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四章 去帝都
如果一个人人格分裂，医生通过心理催眠，消灭了另外一个人格，从精神上，消灭一个人，算不算杀人？ 如果一个人，忘记了一切，拥有了新的名字，新的人生，强行将过去的一切，加在她的身上，算不算残忍？ 如果过去的一切，带给她的只会是伤害，然而你因为某些执念，一定让她想起那些痛苦的事情，算不算残忍？ 林峰在说出那句话之后，整个人像是被抽去了精气神，颓废了下来。 正好这时，台上的清霖已经一曲舞毕，她从台上一跃而下，在周围人火热的目光里，表情平淡的走到李梦月身前，“你现在开心了吗？” 不知为什么，看着清霖清澈的眼睛，李梦月突然很想哭，她也确实哭了。 当着所有人的面，她抱住清霖痛哭。 “对不起……对不起……”她不停的说着。 清霖转头，看到了不远处，和宋其站在一起的林峰，他的眼睛很红，里面满是痛苦和哀伤。 清霖皱眉，轻轻拍了拍李梦月的背，她心里十分难过，却不知为何难过，她不懂，自己明明按照他们的想法来做，为什么他们依然不开心。 她现在无比想念师父，因为师父从不会和她打哑谜，有什么，便说什么，多简单的事情。 从酒吧出来，李梦月依然轻声抽泣着，齐天豪几人也是沉默。 “那么……今天就到这吧……”齐天豪看到了等在远处的林峰，轻声说道。 清霖点了点头，“嗯，再见。” 几人复杂的看了眼清霖，对她挥了挥手，相携着消失在了夜色里。 坐在林峰的车上，气氛一时间，有些压抑。 许久，宋其主动开口了。 “清霖……我觉得……你或许真的不是林攸。”她坐在副驾驶，后面的清霖看不见她的表情，听到这句话，一时间，心情十分复杂。 “是吗……”清霖低声说道。 李梦月难得没有说什么，而是看着窗外飞速略过的路灯，微微出神。 “你放心，虽然你不是林攸，但我们还是朋友，做不成兄妹，做你好朋友也是可以的。”林峰假装轻松的说道。 清霖看着自己掌心的纹路，没有回答。 一路无话。 将李梦月送回家之后，清霖便将自己关进了房间，林峰和宋其同时叹了口气。 “那么……你在这里陪着她吧，我先回去了。”林峰说道。 这里只有两间房，这几天，他都是回公司附近的那个房子住的。 “嗯，路上小心。”宋其说道。 清霖盘腿坐在阳台，看着外面的月亮，身边趴着一只黑猫。 “我有一种感觉……其实我就是林攸。”清霖突然开口说道。吓的86身上的毛都炸了起来。 “但是我真的什么都想不起来，真是对不起……”她的声音十分低落。 86转头看着她，绿色的眼睛里，充满了哀伤和怜惜，多么善良温和的人……永远对人抱有十分的宽容，仁慈。她心怀坦荡，无拘无束，热爱生命，拥有强大的力量，却从不杀害任何一个生命。 和林攸……几乎完全相反…… 她受容卿的影响实在太大，总是觉得应该对这个世界，抱有仁爱之心，不到万不得已，不可轻易伤人性命。 她明知忘记一切，不是她的错，却因为那些曾爱她的人伤心，而内疚不安。 “喵……”86轻轻叫了一声，在心里喊着大王，它走到清霖的手边，舔了舔她的手，叫声温柔。 清霖的眼神十分柔和，她抱起86，轻声说道：“你知道吗，我真的很想师父……我想回昆仑……屋后面那只熊猫还等着我给它洗澡。山里的黑熊没有我帮它捉鱼，一定瘦了许多。我到底该怎么办呢，师父让我历练，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一只猫……是无法给她任何建议的。 次日。 清霖和宋其被林峰送上了飞机，前往帝都。 原本的计划，是去帝都寻找记忆，但是经过昨晚的变故，已经改变了计划。 这次去，只是带清霖游玩的。 接机的人，是韩以湘。 86被空运过来的，比她们晚一会，清霖对韩以湘挥了挥手，“韩老师。” 韩以湘微微晃神，一瞬间差点以为她恢复了记忆，然而当她看到宋其的表情时，便知道，计划……失败了。 帝都这边也有林峰的房产，是一个四合院，在帝都，有那么一片地方，无论市中心的房价长的多贵，那里也依然是一片青砖古瓦。 而住在那里的人，都是非富即贵，是整个华夏，金字塔的最顶端。 当年林峰买下这个四合院，是为了给林攸一个惊喜，想要让她在帝都念书更方便，为了这个房子，他还欠了萧原和顾珺北一个人情。结果，惊喜还没送出去，自己便先出事了。再之后，等他恢复，林攸却失踪了。 韩以湘将车开入了停车场，在进入那片四合院区时，会有一个小弯道，转进去直接进入地下停车场，不会占据地面那些房屋的面积。 三人从停车场出来，走了没一会，便到了林峰买的房子那里。 这个四合院很大，几进几出，地面铺的青砖十分干净，长久无人住，却连落叶也没有，说明这里经常有人打扫。 清霖和宋其以及韩以湘逛了一圈下来，都用了将近半个小时。 而这时，言梓姝带着苏清浅，上门了，同行的还有孟君言。 已经从言梓姝那里知道清霖是失忆后的林攸这件事，苏清浅和孟君言见到她时，便没有什么过激的反应，只是装作初次见面的样子，绝口不提曾经认识。 在去旧味楼的路上，言梓姝、苏清浅和清霖坐在一起，宋其坐在副驾驶，韩以湘开车，而孟君言，则是自己一个人开一辆跟在后面。 接过86之后，便径直朝旧味楼而去。 苏清浅惊讶的发现，清霖在古代文学方面的造诣，不比曾经的林攸差，甚至更胜一筹。 “我真的很好奇你的师父是谁，有时间一定要介绍给我认识，那些关于明朝的历史，她的见解真是十分独特，虽然和史书有些出入，但却让人找不到破绽。”苏清浅抱着86，一边给猫顺毛，一边惊讶的说道。 清霖的脸上带着一丝骄傲，“一定，等我回……回山上之后，我一定会让师父也出来玩玩，到时候，我会带她来见你的。” 言梓姝浅笑着，没有参与那两个人的谈话，而宋其则不停的在用手机给林峰汇报他meimei的情况，最后实在被那个死妹控烦的受不了，她直接把手机关机了。 回头去看清霖，发现她笑的依然没心没肺，宋其叹了口气，靠在椅子上，生无可恋的样子。 韩以湘摇了摇头，“好了。振作一点，马上就到了。” 到了旧味楼，那个胖子老板竟然亲自在外面迎接，他对韩以湘笑的亲切，“哎呀小湘，你来了，包厢一直帮你留着呢，走走走。”说着，他看到了清霖，眼睛一亮，“哎小丫头，你来啦，你哥哥呢？那个不要脸的欠了我的钱，到现在都没给。” 宋其皱眉，正要说些什么，清霖却开口了。 “我哥哥忙着公司的事呢，没来帝都。” 言梓姝惊讶的看着她，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这么说。 孟君言站在苏清浅身后，小声的问：“她不是失忆了吗？” “我怎么知道。” 依然是竹帘门，竹子墙，清霖看着那些，觉得十分亲切，她摸了摸那些竹子，笑着说道：“我养的滚滚应该会很喜欢这些竹子。” “滚滚是什么？”言梓姝好奇的问。 86也转头看向清霖，想知道，是谁在跟它争宠。 “一只熊猫啊，特别可爱。”清霖说道。 “额？？你那里还有熊猫？！“苏清浅不可置信的问道。 清霖点了点头，“是啊，不止有熊猫，还有黑熊，还有羽毛特别漂亮的小鸟，还有温泉呢，只不过师父从不让我去温泉洗澡。” 言梓姝一把拉过了清霖，笑道：“好了，好了，知道你没用温泉洗过澡，下次带你去泡个够，快坐下吧。” 没看见这里还有一个男生吗！怎么可以说洗澡的事！ 清霖被按在了座位上，便没有再说山上的事。 不一会儿，菜上来了，清霖尝了一口，点了点头，“好吃哎。” “好吃你就多吃点。”韩以湘笑道。 “我们下午去爬长城吗？”清霖问。 “好。”言梓姝答道。 “那明天呢？” “明天去故宫。”宋其回答。 “那后天呢？” “后天去桃花坞。”孟君言回道。 “那大后天呢？” 苏清浅翻了个白眼，“大后天带你去B大，好啦好啦，保证让你玩个痛快，快吃饭。” 苏清浅的话刚落地，隔壁就传来了几声争吵，那吵声越来越大，甚至有渐渐动手的趋势。 嘭！ 果然，掀桌子的声音传来，清霖刚咽下一块红烧rou，她身后的竹墙就倒了下来，正好对着她旁边的言梓姝砸下。 “小心！”韩以湘忍不住惊呼。 言梓姝却没有多大的表情变化，她正在剔碗里的一块鱼rou上面的刺。 而清霖则是微微倾斜了一下身体，伸出右手，挡在了言梓姝的身后。 嘭！ 竹墙砸下，却在距离言梓姝的后背十公分的地方，再也无法下坠哪怕一分。 清霖的手臂一个用力，竹墙翻转，向后面砸了回去，她正要站起来去看看后面到底怎么回事，却听到了言梓姝的声音。 “张嘴。” 下意识的，她张开了嘴。 一块白嫩的鱼rou被塞进了她的嘴里。 “好吃……这是什么rou？”清霖睁着大眼睛，看着言梓姝问道。 “鱼rou啊。”言梓姝笑着说道。 下一秒，她便看到，清霖那张脸，迅速的风云变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