的血迹已经凝固，看着身体也完全僵硬了，死去已久，她把目光投向站在一边瑟瑟发抖的两个狱卒，昨晚是这两人守着的，何以会出人命？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柳捕头问道，萧离锦也看向他们，希望得出一些线索。 “昨晚冷少......冷凌风还好好的......我们也不知道怎么就......”孙二不敢说出昨晚和赵祥二人喝酒烂醉，根本沒注意到牢房里发生了什么。 “你们两人身上满是酒气，定是喝酒误事了。”张捕快丝毫不给面子，鼻子夸张地嗅了嗅，用手扇了扇说道。 “你们！”柳捕头也不知道怎么说他们好，毕竟大家都是相熟的兄弟，自然也知道他们平日里喝酒惯了，这种事也不是昨晚才发生的。 “算了，现在事已至此，要责怪也于事无补，不如问下冷凌风隔壁牢房的犯人，或许可以知道些什么。”萧离锦知道柳捕头是个念旧的人，也不再为难与他。 “你们喝酒误事，各自去领十大板，这月的银两是不用再领了。”柳捕头还是对两人小惩大诫了一番。 萧离锦和柳捕头一行走进深处，冷凌风的两侧和对面牢房都有犯人，右边的牢房是个为了财产杀死生父的杀人犯，左边是个偷窃杀人的盗贼，而对面则是个和妻子争执无意间错杀妻子的犯人。 “先从对门的这个开始吧，他是陆山，是个小商人，七日前误杀妻子被关进牢房。”柳捕头解释道。 萧离锦來到陆山面前，隔着栏杆，看不真切他的相貌，看身形倒是极为消瘦。 “陆山，昨夜你有无注意到对面冷凌风？”萧离锦询问道。 “我什么都不知道。”陆山抬头正好看到萧离锦，见她是女子，回答地极为敷衍。 “你在他的对门，怎会不知他的动向，何况他是撞墙而死的，这么大动静，你会不知道，分明是撒谎！”柳捕头见陆山不老实，于是出言说道。 “我昨晚睡得死，何况牢房里有什么动静又有什么好意外的，你们不都喜欢屈打成招吗。”陆山若有所指地说道。 “屈打成招？你杀死妻子难道是被冤枉的？”萧离锦听出他话里有话，于是问道。 “我和妻子相敬如宾，岂会因为争执而误杀她，分明是钱贵那混账意图轻薄我妻子，妻子不从，而后被他杀害陷害与我，你们收了他的好处，所以陷害我入狱！” 萧离锦本是想询问冷凌风的死因，不想居然又遇到一件冤案，朱大人这样的清官，沒想到还是沒有杜绝冤案。 “真是如此，我会禀明朱大人，但是冷凌风的案子非同小可，你若是知道什么，可否告知？”萧离锦说得真诚，陆山似乎也相信萧离锦的话，于是也不再存心刁难于她。 萧离锦从三人口中得到了证实，冷凌风的确是自尽的，死前还低声喃喃自语，说谁真的如此狠心不认他，到底是谁，三人都沒有听清，但是冷凌风一死，事情就难办了，处理得不好，将要得罪冷、戚两家，那样雨花城恐怕就不会安宁了。 然而在冷凌风的死讯传出后不久，萧离锦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冷老爷上衙门要说法，而戚老爷也后脚赶到，这两家人都丧子，但是一切源头的中心戚夫人却始终沒有露面，萧离锦从未见过如此狠心的娘亲，当日戚少阳死了，戚老爷哭得撕心裂肺，而戚夫人却是极为淡定，如今冷凌风死了，她居然连面都不露，联想到冷凌风死前的那句话，她想冷凌风口中的那个谁就是戚夫人吧。 “风儿死了，你们衙门是怎么管理牢房的，好端端的风儿怎么会自尽？定是某个小人派人做的！”冷老爷若有所指地说道。 “冷老头，你什么意思，你儿子害死少阳，他畏罪自尽那是罪有应得，你指桑骂槐，分明是说我下的手！”戚老爷气得把手边的茶水一饮而尽，脸上的肥rou颤抖着。 两个老爷加起來都近百岁了，为了自家儿子的事都是互不相让，吵得面红耳赤。 萧离锦自然知道这种事情越劝越麻烦，但是让他们一直吵下去也不是个办法，但是朱大人对这件事也沒有良策，现在在场恐怕事情会更加复杂。 “朱大人怎么还不出來！”两位老爷异口同声，纷纷看向了萧离锦他们，萧离锦自知躲不掉了，只好硬着头皮上。 “朱大人有要事在身，不便现身，这件事就由我來为你们解释。”萧离锦上前一步道。 “你一个小小女子凭什么替朱大人说话，这件事朱大人不说清楚，我是不会善罢甘休的！”戚老爷见萧离锦是个女人，有种被小看了感觉。 “一个女人能说什么大道理，我信不过，让朱大人出來！”冷老爷显然也不信萧离锦的能力。 “我虽是一介女流，但是承蒙朱大人信任，这件事的來龙去脉我也很清楚。”萧离锦不等两人反驳接着说道，“这些事端都是开始于冷凌风举办的赛马大会，他有计划地邀请了戚少阳，当时我也在场，看到两人争夺第一的位子，这件事冷凌风也承认是自己做的，加上我已经查过戚少阳和那匹马的情况，证实那匹马被下了毒，所以发狂带着戚少阳坠崖身亡，这马是冷家一手准备的，外人恐怕很难下手。” 萧离锦看向冷老爷道：“令公子一直视戚少阳为对手，这件事冷老爷应该很清楚，加上令公子为人嚣张跋扈又偏激，做出这种事恐怕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萧离锦意有所指，暗指蔡文吉那件案子，冷老爷自然听出了她话里的意思，一时无话反击。 戚老爷见冷老爷吃瘪，立马得意起來：“冷老头，你沒好好教育你儿子，果然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戚少阳的为人如何，我无从知道，但是戚少阳若是沒有求胜之心怎么会中计骑了那匹有问題的马，那个毒药可不是一两个时辰就会发作的。”萧离锦也打压了一下戚老爷的气焰，见两人都不再说话才进入正題。 “冷凌风是自尽的，这件事在牢房里的犯人可以证实，戚少阳和冷凌风的死的确让人惋惜，但是这件事或许和你们都脱不了干系。”萧离锦继续说道，“冷凌风死前曾说某人狠心不认他，那个某人就是戚夫人吧，当年发生了什么事我是不知道，但是冷凌风会变成这样，现在戚少阳和冷凌风会死或许正是由你们这一辈造成的。” 冷老爷和戚老爷听完萧离锦的一番话，意外地都沒有反驳，当年的事萧离锦沒有兴趣知道，但是他们一定都心知肚明，上一辈的错连累了下一代说起來还真是悲剧，或许正因为冷凌风的性子太过偏激，意外知道真相后才会行事乖张，做得这样决绝。 事情告一段落，冷、戚两家也接回了各自少爷的尸体，葬礼在同一天举行，热闹非凡，其实萧离锦很好奇戚夫人会不会去冷家看看冷凌风的灵柩，毕竟冷凌风这么做不过是渴望这个生母的关爱罢了，但是据说她连戚少阳的葬礼都沒有参加，居然在这个当头称病闭门不出，萧离锦虽然从小沒见过自己的生父生母，但是也无法想象作为一个母亲居然不疼爱自己亲生子的情形。 案子过去三天，雨花城依旧风平浪静，冷老爷和戚老爷似乎都沒有追究这件事，戚少阳和冷凌风的死如同一阵风吹过，成为茶余饭后的谈资，但是也不过三日，百姓就不再记得这件事，别人的生死又与他们何干，只不过是无聊谈笑间的话題罢了。 这日萧离锦、黄晗枫和康铭流三人用完早饭，正准备启程去兰沫城，毕竟萧离锦一早的计划就是回兰沫城的，她许久沒有萧大侠的音信，根本不知道兰沫城到底怎样了，加上案子已经解决，现在出发正是时候。 “萧萧，前段日子我身子不适，不想身子刚有好转，你就要走了。”云销脸色依旧苍白，萧离锦被云销引为知己，但是偏偏有对他的病帮不上手，“你的病或许能治好，我曾与上官神医有一面之缘，和她也是姐妹相称，若是我遇上她，必定要她來救你。” “我的病我自己清楚，上官神医也是人，我的病來自娘胎，天生的，即使妙手如上官神医，恐怕也只是延长我的寿数而已。”云销似乎觉得自己不该说这话，连忙转口道，“李大人接任了兰沫城的县令，若是你看到他，代我向他问好。” 萧离锦和云销一阵寒暄，骑上马正要离开，不料看到张捕快从远处跑來。 “萧师傅，你还沒走......太......太好了，戚家來报案，戚老爷与昨日失踪了！” “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