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面具
“啊?”萧可儿却好似被她吓到了一般,眼底迅速聚集起了薄薄的水气,“晗如姐,你是不是生气了?我不是故意的,你不要生我的气好不好?” 赵晗如不可思议地看着她,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宋瑾和赵雪如会那么讨厌她,口口声声骂她小白花装清纯,原来看着一个女人楚楚可怜地在自己面前莫名其妙地掉眼泪,这种感觉真的很让人厌恶,好像自己是个十恶不赦的坏人欺负了她一样。 “我也没说什么啊?你放心,我不会生气,”她尽量和颜悦色地说,天知道在这么个我见犹怜的美人儿面前,保持风度是件多么困难的事情,“喜欢曲岳是你的权利,和我真的没有关系。” “真的吗?”萧可儿立刻破涕为笑,只是望着她的模样依旧有些犹疑,“可是大家都说曲岳哥哥喜欢的是你……” 自己当初对着张嘉死缠烂打的时候,是不是也曾经做过这样的事情?她好像已经有点记不清楚了,不过她敢肯定这一定是报应,不然她怎么会遇上这样的人? “你相信他们的话吗?”还没等她回答,她就立刻说道,“其实你是不愿意相信的吧,既然你不愿意相信,就不要去听别人怎么说,尽管做你想做的事情就好了。” 她忍住骂人的冲动,曲岳造的孽,还是让她自己去找曲岳吧,她可不伺候了。 “真的可以吗?”萧可儿瞪大无辜的双眼,眼底一片清澈,那模样还真是似曾相识。 她的脸色冷了下来,“你大可不必介意我,我和他只是单纯的工作搭档,不是他们想象的那种关系。” “真的吗?”萧可儿面露欣悦,可还是忍不住再次确认了一遍,“那为什么他要单单选中你呢?你还是一个普通的大学生啊。” “那你就要去问他了,”她的脾气虽好,也耐不住她一而再再而三的质问,“我只能回答我能力范围之内的问题。” 萧可儿的脸色又是一白,“对不起,我又惹你生气了?我不是故意的……” “没关系,”她对她莞尔一笑,不过并不带多少真诚的笑意,“我以前也和你一样,大家都说我是‘小白花’。” 和我一样?小白花?这是什么意思?萧可儿一脸茫然地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她好像并没有生气啊,也许她是真的不喜欢曲岳哥哥吧。 赵晗如望着镜子里的自己,瞬间想到萧可儿那张清纯无辜的脸,和那总是带着怯生生神气的模样,就好像此刻的自己一样。 她的心中陡然涌起一阵不耐,顺手拿起化妆品在自己的脸上涂涂抹抹起来。 “你今天怎么变成这个样子?”曲岳被吓了一跳,狐疑地看着她,浓眉红唇,一下子成熟了好几岁,变得都不像她自己了。 “好看吗?”她很傲娇地侧头看了他一眼,自己的化妆水平有限,直接找了一位造型师给自己设计了这一款妆容,浪费了她不少时间,但她还是觉得很值得,至少这个样子不会让她再想起那个小白花一样的自己。 “气势汹汹的,你是要去登基吗?”曲岳嗤笑,“难看死了。” “登机?”她茫然地看着他。 “登基即位,女王陛下。”曲岳又看了她几眼,“我劝你最好洗掉,真的很丑,侵略感太强,让人很不舒服。” “反正你就喜欢那种柔柔弱弱的小白花。”一想到萧可儿,她说话也开始酸了起来。 “什么?”他敏感地察觉到她话里有些不对劲,可又搞不懂她为什么生气。 “没什么,我只是不想再给人那种装清纯装无辜的感觉,气势汹汹就气势汹汹,也没什么不好的。”她不再搭理他,也不愿意去卸妆,顶着一副大浓妆盯着电脑看。 曲岳忍俊不禁,她在大部分时候都比同龄人成熟拼命,但有的时候幼稚起来,也是幼稚得没谱了。 “谁说你装清纯装无辜了?” “没人,我只是不想让人家在心里这么认为。”她硬邦邦地扔了一句话出来。
“萧可儿是不是找过你?” “你知道了?”她不悦得看着他,搭配上她那两道刚硬的剑眉,倒是让曲岳吓了一跳,她这副柳眉倒竖的样子,像是时时刻刻都在生气发怒。 “看你这副阴阳怪气的样子,瞎猜的,”他失笑,“她和你根本就是两种人,就算你们的脸长得一模一样,别人也可以轻易地分辨出你们的不同。” “脸也没有那么像。”她闷闷地说,“再说了,谁阴阳怪气了?你的萧可儿才阴阳怪气,还没说两句话,眼泪就簌簌地往下掉……” “胡扯,什么叫我的萧可儿?”曲岳不悦地反驳,“她那是神经兮兮,你是阴阳怪气。” 这话说的实在不中听,好脾气的赵晗如也怒了。 曲岳却恍若未觉地继续说道,“你虽然瘦小柔弱,但是眉宇之间带着一股煞气,看上去就不好惹,萧可儿那副只懂得哭哭啼啼的白痴样子,怎么能和你比?” 她的脸色总算有所缓和,“你这是在夸我?还是贬我?” “我不随便夸人,也不随便贬人,只是在陈述一个客观事实。你无须为一个不相干的人把自己的脸涂得像个鬼似的,相由心生,时间自然会把你的脸淬炼成你想要的样子。” “没想到你还是个哲学家,”她觉得有些不自在,又觉得有些好笑,这样想想,好像自己的举动的确是太幼稚了,“照你这么说这个世界上都不需要整形医院了。” “整形医院是给那些没有脑子的人准备的,他们没有思想,当然做不到什么相由心生,只能通过医院去画一张漂亮的皮贴在自己脸上。你应该记得聊斋的画皮吧,你不觉得那些整容的人,就和画皮没什么区别吗?” “你这话说得还真有点恶毒啊,不过好像又有几分道理。”她不由自主地摸摸自己的脸,那厚重的妆感让她很不适应,好像戴了一个不属于自己的面具,此刻的自己似乎也成了画皮里的妖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