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这是凶器吧
周末的一大早，亦楠顶着一头乱发来到了排练室门口。她仍记得一大早潇枫的一个电话让自己愤怒到没边，亦楠推开门，里面一个人都没有。 “切，什么人嘛”亦楠站在门口一脸嫌弃的自言自语，心里面把潇枫骂了无数遍。 无聊的亦楠从角落里捡起了一个网球，只好对着门接球玩。 扔过去弹回来，扔过去弹回来，这样重复的画面就像卡带一样进行里好长时间，亦楠眼睛都已经半闭上了，全凭惯性在玩。 C国汪洋无际的大海中央的一艘游艇上，一个男人坐在沙发上手里不停转着枪，他长得并不凶神恶煞，相反来说还带一点精致，此时正一言不发的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人。 “洛洛洛洛洛哥，您再给我个机会。”跪在地上的那个人满脸带伤，大滴大滴的汉从两鬓滑落，跪着的两条腿在不停的颤抖，不停的朝着前面那个人磕头。 “一个活生生的人带着上千万的宝石就从你们眼底下溜走了，居然还找不到。你还有脸要求我给你机会？那你总得给我个理由让你活下去？”名叫洛哥的男人此时转着枪的手突然停下来，弯下腰看着他，嘴角似乎还有一丝微笑但眼神里蔓延着是杀气。 “我们正在查……一定可以找到的。” “查吗？查到什么了？这个人名字是假的，身份是假的，你们连他家在哪也不知道，只把他当一个小喽啰使唤，这么一个人你怎么查？要说他可是跟你那么多年啊？你他妈就这么管人的？你活着有什么意思？”洛哥用*一下一下打在那人的头上。 “我……我……求您了，不要杀我。”跪在地上的人声音已经嘶哑，全身开始颤抖。 拿枪的男人直起身子，重回靠到沙发背上，右手一挥，原本站在两边跟石像一样的人猛地把跪在地上的男人抬起来，就往甲板上走去。 “不要杀我啊！不要啊！”被抬起的男人还在挣扎，但是架着他往后拖的人面无表情，平静的把他扔到了海里，朝着他背后就是一枪，鲜血在水里迅速蔓延来着，水里的那个人最后看见的是几只鲨鱼朝着他游过来。 “啊！”练习室的门突然被推开了，亦楠此时闭着眼习惯性的往出扔球，正中进来那人的眉心。一声惨叫，亦楠嗖的一下就清醒了，发现地上多了一个躺着的人。 “啊啊，对不起啊，你没事吧？”亦楠蹲下去，对方把手拿开才看出来是轩城。 “你干嘛啊？这是凶器吗？小张飞球吗？你冲哪玩不行啊？干嘛对门玩？”轩城怒视着亦楠，亦楠环顾四周，三面都是玻璃窗，只有一面有墙还是一个小舞台，上面全是乐器，自己怎么能玩？想到这货挨了打还是不和他争了。 “我以为我把门插上了啊？”亦楠长大眼睛无辜的说。 “这个门时好时坏的，诶呀我去，我的盛世美颜啊？快看，我鼻梁塌了没？”轩城把脸凑到亦楠面前，用手指着鼻子。 “你硅胶垫的啊？哪那么容易就塌了？”亦楠嫌弃的推了他一把。 “你才硅胶垫的！你全身都是硅胶。”轩城揉揉鼻子，从地上爬了起来。 “今天要干嘛？怎么他们都不来？”亦楠捡起网球，在手上抛来抛去，轩城下意识的走远了些，他怕这姑娘再一个不注意把球扔自己脸上。 “潇枫去拿琴了，一会才能来，今天主要是把练习室整理一下，说一下校庆的准备。”轩城随手拿起一把吉他，用袖子擦了擦，随便拨弄着几根琴弦。 “哦，那若萧呢？” “她不舒服，潇枫没有叫她。” “我不信，潇枫分明是不舍得她来打扫卫生。”亦楠掀开盖在钢琴上的布子，结果被灰尘呛了一鼻子。 “这都被你看出来了？”轩城停下拨弄琴弦的手，饶有兴致的看着亦楠。 “切，傻子都能看出来，那潇枫一见若萧，周围都自带桃心气氛，两只眼睛放着贼光。”亦楠张牙舞爪的比划着，轩城笑出了声。 “贼光？你不怕我告潇枫？” “我才不怕呢？你赶紧告诉他，别一天装暖男了，暖男都是备胎。女孩都喜欢霸道总裁，小说里面的长相、有钱、还是学生会，他哪项不符合了？” “你还看言情小说？”轩城不可置信的看着亦楠。 “怎么了？”亦楠听到轩城怀疑的语气立马叉着腰盯着他，继续一脸认真的说道：“谁还没个童年呢？” “哈哈哈哈。”轩城大声的笑起来，紧接着突然想起了什么然后说：“潇枫说了，你也要上台的。” “噗～他不是说我混着玩就行吗？干嘛呀这是？”亦楠震惊状僵硬的扭过头看着轩城，眼睛眨也不眨，轩城觉得这个画面简直媲美恐怖片。 “乐团哪有不一起上的？” “我什么都不会啊？从小我就五音不全，看五线谱跟看天书似的。”亦楠开启了抱怨模式，疯狂的走来走去，嘴里还不停的说。 轩城看着亦楠出了神，默默的说了一句：“你果然不是她？” “啊？”亦楠突然停了下来，用莫名其妙的眼神看着亦楠。 “啊，没事！包在我身上，过来，坐这儿。”轩城放下吉他，然后招呼亦楠过来。 “架子鼓啊？”亦楠坐在了鼓手的位置，看着周围的鼓啊锣啊。 “你只要敲准几个点就行，你看，你记一下我敲的顺序。”轩城拿起鼓锤，敲了几个地方，亦楠接过来按他的模样也试了一下。 “顺序对了，节奏不对。”轩城环抱着亦楠，手把手的教她。轩城一开始并没有感觉异样，知道他闻到亦楠身上淡淡的香味，扭头看到她的侧影，这个距离近到可以看清她脸上细小的绒毛。 好熟悉的一张脸，可毕竟不是她对吗？ 亦楠意识到握着自己手的轩城突然停了下来，耳边可以感觉到温热的呼吸。她微微扭头就看到轩城满怀深情的眼神，亦楠一个激灵，把轩城推到在地。 “啊！我的屁股！”轩城坐在地上，疼的五官都挤在了一起。 “那个，你干嘛啊？” “艹，我干嘛了？” “谁谁谁…让你…”本来伶牙俐齿的亦楠突然结巴的说不出来话，只是站着拿手指着他。 “我我我…怎么了？”轩城坐在地上也模仿着她的样子，结结巴巴的。 潇枫背着琴盒，一推门就看到这幅场景，一脸诧异的问：“你们干嘛呢？” “他耍流氓！” “她要谋杀！” 二人几乎异口同声，说完两人扭头怒视着对方，继而再一次异口同声。 “谁耍流氓？” “谁要杀你？” 轩城坐在地上嘀嘀咕咕的说：“我耍流氓才不会对你耍呢！你又没胸没身材的还没长相。”结果还是被亦楠听到了，她随手抄起鼓锤就朝轩城打去，轩城一看来者不善，连滚带爬的跑到潇枫背后：“卧槽！你真要谋杀啊？” 十分钟后，绕圈圈追击战终于停了下来，潇枫无语的看着面前这两个人气鼓鼓的还是不看对方，他决定尝试性的做一个和事老。 “大家以后就是一个乐团的，就是一家人。”潇枫笑嘻嘻的说，结果。 “谁和他一家人？”亦楠率先提出反驳，轩城也站起来指着自己说：“说的我好像喜欢和你成为一家人似得。” “我退团！”亦楠站起来就要走。 “你退，谁拦着你了？一点音乐细胞都没有，这人也好不到哪里去。”轩城在旁边煽风点火，结果潇枫一脚就把轩城踹到一边，一手拉住亦楠，然后冲着轩城吼道：“干嘛？亦楠哪都不能去。你个大男人说那话像样吗？” “他就不像个男人。”亦楠忿忿地说，潇枫扭过头冲着她说：“少说两句。”但是语气和对轩城而言已经缓和了很多，轩城无奈的翻了一个白眼。 “那个轩城你还是得教好亦楠。” “我不要他教。”亦楠双手抱胸，腮帮子还是鼓鼓的，看也不看轩城。轩城听到以后准备说些什么，然后被潇枫一个眼神堵住了嘴。 “亦楠，听话。”潇枫开始了温柔攻势。 若萧此时正在家里面翻箱倒柜，潇枫叫她去排练，她以身体不适的原因推掉了，趁着家里没人，她想赶快找到那件东西。 三年半前她逃回家的时候，她记得自己还带着它，现在却不知道放到了哪里？ 若萧踩上梯子才看到衣柜顶上的角落里放着一个小盒子，她努力够着了那个盒子，走下了梯子，抱着盒子坐在地上，吹了吹上面的浮土，小心翼翼的打开了盒子，盒子里面只放着一把刀，一把很精致的折叠刀，红色的外观隐约的可以看到熊熊燃烧的火焰，大大的写着一个：“暗”。 一摁旁边的一个按钮刀就会弹出来，弹出来的刀身上面有镂空的花纹，翻过来写着五个大字：“叛逃者，必死！” 她仍记得这把刀交给自己的时候，自己周围的伙伴已经从开始的上百号人变成了十个人，他们整齐的排成一排，站得笔直，眼神凌厉早已褪去这个年纪该有的稚气，自己的旁边站着的就是张亦楠，这时候的她已经不再害怕的颤抖流泪，而是像一个不善言语表情木然的机器。 她还记得把这把刀交给自己的那个人，不高甚至比自己还要低一头，带着金色的面具，用着变声器改过的声音对着他们说：“你们从一百二十号人里脱颖而出，说明你们很优秀。你们应该感谢组织，是组织发挥了你们的潜能。马上你们就能独立的执行任务，这把刀交给你们，不仅意味着你们现在是组织合格的战士，同时也意为着你们属于这个组织，而且叛逃者，我们会追到天涯海角。” 这时的亦楠冷笑了一声，说了一会话：“然后杀了我们。” 金发面具把脸转向她，沉默了一下，说：“对，不管你们其中的任何人，只要违背组织，格杀勿论。” 若萧凝视着刀身上的五个字，还是感觉到淬不及防的无力感，三年多，她并以为事情会过去，但是该来的还是会来的，原来真的是逃不掉的。 若萧抬头看看自己的卧室，心中想的不是畏惧自己的死亡，而是这个家该怎么办？她的父母她的哥哥，他们会不会被自己拖累。亦楠呢？亦楠又会怎么样？她现在什么都不记得？她会不会根本还没有意识到自己有危险呢？ 那些人呢？已经毁了自己，还要怎么样？ 杀了我们？这恐怕不会解气吧，他们一定不会让自己舒舒服服的死去。 若萧愤怒的攥紧了手里的那把刀，轻声说：“我不会让你们伤害他们的。” 路边的烧烤店散发着浓重的烟雾，但仍然坐满了人。亦楠和潇枫坐在靠马路边的座位上，亦楠喝了一口啤酒，略带微笑的看着对面那个大口大口吃着烤串的潇枫。 “你妈要是知道你在这些地方吃东西，会不会打死你啊？” “不说，她怎么会知道？” “说到这儿，我是不是应该去看看你妈？” “快别了，她罗里吧嗦的又说一堆有的没的，诶呀，张亦楠，你这些年去哪了？你mama也不说，真是的。”潇枫捏着嗓子模仿他妈，逗得亦楠咯咯地笑。 “你还记得咱们小时候第一次来吃烧烤是什么时候吗？” “不记得。” “是你jiejie带咱们来的，你jiejie一个大孩子带着4个小朋友，坐在店里面，然后咱们还不敢吃，你jiejie就说：‘有什么大不了的，吃！’。那是我小时候第一次违背父母的话，发现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反而开辟了烧烤这一项新天地。” “你是没事，林依然回去就把状告了，害的我jiejie挨了打，我还关了禁闭呢。” “你想她吗？” “……说不上来，小时候会总问jiejie去哪了？但是时间长了，慢慢的习惯了，发现她变成了记忆里的人，我甚至会怀疑有没有这个人？” “你忘了那么一大段的记忆会觉得不自在吗？” “呵呵，一开始是有，后来就习惯了，只要不去回忆都挺好的。” 亦楠手里刚拿起一个rou串，发现对面桌子上坐了一个戴帽子的男人，略微臃肿的脸上泛着油光，喝着啤酒还一边催着让自己的烧烤快点上。亦楠拿着烤串的手停在半空，眯着眼睛盯着那个男人，她只是觉得好眼熟，但想不起是谁？ “怎么了？”潇枫拿手在亦楠眼前晃晃，然后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发现一个中年大叔剩下什么都没有。 “怎么？你好这口啊？”潇枫说完噗嗤笑了一声。 “去你的，只是好眼熟，不知哪里见过。” “不会吧，你和一个大叔玩穿越呢？” “……” 亦楠没有接茬，在脑海里迅速的搜索着这张脸的信息，突然她想到了就是那天要赶飞机的时候，他抢了自己约着的出租车，还凶神恶煞的凶自己，他怎么也会在这里？ 想到的亦楠抬起头一看，却发现刚才他的座位上换成了一对情侣，亦楠的眼睛扫过每一张桌位上的面孔，那个男人早就没有踪影。亦楠皱了一下眉头，却不想在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