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做就做大的【四】
其他三个管事面容复杂，但还是跟着那个年轻些的管事一起，跪了下来，“舒少爷，我等万死不辞。” 舒乙上前扶起四人，“这些事情，麻烦四位了。” 清廷在的时候，打了好几年的仗，各地税收一点点的增加，慢慢的，人们开始吃不饱睡不好，清廷不在之后，各地军阀也开始收更重的税，有的地方还出现了出钱就能买官的现象。这不过才两三家，大户人家自然吃得好穿得好，但大多数的百姓还是过着这顿饥，下顿饿的生活。除了各地军阀的霸道统治，因为各地纷争不断，流离失所的人更是数不胜数。葛大帅有舒博财这个财神爷在，虽然大总统拨下来的军资军费不够塞牙缝，但也没有压榨百姓，不少流民便流落在江浙来，或是投奔亲人，或是找活干养活自己。可人口饱和的情况下，哪里有那么多工作来给这些人做啊？ 舒家虽然开了粥棚，但也不能一辈子养着这些人。很多时候都会听到他们手触不到的地方，饿死，病死…… 他们有心做点什么，但也有心无力，现在好了！舒少爷要建厂，需要的工人就太多了！而这些衣不遮体，食不果腹的人，就能……有事做，有饭吃，这是……百姓的福气，也是他们的福气。 建厂自然不能养活太多的人，可舒少爷所说的规模，所说的时间，足以让大部分的人 蒋大帅很郁闷，从来没有过的郁闷，在医院拆完线，被告知舒少爷已经离开了，很郁闷。而在舒家住着，他虽被当做上宾，却进不了舒少爷的院子，更郁闷。 他倒是没想为什么要进舒少爷的院子，只是觉得……自己住在舒家，到底算是一个客人，他身为主人，不是该招待他的吗？ 当然，他也明白葛大帅的意思，自己毕竟是北六省的都督，若是让本就对北方觊觎的赵大帅知道了，自己恐怕活不长。毕竟，他秘密来到这里，没人知道，若是随便给他安个罪名，就有可能要了他的命。而他父亲还没有任何理由对南方发兵，因为没有证据证明他死在了这里。相信葛大帅是吩咐了下来，舒府的人从那晚过后对他都没有太大的热情，只是让丫头们好好伺候自己。 蒋锦城的伤好得差不多了，每日里会晨起打打拳，舒乙拿着葛安递上来的地契，喜滋滋的感叹，乔管事的工作效率就是高，不过一天时间，就将需要的，合适的地买了来，江浙县城外五十里开外，三百亩地，每亩五个大洋。 五个大洋能买到一亩地舒乙是震惊的，毕竟在考虑要多少地的时候，她也是想过要花多少钱的，按照袁铭的说法，一亩地最少也是要十个大洋的。 乔管事跟舒乙道：“也就咱们江浙有那么多种田种地的人，大帅收的税并不重，要在五十里内买地的话，十个大洋都买不下来，但五十里外……大多……种田种地都养不活家里人，若是租的地主家的田地，更是又要交税又要交租子，到底很少有人做庄家。所以我要卖，大多数地主都愿意卖给我。开的价钱虽然高，但到底卖给我了。” 舒乙一直以为乔管事不过是年纪轻会说话，没想到谈生意也厉害得一逼，不由得高兴不已。路过芙蕖馆，舒乙便看见了在芙蕖馆院子里打拳的蒋锦城，想到葛安说的这人也是练气者，不由得停下了脚步，站在门外看了起来。 和葛安在院子里打拳也没有不同，同样虎虎生风。不过……蒋锦城打起拳头来，别有一种美感，舒乙笑了，可能这就是所谓的秀色可餐。 被人看得久了，蒋锦城肯定是知道有人在看着自己的，但他更知道的是，这个眼神的主人对他没有恶意，他自然是把这一套拳法打完了，吐出一口气，收了势。转过身，就看到舒乙手里小心的抱着一本册子，站在门口，一脸欣赏的笑看着这边。蒋锦城眯了眯眼，心中怨气腾升，“舒少爷真是贵人事忙。” “蒋少。”舒乙像是没听懂蒋锦城说的是什么一般，笑着道：“蒋少也是练气者吗？真的好厉害！” 蒋锦城一拳头打在棉花上，像是被人咽住了一般，说不出话来。心底却莫名的腾升起一股子高兴来。 舒乙继续笑着道：“蒋少，在我家住得还习惯吗？丫头伺候得好不好？可有什么需要的别客气，告诉芙蕖馆的管事，让他们去采买。可别委屈了自己。” “舒少客气。”蒋锦城忽的很想上前破坏这笑颜，可……“舒少可是遇到了什么好事？”一直笑笑笑，看得出来是发自内心的开心。 舒乙笑了，“当然有好事，遇到蒋少不就是好事么？能看到这么好的拳法，若我能学到一招半式，我爹就没那么担心我，给我安排那么多护卫了。” 蒋锦城看了一眼舒乙的小身板，十八岁的舒乙也有一米六六的样子的了，但是……瘦。很瘦，也不过九十斤的样子，他还是不想打击这个笑得开心的人，“你爹也是担心你。” “我知道，就是因为知道，我才允许他们跟着我的。”舒乙笑着道：“蒋少吃过早饭了吗？若是没吃的话，到我院子里吃如何？” “恭敬不如从命。” 舒乙笑了，带着蒋锦城往自己的院子走去，自己的院子没有名字，舒府的所有主人家的院子都没有名字，原因……其实是因为京城的舒家，所有院子的名字，都是她奶奶取的。舒老爷子不允许他们给院子取名字。有一年舒哲给自己取了个文雅至极的名字，提了笔写在匾额上，挂上去，因为这件事，舒老爷子来到江浙后第一次动了家法。当然，客人住的院子是有名字的，这是舒家保留的传统规矩。 来到舒乙的院子，坐在了偏厅里，舒乙看着桃红带着小丫头上菜，笑着对蒋锦城道：“这些日子忙，吃得少了，把院子里的丫头急得不行，变着法给我弄好吃的，蒋少尝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