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找茬
次日，万灵山，入口。 这是上山唯一的进入点，也被称为“俯首牛角”，只因这山体乃是拔地而起，四面无依无靠，皆为绝壁。而这唯一的入口则是一道神奇的架空山路，它从山顶凭空而突兀的伸出，一直渐渐延伸至山底，其路面则是由大及小，从最上头的百米宽，到到达地面甚至只有不到一米宽。远远望去，这就像是一头牛俯跪在地，角尖着地，然后顺着这个牛角山路可以蜿蜒而上，直达山巅。 当陆离赶到这个地方之时，已经是晌午，而且这里空无一人。 “这‘俯首牛角’还真名不虚传，长得真够特色。”陆离尽管在后山见惯了奇山峻岭，但将手搭在眼睛上面，抬头望向这条神奇的山路，嘴里仍忍不住啧啧称奇。 就在陆离欣赏风景的时候，万灵山入口突然一阵镜面波纹，然后两个身穿杜家守卫服装的人凭空走了出来，他们胸口一人贴了一张半月状符令。 “走开走开，这里是进修圣地，闲杂人等还不快绕道而行！”其中一个干瘦的家伙，一脸高傲的表情，将手里的长矛对着陆离挑了一挑。 陆离眯着眼看了看空气中那还未完全散去的波纹，他感觉到了源力的波动，这个入口应该是被杜家所控制，进行了结界封印，以让其他人无法进入。 “喂喂喂，叫你呢，秃顶的那个，别装傻听不见，再不滚老子就不客气了！”那个守卫又喊了一声。 但陆离就像是当他们是空气，完全无动于衷。 “嘿，我说你这个家伙耳朵聋了是不是！”另外一个吊眉眼的守卫见陆离丝毫没有理会他们，顿时怒火中烧，举起长矛就戳了过来。 面对直奔心脏而来的尖锐之矛，陆离连眼皮子都不抬一下，仍旧歪着脑袋看万灵山的入口。 “吓傻了吧！”举矛的守卫嘴角露出一丝狠意，“让你知道敬酒不吃吃罚酒的后果！” “噗。” 那个干瘦的守卫从侧面看过去，只见长矛瞬间穿透了陆离的身体，矛尖的吊絮都能从陆离的背后看到。 “喂喂喂，弄残就好了，干嘛杀了他？”干瘦的守卫顿时皱起了眉毛，“我说你这暴脾气，简直比大长老好不到哪里去，杀人事小，但尸体处理起来，你又不是不知道有多麻烦。” 但那个吊眉眼的守卫背对着他，什么也没说，一直保持着那个动作。 “说你呢？怎么不回话？”干瘦的守卫一边抱怨一边去推他，就在他触碰到那个吊眉眼守卫肩膀的一刹那，陆离的声音突然冷冷响起： “再推一下，他的喉咙被刺破可就不怪我了。” 走的近了，干瘦的守卫这才看到，那个吊眉眼守卫的长矛是被这个少年用手臂夹在了臂弯，而且那柄长矛的末端，凝聚着一道锋利的源力气流，正好抵在吊眉眼守卫的脖子上，他的表情惊恐，吓的双腿止不住地打颤。 “你……你、你！”干瘦的守卫吓得往后一跳，手里的长矛也举了起来。 陆离冷道：“一言不合便可杀人，杜家真是好大的本事。” “你、你是谁！”干瘦的守卫这才回过神来，色厉内荏道，“知道不知道，得罪了我们杜家没好果子吃！” “哦？那你的意思是，他要杀我，我非但不能反抗，而且还要乖乖受死才是识时务？”陆离讥讽道，“你说这话，是觉得我蠢呢，还是你自己蠢？” 那个干瘦的守卫听了这话，脸一阵红一阵白，显然气恼的不轻。但他见陆离那架势，知道自己完全不是对手，倒也不敢上去。 “滚！” 陆离将夹住的长矛一把抓住，往前顺势一推，那个吊眉眼的守卫顿时发出“嗬嗬”的痛苦之声，整个人踉跄着连连后退。 “你！你竟敢杀……杀……”干瘦的守卫见状就像被踩了尾巴的狗，惊慌失措地跳到了一旁，但他发现那个吊眉眼的守卫并没有被刺破喉咙，只是喉结处被重击而微陷之后，才又急急忙忙跑过去扶起他。 原来陆离在动手之时，已经撤回了源力。 陆离拍了拍手，看也不看他们俩，径直便往万灵山入口走去。 “铮铮！” 陆离才靠近这个“俯首牛角”，一股无形的气墙顿时将他格挡在外，陆离赶紧伸手一推，所触之处，立即感觉到源力力量的反弹，掌心也传来一阵电击似的酸麻，陆离不敢托大，赶紧撤退一步。 “啧，这道结界还有两下子。”陆离甩了甩手腕道。 干瘦的守卫见状，心里大爽，他将吊眉眼的守卫费力扶起来，然后冷笑道：“哼！就凭你也想进两位长老所设下的结界？真是螳臂挡车，不自量力！” 陆离看了看无形的结界，又看了看那两个守卫，也不知道他想到了什么，嘴角突然扬起了一道诡笑，让那个干瘦的守卫见了不由心里发毛。 “我进不去这结界，你们却能进退自如，莫非两位其实乃是深藏不露的高人？”陆离语气充满了玩味的嘲讽。 这时，那个吊眉眼的守卫也刚好恢复了一点，一听陆离这种不怀好意的语调，身体不由往那干瘦守卫的怀里一缩，这一下，让两个人都没站稳，两人顿时再次摔倒在地。 倒地后，吊眉眼守卫顾不上喊疼，颤声道：“你……你想，咳咳，你想……想干什么？” 瞧见自己同伙没出息的窝囊样，干瘦守卫恨不得将他掐死在一旁。他狠狠推开了紧贴着他的吊眉眼守卫，然后冲陆离恶声道：“你管老子怎么进去的！在这里惹是生非，我们杜家是不会放过你的！” “呵，杀我不成，还要给我扣屎盆子。”陆离用怜悯的眼神看着干瘦的守卫，摇头道，“你以为你现在表现的很有傲气吗，或者觉得自己说的话也很有底气，更自以为会觉得我应该害怕？” 干瘦的守卫眼里闪过一丝羞怒，看陆离的眼神也更加的凶狠起来。 “知道吗？”陆离上前一步，弯腰看着坐在地上的两个守卫，眼神冷漠，言语冰寒，“自从我在夜枫镇被捡起来的那一刻，最不怕的就是威胁，尤其是……来自杜家的威胁。” 见陆离如此逼近，干瘦的守卫在感觉到压力由心而发，一时间，他有些像被逼急跳墙的狗，突然翻身拿起长矛就刺了过去，吼叫道：“老子和你拼了！” 陆离身体不退不避，见长矛刺到眼前，脑袋微微一侧，漫不经心地让长矛从脸颊旁边划过，不等干瘦守卫将长矛收回，陆离竟然用头对着矛杆狠狠一甩！那干瘦的守卫顿时感觉到一股强大的震动从矛杆传来，抖的他手掌发麻，完全抓握不住。可他反应还算快，索性一甩武器，顺势便踹出一记黑心脚！ 陆离哪能让他踹到，还不等他的脚伸直，陆离就一个鞭腿扫在这个干瘦守卫的腿弯上。只听到一声骨头断裂的脆响，那个干瘦的守卫便惨叫着横飞了出去。 陆离看也不看已经吓呆了的吊眉眼守卫，一脚踢起落在地上的长矛，然后抓在手里向那个干瘦守卫走去。 走到跟前，这个干瘦守卫抱着大腿，嗷叫着在地上翻滚，显然是痛苦之极。 “你刚才的表现倒是不错，所以我给你个选择吧。”陆离用长矛抵住干瘦守卫的胸口，不让他继续翻滚，“坐起来然后好好跪着，我让你苟且的活；或者，像刚才一般硬气的再站起来，我让你骄傲的死！” 干瘦的守卫听到这话，连疼痛都忘了，之前一直凶狠的表情终于变成了惊恐！ 看的出，陆离现在绝对不是开玩笑的表情，那是一种冷血杀戮到极致的淡漠。 他是来真的！干瘦的守卫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跪下，为自己刚才“傲气”的言行付出代价似乎是唯一的活路……毕竟，他可不是一个为了自尊而甘愿放弃生命的人啊。而刚才的嚣张也只是赌眼前这个少年不敢惹自己背后的势力罢了，可现在看来，这个少年是真的不敢惹吗？ 干瘦守卫不知为何，心里闪过了一个念头：我若真的站起来，他一定会毫不留情的杀了我！ 他思维还在混乱中胡思乱想，但身体却似乎脱离了意识，在这个少年的威压之下麻木地缓缓坐起，也不知是刚才断了腿了缘故还是害怕，他的大腿有些不争气地发抖，而当他侧着身子，用左膝为支点，跪倒在地面上时，屈辱感才情不自禁地涌入心头，另外一条腿的膝盖已经粉碎了，跪下来肯定痛不欲生吧？甚至，这么一跪，自己很有可能就会狗吃屎般趴到在地，爬都爬不起，这……是多大的侮辱？或许，我应该再次站起来？不、不……相比侮辱，活着才更重要的啊！念头飞逝，颤抖的他最终还是选择了苟活，另外一个断了的腿顺势便要同跪在地，可就在这时，空气中突然出现一道迅猛如雷的蓝芒，如闪电般在陆离面前划过，而这个干瘦的守卫则身体一僵，蓦然停了下来，右膝保持着一个怪异的动作没有跪下来，整个人就像是被冰冻住了一般。 面对如此奇状，陆离反应极快，他猛地一个后跳，将长矛横在胸前，冷声道：“谁？！” “我杜家儿郎，怎么会愿意跪着生呢？这一刀，就算老夫帮他慷慨就义了。” 万灵山入口波纹再次浮动，从结界中最先出现的不是说话的人，而是一把蕴育着冰寒光芒的长刀。 陆离眼底精芒一闪，用极小的声音道： “好家伙，正主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