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闪瞎眼睛
对于李彭泽和陈孤荷的指责，叶云扬根本不会放在心上，这二人对绘画技法的了解停留在原始阶段，跟他根本就不再一个高度上。 生活在现代社会的叶云扬，学习的是现代技法和传统绘画相结合，秉承传统国画的构图、笔法和意境的同时，兼顾透视、光影、亮暗、色彩等方面，简单说来就是融入西方的绘画技法。 国画重意不重形，讲究意韵而不是单纯的像不像，在明清时期，欧洲画法传入华夏，到了近代之后，许多著名画家不光会画国画，在素描、油画方面的造诣同样很深，这对传统国画产生重大影响，可是说是国画的一次飞跃。 别人嗤之以鼻，但东方伊雪不会这么想，因为她见识过叶云扬独特的笔法，并且在他的指导下获得感悟，进而当场晋级。 她一脸若有所思的问：“叶云扬，你能说的更详细一些吗？” 叶云扬点点头，拿起一只毛笔，蘸上墨水一边画一边说：“任何物体在光线的照射下，都会出现亮、暗、灰三种明暗区域，如果不考虑物体本身的颜色，简单说来就是黑、白、灰三个大面，只要把握住这三大面的明暗基本规律，就能比较准确地分析和表现对象细部的复杂形体变化，使画面显出立体感和空间感。” 他在纸上画了一个正方形，根据透视原理，在其上部和右侧画出两个斜面，光是透视就呈现出初步的立体感，接着他将右侧斜面涂成黑色，上部斜面涂成灰色，用以代表灰、黑两个大面，正面方形保持白纸的颜色，代表白色大面。 这么一来，它就变成了立方体，而不是最开始的正方形。 东方伊雪眼睛一亮，八名巫师学生也全都恍然大悟，他们经常接触画符，在绘画方面有不错的底子，理解能力也更强一些。 叶云扬换上第二张纸，继续说：“用更细致的划分方法，物体分为高光、中间色、明暗交界线、反光、投影五大调子。” 他用毛笔画了个正圆，用重墨画出弧线形的明暗交界线，接着用浅一些的墨色向两侧延伸，到圆形侧底面的时候墨色再次变浅，然后用逐渐变浅的灰色沿着明暗交界线向上延伸，最后留下一个圆形的未着色-区。 最后，仍然用逐渐变淡的手法，从反光处着手画出投影。 因为用的是水墨画法，所以速度很快，寥寥几笔便成就了一个立体感很强的球体，而非刚开始时的圆圈。 东方伊雪惊为天人，她从没想过用简单的手法，居然能把一个物体表现的如此逼真。 叶云扬笑了，这才哪儿到哪儿啊，真正的素描比这个强多了。 李彭泽皱了皱眉头，哼道：“光是画的像有什么用，一点儿意境都没有，不管是灵图还是符箓，最主要的是意境。” 陈孤荷马上跟着补充说：“没错，画的像是没用的，最多去给别人画像，能画灵图和符箓吗？” 这两个人，一个是班级中等级最高的，一个是身份地位最高的，都觉得叶云扬抢了原本属于自己的风头，所以才会出言挖苦。 叶云扬反驳说：“像也是一种意境，我并没有说过要把灵图画的跟风景一模一样，只是觉得应该在绘画中加入这种理念。” “谬论！”李彭泽很不客气的说。 “是吗，我能画出十二品灵图，用的就是这种画法，你怎么解释？”他针锋相对道。 “那是因为……因为……”李彭泽哑口无言，毕竟人家画出十二品灵图是有目共睹的事情，根本没办法进行反驳。 陈孤荷不甘寂寞的再次发难：“就算像也是一种境界，可是你画的真的很像吗？距离和真实物体一模一样，还差的远吧，你画的再像也只是一张画，不是吗？” 叶云扬用眼角瞄了她一下，哼道：“那就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做像，睁大你的眼睛好好看着吧！” 说完，他又换了一张纸，心道你们可不要太吃惊，哥要拿出看家的本事了，让你们见识见识什么叫三维立体。 几笔勾勒出一只盛水的杯子轮廓，然后依次给杯底、水和杯壁上色，明暗变化把握的恰到好处，接着画出足以乱真的投影。 围观的众人全都屏住呼吸，因为叶云扬画的实在是太像了，透明的水晶杯跃然纸上。 这还没完，他用借来的剪刀剪下画纸的上半部分，露出一部分杯体，三维立体效果大功告成。 陈孤荷跟刚才的李彭泽一样哑口无言，那只杯子画的实在是太像了，跟真的一模一样。 这时从外面走进来一个中年人，见学生们围在一张桌子周围，面带疑惑的说：“你们在看什么呢，呦喝……好漂亮的水晶杯，这么透亮，一定很值钱吧，我看看！” 说完，他伸手探进去，可是抓了个空。 他更加疑惑，用手又抓了两次，这才发现自己上当了，哪是什么水晶杯，明明是一张足以乱真的画。 “怎么会这样，谁给我解释一下？”他发现东方伊雪也在，便将目光转向她那边。 东方伊雪反问：“邱教谕，你怎么来了？” “我来上课啊。”来人名叫邱元龙，是本班的武修类教谕，一帮人太过专注于看叶云扬作画，竟然没谁听到下课钟声响起。 一年级的课程安排极为简单，每天上午两节课，巫术和武修各一节，现在是课间时间，由于是开学第一天，邱元龙故意早来了几分钟，以便给学生们留下一个好印象。 东方伊雪的脸红了，道：“真是不好意思，我们没听到下课钟声，大家各就各位吧，做好听邱教谕授课的准备。” 说完，她起叶云扬画过的三张画，转身就走，她要回去好好研究一番，三大面五大调子，太新奇了。 刚走到门口，她过头又说：“叶云扬，放学之后过来找我，我在品书斋办公。” “好的，东方教谕。”叶云扬正色道。 接下来的武修课，气氛有些怪异，因为很多人都还在想那只杯子怎么会那么像，深陷其中不能自拔，饶是邱元龙使出浑身解数，就差上跳下窜了，可最终也没能达到预期效果。 叶云扬听讲十分仔细，王猛教给他的那些东西，大部分都是野路子，跟国学教谕没办法相提并论。 听完这一节课，叶云扬才敢信心十足的说自己是一名武者。 下课的钟声响起，邱元龙收起讲义，说：“今天的课就讲到这里，明天本教谕会重点讲快速修炼灵图的方法，请同学们做好准备！好，下课。” 学生们纷纷离开座位，叶云扬并不着急，他正在整理笔记。 “哪个混蛋是叶云扬！”一个嚣张无比的声音在教室门口响起。 叶云扬抬起头，看到门口站着几个彪形大汉，为首的是个十六七岁少年，身高接近一米八，脸上带着愤怒的表情。 你谁啊，我认识你吗？他心想开口就冠以混蛋的尊称，我们很熟吗？ 没有离开座位的同学，全都将目光汇聚在他的身上，这么一来等于把他出卖了，他就是想不承认也不行了。 而且，他再一次看到早上进教室时，同学们眼睛里的那种奇怪神采。 他只好站起来，正色道：“我是叶云扬，但我需要声明一点吗，我不是混蛋。” “你就是叶云扬，你知道我是谁吗？”少年趾高气扬道。 他笑了：“你是谁很重要吗，跟我有一毛钱的关系？” “放肆，狂妄！”少年咬着牙怒道：“姓叶的，你何德何能顶了本少的名额，你到底是什么来历？” 他一愣：“顶你的名额，什么意思？” 少年火冒三丈：“居然还敢装傻充愣，当然是特训班学员的名额！本少的父亲托关系走门子，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我送进特训班。今天早上我高高兴兴的过来，可是被告知我的名字被祭酒大人勾掉了，临时添上了你的名字。” 原来是这么回事儿，他耸耸肩道：“你也说了，是祭酒大人勾掉你的名字，你应该去找他理论，找我-干嘛？” “废话，我敢去找祭酒大人理论吗，当然要找你。”少年名叫吴俊彦，是东平国太尉吴瀚的独子，根儿正苗儿红的官二代。 叶云扬笑了：“哦，原来是欺软怕硬啊！” 同学们一阵哄笑，吴俊彦觉得没面子，脸红脖子粗道：“你别笑，你有什么本事顶了我的名额，我要挑战你！” 陈孤荷突然阴声怪气说：“他能有什么本事，夸夸其谈之辈而已，仗着自己会画几笔，人家可是启灵境阅笔期的高手呢。” “什么，那就更不能放过你。”吴俊彦更来气了，要是个比自己等级高的人也就认了，居然只有启灵境阅笔期，不欺负你欺负谁。 叶云扬不卑不亢的反问：“你又是什么等级？” 不用吴俊彦回答，他身边的一个彪形大汉开口说：“小子你听好了，我们家少爷是启灵境闻声期的高手，我们家老爷是位列三公的太尉吴瀚，执掌东平国兵马大权！” “哦，太尉啊，好大的官儿，启灵境闻声期，好高的等级。”叶云扬不急不慢的站起来：“所以，吴少爷你是想用老爹的官位压人呢，还是想以大欺小？” “我……自己的事情自己做，我当然不会为了区区小事搬出父亲来压人。”吴俊彦瞪了大汉一眼，嫌弃他多嘴，又说：“我当然也不会以大欺小，父亲从小就教育我要以德服人。” 叶云扬马上说：“好啊，你刚才要挑战我是吧，可是我的等级跟你不在一个高度上，要是答应你的话，就是让你坐实了以大欺小的恶名。这样吧，我接受你的挑战，但你要给我一个月的时间，一个月后你我上擂台一较高下。” 吴俊彦心道这个主意不错，便不假思索的答应下来：“好，就一个月，一个月后的今天，还是这个时间，擂台上不见不散，告辞！” 说完，他带着一帮手下风风火火的离开。 一帮人全都傻眼了，本以为吴俊彦不会轻易放过叶云扬，特别是陈孤荷和李彭泽，他们就等着看好戏呢，没想到会被叶云扬轻松化解。 叶云扬淡淡一笑，迈步朝外走去，他要去赴美女教谕的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