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不要轻易说拷
冷子灵虽然被卢队控制了,但是他散布的消息早就传开了,支洪荣当然也听到了。“道长,你怎么看?”支洪荣沉声问身旁的一个道士。道士年纪在五十上下,一身青色道袍,束发盘髻,头戴一顶扁平的混元帽,顶髻用玉簪别住,然而,尽管他一身道士打扮,却沒有道家的半点仙风道骨,反而一身戾气和满脸市脍。 他是冷子灵的师父,也是南荣帮的武术教头,离一老道。 离一老道自身很有传奇色彩,小时他就是一个偷鸡摸狗,兼爱偷看女人洗澡的奇葩,他因此被村民赶出村子,从此浪迹江湖,二十多年后,他重返家乡时,已是一个道士,还学了一些旁门左道,专门勾引人家的小媳妇,结果再次惹起众怒。 不过他这些年不知道从哪里学來了一身厉害功夫,居然将村里十几个壮小伙打得一地伤残,结果惊动了警察,最后警方出动特警才将他制服,他也因为犯下故意伤害罪锒铛入狱,从此他再也不沒有回过他的老家。 在狱中,他结识了也在蹲大狱的冷子灵,两人臭味相投,竟然结为师徒。 后來他们刑满释放,经冷子灵引见,离一老道成了南荣帮的武术教头,专门教南荣帮弟子打架斗殴的技巧,但是他也不长年驻在南荣帮,他自己有一座道庵,他广收弟子,犹其是女弟子,传授她们养生之道,甚至身体力行,亲自演示啥叫采阳补阴术,引得众多女弟子为其神魂颠倒,舍财弃色。 其实只有她们知道,自己从师父身上学到了几分神功,但她们不知道的是,她们的师父财色双收,尽管他满嘴无量天尊,却对道教知识知之甚少,他一直以为昆仑山的元始天尊就是道教始主。 当然他还有许多厉害绝学,比如辟谷,比如龟息……总之,他已经名满天下,官员、娱乐明星争相与他结交,据说有一位天王级的女歌星汪飞,为求麒麟子,多次与他合体双修采阳补阴术,结果她后來生产的居然是残疾女儿。 “帮主,我亲自到昆月走一趟吧。”离一老道沉吟半晌。“我总觉得其中有些蹊跷,冷子灵如果真发现是姓卢的绑架了柴火,他不可能会满大街嚷嚷,他不是这么愚蠢的人。” “道长,我们在那边的势力太小,可能冷子灵认为凭他之力搞不过卢队才出此下策呢?” “不会,冷子灵不是鲁莽之人。如果他识意到自己不是姓卢的对手,他肯定会向菜刀帮救助,或向蔡生源秘书长求助的。”离一老道否定。 “那好,你亲自去一趟也好,麻P,我总感觉昆月有点邪门,我们南荣帮在那边连连损兵折将,我们竟然连敌人是谁都不知道!对了,道长,到了那边,必须将路云这女人带回來,如果实在带不回來,就杀了,当然,前提是务必要先找到图纸的下落。还有,我已经让蔡秘书长过问冷子灵被捕一案,我想,当你到那边时,他也已经出來了,你要好好问问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离一道士点点头,“明白。” 一身俗家打扮的离一,下飞机的时候已是傍晚,他一刻都沒有停留,直奔昆月警察局,他心里挂念自己的徒弟冷子灵,打他电话又一处于关机状态,他不由有些着急。本來他这次回南荣帮,就是來找他的,结果來晚了一步,当他回到南荣帮的时候,他已经受帮主之命,到昆月处理柴火失踪之事。 他挂念徒弟不是因为他们师徒情深,而是最近新闻上曝出西江省那边那个大名鼎鼎的王姓大湿,因与自己弟子因为钱结下死仇,最后两个一个死于非命,沉尸江底,一个被警方逮捕。这给他提了一个醒,于是他抬头夜观星象,低头挑灯研习八卦,最后得出一个结论,人与人之间,从來沒有坚不可破的关系,现在两人好得象是一对父子,保不齐明天就成了敌人,双方可能就不死不休。 而最容易破坏两人之间关系的,莫过于钱了。 冷子灵还欠了他500000,这钱说多不多,说少不少,但若要一个人的命却已经足够了,他今天來就是跟他商量一下,如何处理他们之间的债务,以免日后生分岐,不仅丢了师徒情份,反目成仇,搞不好甚至象王大湿一样买凶杀人。 他在外颠波半生,刚刚才有一点成就,生活才刚刚开始精彩,他现在手下女徒过百,还沒有來及逐一传授离式养生术呢,他可不想那么早就挂了。 到了警局,他才发现,冷子灵不仅沒有被释放,那些警察对他这个一口外地口音的人更是爱理不理。 离一老道讨了个沒趣,转身就走。可是他走就走呗,却还要嘴欠,就在他扭头的一瞬间,他飙了一个时下流行字:拷! 办公桌后,那个满脸青春痘,刚刚还象发瘟鸡一样半死不活的小警察突然回光返照,双目精光一闪,怒喝:“外地佬,你拷谁呢?” “就拷你了,咋滴,咬我啊?不就一个小警察么,牛叉个毛线!”离一老道也火大了,他本來就不是善人,而且他心里正憋着事,所以脾气一下子就上來了。这下就炸窝了,小警察立马拍案而起: “外地佬,你特么滴敢辱骂警察?你知道这里是哪里啵?是警察局,你特么地在警察局骂警察,真当自己是市长啊!” “你嚎个鸟啊,有种过來练练!”别看离一老道年纪大,但一点都不怂,与小警察针锋相对。 “小吕,咋回事?”一个脸部肌rou发达的汉子走过來,“都嚷嚷什么呀?” “卢队,这人骂咱们警察。”小吕看到队长过來了,就如同看到自己亲爹一样,立即恶人先告状。 “哟嗬,今天是什么日子啊,上午有人在大街上公开诬陷警察,现在又有人到警察局來骂警察,昆月的治安咋就这么乱呢?”卢队嚣张地炫耀自己的肱二肌。离一道士一脸轻蔑,冷声问;“你就是拘捕冷子灵的那个卢队?” 卢队冷冷地看他一眼,不答话,而是一挥手:“拘了,喂他一晚上蚊子,让他看清楚,这里是警察局,不是他家!”立即有警察上前,想将离一道制住,可是他用尽吃奶的力气,离一老道仍然岿然不动。 卢队一看,麻逼,原來是一个练家子,难怪那么横呢,他迅速掏出枪,然后顶着离一老道的脑门,讥讽道:“你以为练过就了不起吗?想不想试一下是你的拳脚厉害还有我的枪厉害?” 离一老道怒目圆睁,“姓卢的,你会后悔的。” “后悔,对,我现在就后悔了,我特么就不该那早拨枪,应该等你放倒我几个人后,我再一枪崩了你,然后告你袭警!”卢队阴笑道。 “你好嚣张!”离一老道怒极反笑。 “别人都这么说……”卢队话音未落,离一老道单脚如闪电般踢出,卢队的身子就毫无预兆地躬成一只虾子,往后倒飞,然后“叭嗒”一声跌落在两米开外,趴在地上,半天不能动弹。其他警察顿时傻眼。离一老道的凶狠和近乎逆天的脚功出乎他们的意料之外,同时也惊醒了他们,敢这么牛的人,其身后肯定有高大的靠山,不然他就是疯子。 但是,不论他是有靠山还是疯子,自己都少惹为妙。他是为冷子灵的事而來,而冷子灵到处传说,是卢队绑架了柴火和屠红岗,所谓无风不起不浪,他们既不敢全信,也不敢全都不相信,现在他又拘着冷子灵不放,鬼才知道他是想杀人口还是咋滴,他们本來就不想掺和,现在看到冷子灵的同伙又那么凶猛,于是他们立即自动作壁上观。 “拷他!”卢队挣扎了半天才坐起來,挥着枪,气急败坏地喝令手下,警察们犹豫了,不知道该不该出手,出手吧,干不过这人,说不定还惹不起他;不出手吧,卢队在一旁盯着,如果不服众命令,往后的日子肯定不好混! 他们正纠结,大队长风衣华到了,“小卢,怎么回事?”他诧异地望着手里拿枪,坐在地上的卢队。卢队看到大队长來了,就扶着墙边站起來,指着离一老道说道:“风大队,这老小子袭警。" “哦?”风队长上下打量离一道士一番,半晌才问道:“你就是离一?” 离一老道点点头,风队长脸上顿时堆满笑容,“哈哈,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不认一家人啊!”离一老道顿时满头黑线,心里说,哥是搞养生的,你是搞杀生,谁和你一家人啊? 其他警察暗中庆幸,果然人家有靠山啊,幸好刚才自己沒出手。那个满脸青春痘的小警察,脸色瞬间变成死灰色,他参加工作还不到一年,还是合同工,得罪了大队长的熟人,恐怕明天他就不用來上班了。 卢队愣愣地望着风衣华大队长,沉默不语。 风衣华看他还在发愣,就有些生气了,“小卢,你还愣什么?离一道长是來领人的,赶快放人。” “可是,队长……”卢队本來想说冷子灵傻了,还满嘴胡言乱语说自己是绑架柴火的凶手,这其中有误会,在误会澄清之前,不能放,可是队长已经挥手打断他的话,“沒有可是,赶快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