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风随云去成缺
所以，那天会白陵戏院的时候，她只是和楚尘赌气的话，他真的听进去了？所以，他之所以消失不见，是因为他去拍了一支广告？所以，除了赚钱和听她的话之外，他并没有忘记惦念她？ 默墨打开小盒子，里面是一条很精致的和她手上指环同色手链。精细的玫瑰金链体上，每隔一段就坠着一朵小花，那些小花和她指环上的刻纹几乎一致，若是不仔细看上去，指环和手链简直就是一套的。 “滴答！滴答！” 仿佛置身一个空空荡荡的岩洞里面，在绝处，听见了滴水的声音，默墨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不是绝境的时候有这感觉，可是她的心里动容了。 之前，虽然也很醉心于楚尘对她的好，但是这一次，她真的难过了。 不是自己难过，是她感觉到楚尘离开后，漫散在房间里的，他的忧伤。 半个小时以后，剧组提前开工。 “第四十集第二场第一次，anet！” 工作人员已经喊了开始，可是星洛还是看见背对着镜头的默墨在出神，不知道为什么事出神。 这场戏是女二号昏晓前来规劝男主角空殇明的戏份，其中要表达出女二号因为一直守在身边的云缺忽然消失的懊悔，和她对空殇明释然，希望他能去女主华裳幽映身边的想法。 “昏晓，可安好？”原本星洛这时的台词里还有一个“时隔多日”，可是因为不想让默墨被导演现她走神，星洛暖心地出此下策。 一来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到自己身上；二来嘛，也是希望默墨能因为他的台词不对而回神。 那边工作人员刚要提醒星洛，站在星洛对面的默墨就若有神助地凝眸看着星洛，深情的目光缓缓移开，信步在长街布景中悠悠前行： “空殇明，今后你无须将见我视作负担，从此以后，我不会随便踏入你和华裳幽映之间。因为云缺……” 星洛没想到刚才还那么失落的默墨能这么快回神，也许也不能说她是真的回神了，现在他面前款步慢行的默墨有点像游魂，也不知道心里到底有什么心事。 只是她的台词也微微地生了改变，这样浑身散着忧伤气氛的默墨让他有点不认识了，刚好像昏晓此时附体一样，不知道是不是他多心，反正这样的默墨蛮让人担心的。 “云缺？云缺不是赶往幽都接任他母亲的一城之主了么？” 星洛的台词重新回归正轨，跟在默墨身后，生怕她一不小心直接走出摄像机设定最后的位置，那样的话就穿帮了。 可就在她似要踏出最后一步的时候，星洛几乎倾身上前拉住她，可空殇明是不能对昏晓产生除了感到困扰以外的任何情愫的，他比谁都清楚！ 垂于身侧的手臂差一点儿就扬起时候，走在前面的默墨蓦然转身，她唇角带着一丝丝苦笑，眸子给人的感觉，除了那隐约可见的泪光，倒完全像是在笑。 这样复杂的情愫被默墨展现的淋漓尽致，她轻轻上前一步，右手欲伸出去碰触星洛的脸颊，但是那动作在距离他脸颊一掌宽的位置顿住了。 昏晓极力阻止自己靠近空殇明的内心让默墨表演的鲜活不已。 此时她该表达的是昏晓误以为云缺在去往继任的途中不幸故去，那份后知后觉的追悔，和对空殇明突然不是那么心之所向的错综复杂之感。 似乎是想最后靠近空殇明那么一下下，可更是点到为止地记得自己的身边曾有一个比空殇明更值得自己记住的男子出现过。 “是啊……” 默墨说完这两个字，后面的话完全被拉成两半，直到两颗豆大的泪珠从双眼迅滑下，默墨自己还是一副仿若不知泪落下的神情，怅惘十分地继续说道： “云缺他，只是去幽都赴任。是赴任…说不定…说不定再过几天，他就会回到我的身边。” “昏晓！” 看见这样的默墨，不仅仅是镜头这边的星洛跟着揪心一把，就连那边的工作人员们也是看得出神，身临其境似的静静地跟着抹眼泪。 大家的情绪都被默墨代入昏晓，就连星洛一时不觉有些上扬的话音，他们都没注意。 “空殇明！” 默墨又是一声高呼，好像是在惊醒对方，也是在警告自己，她先是一步步地直逼星洛走去，迫使他退了两步，自觉位置走得差不多了，默墨停下脚步： “从此你空殇明的生命里只有华裳幽映，不再有我昏晓。而我…昏晓，我的生命中已不再需要空殇明。” 说这话的时候，默墨的脸上出现了和楚尘平时待人差不多的冷漠，与星洛相对擦身而过的下一秒，默墨的脚步停住了。 倚着背对他，也是跻身于他身边的感觉，似在自言自语地说着： “云随风去成缺，垂暮人往尘封。昔日吾爱你成狂，恍惚醒来，却是大梦一场。空殇明，我曾以为我此世爱你无悔，却料想不到有今日的觉悟情殇。错失他，让我体味到毕生的痛。你我今日一别，他日若是再见，只当是陌路不识，可好？” 青相在此番描写昏晓对男主角的痴恋画上句话的臆断，并没有给昏晓过多的言语，只是默墨说得这番话中的开头结尾两句。 昏晓原是“朝生夕死”的命，因为遇见男主而获得了不一样的新生，所以她错把这种感恩当做了爱慕。直到她遇见云缺，直待她自以为失去云缺，才知道自己是有多傻。 这就是青相要诠释的昏晓，可是默墨在两句话中间加上了那些话，倒是人感到一种不能言明的“殇”。 话语已终，余音绕梁，久久不绝。 一直到默墨的脚步再起，走出布景，恍然成就了昏晓与空殇明的“今世至此，再无以后”。 默墨走出布景，缓和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缓缓坐下身，抱膝环住自己。 也是在这个时候，导演被身后的某人轻拍了一下，才想着镜头前面一样微微展露出一些神伤的星洛那边喊道：“cut！默墨这段非常精彩！” 听不见导演夸她，默墨已经完全沉入昏晓的世界，心中无边的埋怨四起：都怪那个除尘器，没事干什么拍摄前来招惹我，呜呜……好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