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做就做大的【六】
舒乙当然知道这叫趁火打劫，可是日本能够进入中国，就是因为山东青岛那一战。 而现在山东青岛在德国人的手里，现在的德国是在国际上都算得上是强国的国家，即使她想要将德国的人赶出中国，在清廷统治下稍显落后的中国根本就没有那个实力，也没有哪个当权者会听信她的片面之言去得罪一个强国。 即使她知道一战后，德国会因为战争的通货膨胀使得德国的百姓衣不遮体，食不果腹，民不聊生，但她还是要这样做，人都是自私的，若是她不这样做，日本进入中国之后，德国百姓的惨状将会出现在中国百姓的身上！他们借了钱，还了面包，恐怕德国的人还会对他们中国感恩戴德。毕竟那个时候的德国需要的就不是金银珠宝和钱财了，而是能够吃饱的东西。 “大帅能说服蒋大总统向德国借钱吗？” 蒋锦城看着舒乙，沉默了良久，“舒少爷，我能知道你要这么做的原因吗？”北方借了钱，还钱的当然是北方。舒乙是南方人，他硬要自己借钱……是为了什么？若北方欠着债，南方伺机攻打北方，这……又如何作伐？当然……他不是不信任舒乙，毕竟他住在舒家，并没有被南方的赵大总统秘密的将他除掉，说明葛大帅说话算话，有诚意投靠北方，而舒家自然也是如此。 可就算是这样，他还是不免怀疑，向德国借款，对他们来说并没有太大的好处。 舒乙不知蒋锦城的疑虑，仔细的对蒋锦城说了向德国银行借钱和贷款的前因后果。和德国合作，主要是因为借款牵涉到德国，英法同俄国又有协约，日本现在还是一个弱国，每日里忙着勾搭各个大国，向德国借贷是必须的。 “蒋大帅是扛过枪打过仗的人，应该知道，当兵吃粮，扛枪拿饷。大帅手里的兵马最少也有几万，最多可能有十几万到二十万，那么……这些当兵的吃粮拿饷，光靠百姓的税收是绝对不行的。若如您所说，欧洲必有一战，那么参加战争的各个国家必定民不聊生，到时候……德国怕也会如此。”舒乙看着蒋锦城，“我们需要德国的钱，来发展我们国家自己的技术和军械……还有民生。” 蒋锦城看着舒乙，眼前这个小子不复之前他对其的所有印象，第一次见，只觉得是一个枪法不太好的小子，然后便是有条不紊的给他缝伤口，让他和苏宁两人原本有些慌乱的心都随着他的一举一动稳定了下来。他对这个人的印象不算深刻，却也觉得这人有着独特的一面。在之前，他认为这只是一个医术比较好的富家少爷罢了。没想到……他竟比自己还看得透些。 舒乙没说日本会在一战攻击青岛，因为在这些人眼里这是根本就不可能的事情，日本在现在的军阀眼里就像是跳梁的小丑，整日里讨好着各个大国。所以她只能说，她要钱，很多很多的钱，只是为了发展这个国家！ 蒋锦城看着舒乙，微笑着点头道：“舒少爷说的这些我明白，可舒少为什么不让葛大帅在德国银行借贷？为什么找上我？” “德国人在山东。”舒乙道：“虽然南方也有很多德国银行，但是……大笔借贷，恐怕银行的人也做不了主，只有德国在山东的德国总督才能做决定。” 银行做不了主的数额？蒋锦城忍不住问道：“舒少准备借多少钱？” “德国马克，五千万。” “五千万！”蒋锦城站起身来，看着舒乙，“你疯了？！” “相信我，我没疯。只要战事一起，德国马克就不值钱了，就算是五千万，在德国也买不到一车面包。”舒乙淡定自若的笑着，废话，见识了舒博财的钱，虽然五千万马克可能比舒博财的多，但那又如何？她对钱这种东西已经不会感到惊讶了，“蒋大帅，只要你们能够借到这么多钱，我就送你们一个礼物如何？” 五千万，这不是一个小数目，但是舒乙说的原因让她很心动，在现在借这么多钱，还回去加上利息也不多，到时候德国国内恐怕需要的不是钱，而是食物，他们或许更愿意让他们用食物来偿还这些钱财。五千万当然是多的，所以他才会惊讶舒乙的狮子大开口，可看这人这么镇定，他就觉得自己好像……反应太过了，“礼物？” “枪、弹、药，蒋大帅想要什么，我绝对以最便宜的价格卖给你，怎么样？” “舒少爷这是在做军火生意？就不怕……我揭穿你？” 舒乙掏了掏耳朵，“我也是这两天才知道咱们家还有这种生意的，只不过这些东西都不好买，德国的枪，英国的药和美国的弹，过海关不容易，这军火可是折本的生意。蒋大帅知道我要付出些什么了吧？” “口说无凭，舒少爷。” “那就写下来。”舒乙笑了，拍了拍手。 桃红手里拿着托盘，里面放着钢笔和信纸，放在了舒乙和蒋锦城面前的桌子上，然后福了福身，小心的退了出去。 舒乙拿起钢笔，看了蒋锦城一眼，见蒋锦城点头，忙开始手写交易合同，写完之后放下笔，看向蒋锦城，“蒋大帅若是没有异议的话，签个名盖个章吧！” 蒋锦城拿起信纸，认认真真的看了上面的一系列条款，一条一条写得非常整齐。蒋成佑自小就教育蒋锦城和蒋明，字如其人，一个人写的字如实的反应出这个人的性格和修养。这个舒少写的字，不是楷书也不是隶书，当然也不是行书和草书，和草书有些相似，但却有自己的风韵，行云流水一般，看起来是个随性之人。 看完了信纸上面所写的合约条陈，蒋锦城没有任何犹豫的签上了自己的名字，从袖袋里掏出了自己的章子，盖上。 舒乙也写上了自己的名字，然后盖上了章。一式两份，舒乙笑着将自己那一份收了起来，然后对蒋锦城伸出了手，“蒋大帅，合作愉快。” “舒少，合作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