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城外风云
是夜，冰冷的夜，也是血腥的夜！ 月黑风高正是杀人夜，盗匪猖獗，官兵涌动。在禹城西门外，一群人正奋力厮杀，嘶声惊醒了万千百姓，可血气冲天，没有任何好奇之辈胆敢上前一探究竟。 西门城墙火把涌起，看守的士兵们正宛如一杆杆铁枪站立于城墙之上，无数目光皆是俯视而下，城门紧闭，护城桥早已收起，这也是为了防止匪徒们入城危害百姓。 城墙之外，血流成河，尸体成山。 一边是衣装不一的匪徒，从百姓们口中互传得出，这些匪徒乃是楚国叛国组织云楼众人，而另外一边皆是白衣成铠，胸口秀有两柄血剑，城墙上的士兵看着这些白衣人都纷纷崇敬。 这些人，皆是出自那个神秘的地方。督察司。 督察司向来行动人数三三两两，很少多人结伴而行，可这一次督察司放眼望去，足足有数十之人，这可是楚国近年来罕见的大行动，显然楚国皇室对于这个任务很是看重。 云楼那边，虽然服装不一，看起来就像是一群乌合之众，可是云楼之人却是个个兵强马壮，凶悍至极，数量上更是督察司的数倍。不过，即便云楼在人数上占有优势，可依然被督察司众人压着打。只是云楼的人颇有本事，即便是处于劣势也能让局面变得僵硬。 城墙上的士兵们看着心中着急，可他们也知道自己有半斤八两，以他们的身手还不足与参与这样的战斗。他们的这点能力，恐怕对于他们而言饭后小菜都算不上，毕竟，督察司可是楚国内最神秘直属皇室势力组织。 场上的尸体大多是云楼的人，禹城沿着护城桥过去都是云楼之人的尸体，虽然护城桥早已收起，可不难看出数百的云楼之人乃是从禹城杀出外面的。 还在一个时辰之前，禹城内就爆发了战斗，云楼之人在禹城内苟且之地被督察司所寻，万全准备之下，云楼之人被督察司打得措手不及，四分八散，有的则是逃到居民家中，也有的选择躲在黑街小巷，当然大部分的云楼之人还是选择突出重围，杀出禹城。 在野外，他们活下来的可能性更多。可让他们恼怒的是，这些楚国的走狗们却是锲而不懈地追杀着他们，无奈只能分散逃命，这样能活下来的也更多一些。 于是，一场苦战杀戮就此开始。 云楼众人或是毫无斗志，纷纷逃窜，或是热血激情，cao刀愤起。而督察司的人则是很有秩序地排开成列，以包围势将云楼之人逐渐拢聚其中。 云楼的人逃窜得越快，督察司的人也追得越凶，很快刚刚厮声不休，惨音不断的场面变得安静下来。云楼之人和督察司的人都远离众人的视线，城墙之外唯有一片死寂，以及成河的鲜血，遍地的尸体。 嗡嗡！ 战斗发生得很快，战斗中的众人消失得也很快，可是整个血腥的场面却是狠狠地在士兵们的脑海中。他们对云楼也是有些闻风丧胆，可是这些凶悍的云楼人，在督察司的手上却是犹如三岁小孩一般，任意追杀屠戮。 今夜，怕是无人入眠了。城内的居民百姓虽然看不到此场面，可震耳欲聋的嘶吼声却是清晰地传入他们的耳朵中，惨烈壮哉！ 夜黑路艰，督察司的人分散追杀云楼人。 凡是叛逆者，杀无赦！ 凡是逃匿者，杀无赦！ 凡是辱言者，杀无赦！ 杀无赦！ 督察司的人各有本领，再加上长年累月的侵染血浴之中，他们身上都有着一种令人胆颤心惊的煞气。再加上平日里有着魔鬼般的训练，他们早已经是一个个杀人机器了。 高墙上面最东边的角台上，一个白衣男人负手而立，而他的身后是一个温良恭俭的中年男人。两人身上强大的气场肆虐而出，周边的士兵们不敢靠近，唯有远处怯望端尊。 “栾儿，这点小鱼小虾也用不着你亲自出门吧。”身后的中年男人望着无尽黑夜，说道，“这些不过云楼的外围分子，没有几个核心人物，想来那个冰凤凰已经早早逃窜了，即便她没有离开禹城，想来也有很好的藏匿之处。” 宫栾听到二叔的话，微微摇头。“二叔，我身为督察司的兵领，自然是要尽忠尽职。这些即便是云楼中的小喽啰，可要是全部灭掉，还是颇为棘手的。我看那帮小子，还得需要我帮点小忙。” 说着，宫栾忽然手微微一抬，对虚空说：“云，去帮帮那些小子，别让大大鱼漏了。” 虚空蠕动，没有回声，空气中唯有一点儿波动，那么就代表着云已经出动了。 当然，如果云刻意隐藏起来，任何人都不可能察觉到它。它之所以让自己露出点痕迹让人扑捉得到，是为了告诉宫栾：它已经接受了任务。 “你有这属下真是一大幸事啊。”二叔宫丰说道。他的脸色平静，心中却震惊，转而便是冷汗直流，他从头到尾竟然察觉到有人隐藏在黑暗中。要是这个人刚刚行刺自己，恐怕自己没有任何的防备。 督察司！究竟是什么样的组织？宫丰心中不禁惊奇，别说是宫栾手下那一群神秘兮兮的手下，就是他的亲侄zigong栾本人，他也是只知一二。 “它不是我的属下。”宫栾平静地说道，“它不属于任何人，甚至可以说，它不属于楚国。” “不是你的属下？那它是什么人啊？”宫丰吃惊。 不过等宫丰说完，他便是意识到不妥，只好讪笑一声，而宫栾也是毫不在意自己二叔的失言，目光凝神望向远处，仿佛黑暗对于他而言宛如虚无。 一刻钟后。 这点时间对于城墙上的士兵而言，看似短暂，可却是犹如度年。不为别的，只为大名鼎鼎的督察司就这样出现在他们的眼中，而在他们不远处的东边角台上，还有着督察司的兵领。 “回来了！” 不知道是谁惊呼了一声，众人都纷纷探眼望去，果见一个接着一个白衣的督察司人从黑夜中出现，他们的白衣皆尽染红，也不知道这些是他们的血还是那些云楼逆贼们的血液。督察司众人有条不絮，井然有序，毫无欢呼胜利的喜悦情绪，仿佛刚刚的战役对于他们而言不过屠鸡杀狗而已。 不值得一提！ 这是众多城墙上的士兵们对于督察司众人反应的第一反应。众士兵发愣之间，当班的兵头第一个反应过来，立马命令手下们打开城门，而手下人闻言梦醒，纷纷下楼降桥开门。 空气稍微蠕动，宫栾眉头不动，面不改色，他知道这是云返回并跟他汇报任务完成的情况。 就在这时，一个督察司的白衣人脚踏城墙，在众多士兵们诧异眼神中，从下而上飞掠而来，落在东边角台上。白衣人脸部一条狰狞刀痕从左眼沿到嘴巴的右边，凶残恶心，左眼看起来空荡荡的，不过这刀痕早已结疤，显然是有了一定的历史。 “禀报，屠杀五百二十五个，其中男性四百五十九个，女性为六十六个。俘虏为三十九个，其中男性三十个，女性九个。皆尚有喘息，不过四人已有性命之忧。”独眼男人在宫栾面前单膝而跪，开声禀告。 “可有大鱼。”宫栾似乎对于这种事见怪不见，开口直戳重点。 “无！” “不过禀告兵领，属下倒是发现有一个女人，身上有冰凤凰的气息。想来那个女人与冰凤凰之间有点瓜葛，是否带她过来？”独眼男人说道。 宫栾点头，独眼男人领会转身对着城墙下招手，在独眼男人刚刚发信号的时候，两个白衣人携着一个女人掠墙而上，落在宫栾的面前。 “拜见兵领！”两个属下行礼。 两个督察司人中间，是一个身着红衣的女人。女人烈火双唇，肌肤雪白，如墨的黑发顺流而下，在黑夜灯火中，女人身上充满着的诱惑力，仿佛一朵夜中昙花。 督察司的几人毫无反应，显然他们对于有些项目的训练已经到了极致。看起来，即便这个女人美貌倾国倾城，对于他们还是起不得任何的影响。 不过督察司的众人无事，可宫栾身后的宫丰见到那个女人都暗暗蠕动了一下喉结，显然见惯了如云美女的宫丰，也对于女人的美色有些难以抗拒。 女人刚刚经历了一场恶战，红润精致的脸蛋上多了几分苍白，不过她却是临危不惧，眼神淡然地看着面前的宫栾，好像督察司的兵领对于她而言，也不过只会过家家游戏的小孩童而已。 宫栾没有开口，那个女人就已经说话了。“宫栾，督察司最年轻的兵领，上任兵领五年，十六岁进入督察司，到现在已有十年。真是久仰大名，如果你我不是敌人，我倒是乐意交你这个朋友。” 宫栾没有惊讶女人对自己了解如此甚多，毕竟自己的情报凡是云楼中有一定地位的人都会清楚。可他还是微微眯了一下眼睛，笑着打量面前的这个女人，间不容瞬，他的话才从嘴中吐出。 “冰凤凰的接班人。久闻不如一见，笙月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