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零六章：阴雨绵绵
淅淅沥沥的雨夹雪顺着房檐滴到地上，化成一个个小水泡，看到岳飞的来信，杨凡没来由的松了一口气，宗泽要比想象的还要稳重一些，不光把代州的政务处理的井井有条，而且招募了四千多乡勇加入民团，硬是把一个萧条的城镇变得勃勃生机起来。 对于这位坎坷半生的老人，杨凡除了尊重没有任何心思，对于自己是块什么料，杨凡自己清楚的很，上马整军，下马安民压根就不是自己这样的，让岳飞去代州收集情报之外，就是打了帮助宗泽整顿军务的铺，另外想到代州就不能不想到火器，看来武研司的枪械要加大进度了，争取中秋之前秘密押运过去一批，杨凡头疼的想到。 阴雨的天气似乎让人变得越发的慵懒，对于隔壁传来的笑闹声，杨凡就觉得无比的满足，男人在外打拼不就是为了老婆孩子热炕头，虽说自己还没有，可是一想到娘亲、三婶、白月还有几个小丫头围着火炕缝补的缝补，玩脚丫子的玩脚丫子，坐在火炉边烤芋头的父亲，杨凡就觉得自己这辈子值了。 打开门，一阵冰凉的雨水随风扑面，搓了搓了脸，带上老高老李去隔壁看看，杨氏作坊内已经不再生产火炉了，这是杨凡怕浑浊的黑烟影响家人的健康，只好将两座工厂都搬去了五里庄外，这里现在变成了设计锅炉、火炕、桌椅的地方，负责这里的管事是齐大内，见伯爷来了，笑眯眯的接过蓑衣说“伯爷，您可有些日子没来了，老太爷和老夫人可好？” “家里都好，休息的时候可以带着家里的婆娘去坐坐，不要回家了就使劲的灌黄汤，听小二说你小子喝醉了就打婆娘是不是？” 齐大内悻悻的点了点头。 杨凡没法说的过深，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情到浓时变转薄不是齐大内他一个人这样，“老齐、现在家具作坊弄的怎么样了？” 说到自己强项，老齐兴奋了起来，“回伯爷，咱杨家的工人那是没话说，不但工钱比别人高三十倍，就是手艺也是各顶各的老到，这不短短半个多月，家具作坊已经在五里庄建成了，就是汴梁城内的工匠不够多，执事们已经去外地招工了。”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家里的两个锅炉作坊已经招了三百多人，剩下的家具厂还有一百多人的空额等着，也许这就是所谓的资本催生生产力，鼓励了一番工人后，杨凡便去了五里庄，那是自己的封地还算不上踏出家门，也不知道老周将蔡太师一家安顿的如何了。 五里庄子背靠家岭山，两面环绕着高矮不一的山包，一条两丈宽的小河横穿过去，风水上来说乃是上等的靠山面水格局，按照风水师的话说就是背靠主山主人丁兴旺、面朝大河主财源滚滚，水带缠山乃是难得一见的山龙脉。 对于风水先生的话，杨凡抱着可有可无的态度，因为管家老周说过，住在这里的三十几户人家都是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庄稼汉子，往上数三代，没有封相拜将的。 蔡家人毕竟奢华惯了，一大家子人没有几个愿意住在这种破地方的，风大不说，山坳外边除了田地就是树林，最后只有老蔡京、蔡绦一家，以及管家蔡三和几个仆役留了下来，其他人则搬去了洛阳，据说那边也有蔡家的产业。 人为财死一点不假，蔡京毕竟是退休了，现在圣眷还有一些，大家可能不会做的太过分，一旦时日长了，那些曾经的敌人怎么可能放弃清算。 不过这不关自己的事，只要蔡薇这些人没事就好，也许是退休后身心不在劳碌了，老蔡京的面色居然红润了许多，坐在火炕上舒服的下着棋子。 蔡三见杨凡来了，主动的接过蓑衣便退了下去，今时已不同往日，蔡京毕竟是落魄了，先前的一些傲气也荡然无存，也许历尽波折后，人才能更容易的看清自己。 “蔡爷爷的身体看起来好了很多，看来此处的山水确实很养人”对着蔡绦夫妇行了一礼后，对着老蔡京说道。也许蔡京真的是老了，对于世俗看的开了，见杨凡来了呵呵一笑，拍了拍火炕，“你让人弄的这个火炕真是了不得，老夫的年纪大了，腿上的血脉也就流通不畅了，阴天下雨的更是遭罪，不过只要躺在炕上睡一觉，真是舒坦啊。” “蔡爷爷只要觉得舒坦就好，平时别忘了多喝点水去去火”知道老蔡京耳背听不清楚，这话是对坐在一边眉开眼笑的蔡薇儿说的。 房子虽然是砖瓦房，但是毕竟在山口处，平时的风大一些，但是没办法，庄户们只能在五里庄外围，靠近小河的位置，里面是伯爷府的地方，虽然还没建完，但是地方已经留下来了。 外面的雨水下的越发大了，拍在窗户上呼呼直响，杨凡几人闲聊的功夫，蔡夫人端着两盘热气腾腾的菜放上了桌，没有龙虾鲍鱼，只是一条酱炖白鲢鱼以及一盘白菜炒rou，外加一盆新出锅的馒头。 也许平淡一些的饭菜才会让人吃的踏实，大馒头杨凡一个人就吃了三个，口感正好的白鲢鱼，杨凡一吃就知道是新打出来的河鱼，给老太师挑了一块肥嫩的鱼肚后，便举起大碗跟蔡绦喝了起来。 也许是患难见真情，明显喝多了的蔡绦开始与杨凡称兄道弟起来，丝毫不顾脸色尴尬的蔡薇儿，杨凡笑了笑并没有反对，明显这样的日子蔡绦不适应，苦闷一些在所难免。 “蔡伯伯大才，既然闲暇无事，可否去小子所建的家具厂担任厂长？” 对于蔡绦这种文采大家来说，杨凡并没有抱多大的希望，毕竟家具厂乃是一些干活的粗汉所在之地，不料刚才还醉醺醺的蔡绦双眼一亮说“当真？” “当真！” 把家具厂的事情给蔡绦解释了一番后，杨凡便朝蔡家人拱了拱手说是让人再送来一些油米之后，便在蔡薇儿幽怨的眼神中告辞离去。 ...... ...... "祝掌柜，您老倒是想想办法呀看，外面的那些书生都等着后续部分呢，爷们都闲了两天了，不过工钱可要算在里哦，这可不关我们的事。” “催个屁，那位公子来了两回后，就再也没来过了，老爷我还着急呢，这不牙花子都肿了好几天了”说着还特意的掰了掰嘴唇子给伙计们看。 突然一个守在外边的伙计突然惊喜的大叫了一声“老爷，那位公子派人来了。”这一嗓子终于让祝老头回了神，激动的就要就喊“快请！”说完自己便跟伙计一起迎了出去。 跟想象中的不同，来的是一位老者，正双手负立的盯着牌匾看，见店内出来两个人，估计就是那个祝老板了，淡淡的说道“你可是祝老板？” 略有眼色的祝老头，客气的拱了拱手“不敢、不敢、敢问阁下可是.......” "不错，我家公子嘱托老仆来送一些东西，顺便把这段时间的利润了结一下。”说完冲着身后挥了挥手，祝老板这才看清老者身后还站着两名全身黑衣的汉子。 “既然如此，那太好了了，快请屋里坐。”说完便伸出手在前面带路。 两人坐下后，祝文全翻开账本算了一会后，客气的说“老大人，《西游记》这本书共卖出六万贯铜钱，按照分成来算，贵公子能得到四万两千贯！另外小店想要买断今后的手稿，愿意出价六万贯如何？” 祝文全知道这本书的潜力一定会大火，但是毕竟没有买断，一旦让其他书坊捷足先登，将很快抢占属于自己的份额，所以咬了咬牙想要将这本书的后续都买下来。 周管家喝了口茶水，淡淡一笑“老朽来的时候，就听到有几家书坊的老板到处找我家公子，愿意出高价买断这本书的后续部分，只是我家公子懒得费神弄这些东西，所以只要祝掌柜诚意足的话，倒是可以买断此书。” 祝文全盘算了下，按照现在的进度看，一个月万贯的收入不再话下，万一别人买去，那么自己的书坊除了倒闭之外没有其他的路可走。 “七万贯！”祝文全试探的说了一句。 周管家笑着摇了摇头，突然想起了来的时候，伯爷说过“货卖三家虽然最好，但是伯爷咱家现在急需要钱，只能便宜祝掌柜了，只要他能拿出八万贯，就卖他了，如果他不答应，立即放出风声就说卖西游记的版权。” 果然，祝文全咬了咬牙“八万贯！不能再多了，而且今后有书的话必须优先卖给我”这已经是自己的底线了，毕竟利润再大，如果超出了安全线就没必要了。 周管家笑眯眯的将后续的手稿交给祝文全后，便和其签署了新的文书，没办法虽然一次性的卖出去要亏不少，但是毕竟马上就开春了，该花钱的地方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