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劝说
布兰多并没有在这一点上欺骗帕秋莉，此时在帕秋莉眼前闪现的不仅仅是布兰多从异界记忆之中精心挑选出来的各种高深知识，更有一些卡桑德拉告诉他的一些关于神明的知识，全部混杂在一起糅合而成。只不过布兰多故意将这些讯息，或者说景象展现得非常模糊非常迅速，即便是一个感知超强的骑士强者也未必能够记清楚这些东西，跟不用说常年看书的帕秋莉了。 唯一让帕秋莉看清楚的就只有在一开始的时候，布兰多从异界记忆之中糅合了无数电影、漫画而产生的宇宙大爆炸景象，这个宇宙的起源即使是真正的神明也未必能够彻底洞察，因此布兰多完全可以放心的拿来装逼。 在听到了布兰多的话之后，帕秋莉虽然还是不太相信出现在自己眼前的是什么“神明的智慧”，但还是下意识地努力想要看清眼前的景象。可惜，在布兰多的有意cao控之下，帕秋莉越是想要看清，这些图像就越是模糊，仿佛被一片迷雾所笼罩。 虽然帕秋莉并没有看清多少内容，但是在最开始那宇宙大爆炸那壮丽景象的影响之下，潜意识之中已经相信着些是真正的知识了。 “我……”没过多久，如同瀑布一般倾泻的图像渐渐消失不见，帕秋莉却是一脸地意犹未尽，可怜兮兮地咬着下嘴唇，说不出地委屈，“我什么都没有看清……” “来不及了，这样的机会只有一次……”布兰多假装没有看到帕秋莉眼泪汪汪的眼睛，全神贯注地跪倒在地，仰望着自己幻化出来的神王幻影，摆出了狂信徒的架势，“圣哉，吾主……” 说着，失去的重力再一次回到了布兰多与帕秋莉二人身上，两人顿时向着下方飞速坠去，距离那个满是金色光芒的神圣世界越来越远。布兰多当然可以再让帕秋莉看一遍之前的景象，可是这样做除了会损失“神王”的威严之外，布兰多又不能得到什么好处。再说了，布兰多这一次让帕秋莉直接看到“神王”的样貌已经让神明掉价了不少，要是再这样有求必应，那这个神明就显得太过廉价了一点。 保持距离，保持神秘，保持威严，只有这样才能够让凡人信仰自己！ 降落的速度比之前上升的速度快了不少，还没等帕秋莉想要说些什么，顿时之前熟悉的黑暗再一次笼罩。当帕秋莉睁开双眼的时候，她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布兰多的书房里。 “这……真的是神明吗？”帕秋莉迟疑地咬着嘴唇，神色复杂地看向布兰多，人类没有神明的想法悄悄地产生了动摇。毕竟，刚才那梦幻一般的经历除了神迹以外真的没有其他办法来解释了。 “吾主是仁慈而慷慨的……”布兰多微微一笑，露出一口大白牙，“你的善良和纯真打动了吾主，因此才会有这一次的旅途……” “我……”帕秋莉眼睛忽然开始微微泛红，抽噎着问道，“可是如果这些神明真的这么伟大，那为什么会存在只庇护兽人一族的神？为什么会出现在沿海地带兴风作浪的神？如果祂真的关心我们人类，为什么不在我们人类被兽人从大陆中央赶出来之前就现身庇护我们？为什么……如果再早一点的话……明明只要再早一点的话……” “唉……” 布兰多闭上了眼睛，不敢去看帕秋莉的样子，他当然清楚帕秋莉究竟想要问的是什么：神明这么伟大，为什么不能拯救她的父亲？ “帕秋莉·格拉赛斯，注意你的言词！”虽然有着相似经历的布兰多非常能够理解帕秋莉此刻的心情，但还是板着脸呵斥道，“妄自揣测神明之意可是非常严重的罪行！” “我……”帕秋莉的脸色一下子变得煞白，在历史上记载着数次因为辱骂神明而被降下神罚的事件，尤其是在兽人崛起的早期，兽人之神直接出手对付凡人强者的次数并不少。 “你不必担心，吾主是仁慈的，所以是绝对不会像那些邪神一样肆意杀死一条生命的……”布兰多面露微笑，伸手摸了摸帕秋莉的脑袋，“吾主已经宽恕了你的罪……” “这就好……”帕秋莉松了一口气，有些感激地看一眼布兰多，却是已经在无形之中被布兰多带偏思路，下意识地默认了神王的存在。 “不过即便吾主已经宽恕了你的过失，但是我还是必须为吾主洗刷这个冤屈……”布兰多再一次收敛了笑容，严肃地对帕秋莉说道，“原本我是想要在接下来我要编纂的《圣典》中详细介绍一下这些事情，不过既然你已经提出了这些疑问，那么我就来回答你吧！” “在很久很久以前，这个世界刚刚诞生的时候，这个世界上并没有所谓的智慧，一切生灵拥有着和神灵无异的实力，但是它们太过狂暴愚昧，永远在不停地厮杀争斗……后来，其中一个与众不同的存在厌倦了争斗，祂开始思考，思考这世间一切存在的意义……” “而在吾主思索的时候，其他的生灵则因为不断的厮杀，数量越来越少……而吾主则在永无止境的思索之中，变得越来越强大，最终整个世界都无法容下祂的存在！于是，吾主带着信奉祂的其他神明离开了这个世界，前往世界之外定居……而在祂离开之前，就创造了我们人类一族！” “既然神明这么强大，可是我们却这么弱小？”被吸引住心神的帕秋莉这时候有些困惑的问道，“难道不应该将我们创造得更加强大一些才好吗？” 布兰多此时所说的故事其基础来源于精灵一族关于创世纪元的只言片语，因此在帕秋莉听来能够与她所知道的历史大致对应，再加上之前的遭遇，因此下意识就对布兰多的这番说辞信了一半。 “我们人类真的弱小吗？”布兰多反问道，“如果我们人类真的弱小，那是什么让我们的种族存活到今天？当年强盛的矮人王国被兽人消灭了，现如今大部分的矮人被兽人奴役，只有一小部分还存活在我们人类的庇护之下，这难道说是因为我们弱小吗？” “不，我们人类一点都不弱小！”布兰多忍不住拔高了自己的音调，站起来神采飞扬地对帕秋莉说道，“虽然我们人类无论是身体素质还是元素亲和都十分弱小，但是我们肯学习来自其他种族的长处！” “我们的这种智慧正是我们人类的强大之处！” 捉完这一切，布兰多长长的呼了一口气。这些东西并非是布兰多之前准备想要说的，但还是忍不住说出了自己内心深处的真正想法。 “为什么吾主没有给予我们更多的帮助？”布兰多顿了顿之后，继续说道，“那是因为祂早已将最珍贵的东西赐予了我们！你想一想吧，在我们的研制下，火药所拥有的强大威力……难道这还不能够说吾主早已仁慈地赐予了我们最宝贵的礼物了吗？” “但是，远在世界之外的神王感受到了一股邪恶力量在不断靠近，企图占领我们的世界……这股邪恶的力量非常强大，已经超出了我们人类的应对极限，因此吾主才会再一次显现祂的伟大存在！” 布兰多不由自主地回忆起了在沉船岛所见到的那一切，以及奥丁死于对抗这股势力的事情，眼中不由自主地闪过一丝焦虑。 而在帕秋莉眼中，布兰多的这种焦虑却成了他没有说谎的证据。 “吾主认为我们每一个人都应该掌握自己的命运！”布兰多看着眼睛红红的帕秋莉，继续说道，“真正的神明不应当插手我们凡人的生死……我想当年你的父亲即使有机会撤退下来，也不会选择撤退的，因为那就是他自己选择的道路！我想即使给你的父亲一个机会再重新选择一次，他依然会做出这样一个英雄的决定吧！” “可是……可是……”帕秋莉眼中积蓄已久的泪水再也忍不住落了下来，支支吾吾却是再也说不出什么话来。 “唉——你好好考虑一下吧，无论你做出怎么样的决定，吾主都不会因此而责罚你的……因为无论如何，你永远都是吾主的孩子！” 看着被击破心防的少女，布兰多没有再说下去，而是离开了书房，让少女独自一人在书房之中冷静冷静。 至于在这一番作态，究竟能不能让一个学者转化为信徒，布兰多已经不再关心，或者说如果之前的一切都不能够稍微让帕秋莉接受一点神王这个存在的话，那么布兰多在做多少也已经改变不了帕秋莉的想法了。 到时候只能够希望帕秋莉不会选择做出妨碍布兰多的举动了，虽然早就已经下定决心，但布兰多还是不希望自己的手中沾染太多无辜者的鲜血。 回到自己卧房的布兰多，立刻就疲惫不堪地倒在了柔软的大床上，本体不断传来的剧烈疼痛，再加上之前为了劝服帕秋莉而消耗的神力，这一切让布兰多几乎失去了对这幅岩石身躯的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