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散伙饭
随着一声铃响，一中参加高考的学生们彻底告别了高中时代。林攸站在教学楼中间的天井旁，抬头看着漫天宛如雪花一般的纸片，轻轻叹息了一声。 “很美丽吧……”一旁的李梦月感慨道。 “很浪费啊……卖了可以买好几瓶啤酒呢……”林攸喃喃道。 李梦月：…… “嘿！！大姐头！！快来啊！！”不远处齐天豪挥舞着手臂呼喊着林攸，在他身边站着不少男男女女都是他这三年来陪他打江山的小弟们。 林攸刚要走过去，突然听到有人喊李梦月。 “小月，你不和我们一起吗？” 李梦月回头看去，是班上的同学们，大概有三十几个人，里面还有几个她平时玩的不错的女生，都在看着她，而另一边，林攸对她微微一笑，“去吧，我先走了。”说完，她向齐天豪那帮人走去。 “林攸明明学习那么好，为什么整天和那些不良少年在一起！” “就是，一点都不自爱！” “和齐天豪一样，丢我们一班的脸。” 听着那些窃窃私语，李梦月微微阖下眼，对过来牵她手的女生说道：“抱歉……”然后转身追向了林攸。 “等等我……” 林攸看到有些气喘的李梦月，没说什么，伸出了自己的手。李梦月轻轻喘着气，握上了林攸的手，看着她对前方的齐天豪笑骂道：“订好地方了吗！” 齐天豪笑的阳光，“那是当然！就等你俩了！走吧！” “哈哈！大姐大！今天你可倒霉了！” “对啊！我们这么多人！一人一杯你也得倒下啊！” “就是就是！把大姐大灌倒！” 这些人里主要的成员还是那天在台球室的那些人，说话起哄的是耗子和李涛他们几个，林攸撇了撇嘴，“看你们的本事了。” 到了地方，既不是豪华的酒楼，也不是优雅的餐厅，而是……烧烤摊！！！！ 齐天豪生怕林攸不满，赶紧说道：“夏天就要吃烧烤喝啤酒嘛，上次不是吃了火锅吗，而且这家烧烤可是H市一绝，我抢了好久才抢到位置。” 林攸点了点头，在桌边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一行人也都随意的落座，齐天豪对老板说道：“老板！！可以上烧烤了！！先来五箱啤酒！！” 等烧烤和啤酒都上来之后，齐天豪第一个站起来，举起酒杯对林攸说道：“大姐头，我敬你一杯！虽然说我是因为打赌输了才做你的小弟，但是，现在看来我还真是输对了，来！”林攸也站了起来，和齐天豪碰了碰杯子。 随后，耗子也站了起来，“大姐大，一开始老大说要认你当大姐头我还反对来着，现在看来，是我有眼不识泰山，是这么说的吧，我学习不好，在一班一直拖后腿，要不是老大罩着我，帮我打点，我早就被刷下去了，也，也就不可能认识你……我……我先干为敬！”耗子说着，眼眶微微泛红。 一个一个人端起酒杯，林攸都来者不拒。直到李梦月端着酒杯对她微微一笑…… “你不能喝酒，用果汁代替吧。”林攸皱眉道。 “都毕业了，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李梦月坚持。 林攸无法，只能陪她喝一杯。 李梦月皱着眉，仰头，一大杯啤酒咽下，抬头的瞬间眼角滑下一滴泪。 酒喝多了，情绪总会上来，耗子掐着武国庆的脖子一边骂他死胖子一边哭着让他减肥。齐天豪坐在一边一杯接一杯的喝酒，不时转头用手擦一下眼角，然后在别人发现前大喊一声继续喝。 一对小情侣抱着痛哭，似乎是明白毕业既分手这句话的意义。 林攸看着这众生百态，心里微微一叹。总有一天，他们会有属于自己的人生，会变成自己最讨厌的那类人，他们会在夜里熬着通红的眼盯着电脑做报告，会在白天拖着疲惫的心赶地铁，他们会唯唯诺诺，会斤斤计较，会抱怨社会的不公然后抽根烟继续生活。然而，当某个做完报告准备睡觉的夜里，当某个突然醒来的清晨，他们会想起这一天，想起这个夏夜，想起他们的肆意和疯狂，想起那些笑容和眼泪。他们会知道，自己也曾青春过，也曾是骄傲的少年，也曾一言不合就撸袖子，时间从未离开，是他们在渐渐老去。 “林攸……你有没有觉得好难受……”李梦月抹了抹眼泪，红着眼问道。 林攸转头看她，眼神寂寥，“当然难受……可是……我已经习惯了……”最后一句话说出时已经几不可闻。 前世时，她已经习惯了别离，习惯了孤独，这个世界没有人会永远陪着你。 “好了！！大家吃的怎么样了！！今天我还安排了一项节目！！是送给大家的毕业礼物！！”齐天豪站在凳子上大声说道。 “是什么啊！！” “别吊胃口！！” 齐天豪哈哈一笑，摆了个夸张的造型，伸手指向东北方，“沸点酒吧！！” “喝醉的没关系，我喊了司机过来，会把他们安全送回家的，现在，还能走的，跟我出发！！” 沸点酒吧作为H市最有名的酒吧，一向以疯狂劲爆美女多而闻名，每到夜晚降临，无数寻找刺激或者说想要释放自己的男男女女都会去那里，YP的，钓鱼的，占便宜的，什么样的人都有。 酒吧门口站着两个肌rou彪悍的大汉，伸出手拦住了他们，要身份证…… 齐天豪虽然喝了不少，但还没失去清醒，他从口袋里掏出几张红头，往大汉的手里一塞。“哥们买点酒喝……” 一进门，震耳欲聋的音乐声让人的心脏有一瞬间的停止。李梦月吓的紧紧的贴着林攸，因为走廊两边偶尔有正在亲热的男女。 进入酒吧内部，舞池里群魔乱舞，齐天豪带着众人找了个角落坐下，叫了几瓶酒，他大声喊道：“有想去玩可以去！！不想去的就在这里呆着！！！”说完，他走到林攸的身边，问道：“大姐头！！你想喝什么可以点！！！对了！！你要不要去跳舞啊！！！” 林攸掏了掏耳朵，“我随便，你去玩吧，不用管我！” 齐天豪还准备说些什么，他身后的几个人已经按捺不住要去见识见识了，便拖着他往舞池走去。 结果林攸四顾才发现，整个小角落就只剩下她和李梦月了…… 现在的年轻人啊…… 李梦月坐在她身边，一副乖宝宝的样子，眼睛好奇的四处看着，林攸有点想笑，“要不要去看看？” “不要！”李梦月赶紧摇头……她感觉这里的人都是坏人…… 看着舞池里跳的欢乐的那些人，林攸忍不住笑着摇了摇头，心里却有些跃跃欲试，前世加上今生，她从未进入过酒吧，也未曾在这里跳过舞，她抬头去看台上领舞的人，眼里似乎划过一行行数据。 一会之后，她摘掉了眼镜，趁李梦月不注意让86变成手链戴在了手上，然后，脱掉了外套，猛的站了起来。 她这个举动吓了李梦月一跳，“你，你干嘛！” 林攸外套里面穿着黑色的T恤，下面穿着牛仔短裤，今天头发没扎，就那么散在了肩上，摘掉眼镜之后，她仿佛一下从乖乖女变成了混世魔王，眼里的疏离冷漠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疯狂和火热。她看着李梦月，勾唇一笑，肆意而邪魅，“小月……你不想去玩玩吗？多有意思……” 李梦月整个人都傻掉了……为毛就是少了个眼镜……整体气质发生了那么大的变化……你上次摘眼镜也没这样啊……你还是不是林攸啊！！！她很想去捏捏林攸的脸看看她到底是不是别人变的，结果身体做出的动作却是站起身，嘴里说的话却是：“好啊……” ！！！不是这样的！！！李梦月哀嚎着……我是想劝她来着！！！ 林攸一把拉起李梦月，走进了舞池，身体随着音乐自然的摇摆，抬起手的瞬间可以看见腹部雪白的皮肤。当然，她也没忘记李梦月，一直都牵着对方的手，免得一个不注意被坏人拐跑了…… 在这个群魔乱舞的舞池里，众人第一时间看到并不是妖冶的林攸，而是纯洁如小白兔的李梦月……她就像是误入黑暗森林的天使，穿着白色的半裙，站在林攸身边，无措的晃着身体…… 于是，一群看上了小白兔的色狼挤了过来…… “嘿……你是第一次来吧……要不要我教你怎么跳啊？”一个穿着sao包长的有点小帅的男人站在李梦月身前，露出了自以为最迷人的笑容说道。 李梦月缩了身体，还没开口，另一个声音就传了过来。 这次是一个头发五颜六色的青年，他嘴里好像还嚼着口香糖，一脸的坑坑洼洼，眯着眼睛说道：“美女……我陪你跳吧……” “不……不用了……”李梦月怯怯的说道。 令她没想到的是那个青年竟然装作听不清的样子将头伸了过来，吓的她刚要尖叫，整个人被轻轻往后一拉，靠在了一个柔软的身体上，她赶紧回头，就看到林攸一脸不爽的样子…… sao包男和小混混自然也是看到了林攸，均是眼前一亮，两个人对视了一眼，很快就做出了决定，一人一个！ “美女……陪哥哥我跳个舞怎么样？”小混混笑的猥琐，林攸却没多大的反应，早在她准备下来跳舞之前就知道麻烦是少不了的，在酒吧这种地方，长的漂亮却不被搭讪，只有一种可能，你有狐臭…… 而现在，林攸并不怎么想动手，毕竟是出来玩的，而不是打架的，想要杜绝这些猥琐男的sao扰，只有一个办法…… “不好意思我喜欢女的。”林攸面无表情的吐出这句话。 李梦月惊讶的看着林攸，却发现对方的眼里是不耐烦和冷漠，一时间便明白这不过是推诿的一句话。 小混混一愣，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这时sao包开口了，“呵呵……你待会是不是要说她是你女朋友？你他妈当我们傻啊！同性恋是吧！有本事现在就亲给我看！” 因为他们对峙的原因，在林攸的身边渐渐出现了空缺，有一部分人停下了跳舞选择了看热闹。更有人听到了sao包男的话兴奋的吹口哨，“亲一个！！亲一个！！” 李梦月脸色有些苍白，她咬紧下唇，揪着林攸衣角的手指骨节微微泛白。 “干嘛！你他妈找死啊！”齐天豪赶了过来，用力的推了推sao包男，而在他身后，耗子等人脸色难看。小混混见势不妙，早就溜了，sao包男对比了一下敌我的体型，最终还是选择认怂。 “只是想跳个舞而已，你急什么，自己不看好自己的女朋友，怪我咯！”sao包男辩解道。 “她不是他女朋友！” 齐天豪愕然的看着开口的李梦月，他是真没想到李梦月会在这个时候说话。 李梦月镇静道：“她是我们的大姐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