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8章 母与子
吉米仔如此痛快的答应，省了姜天的一番口舌。 为了保护对方的安全，他特意叫叶荣辉抹除了吉米仔在警校的记录。 这样吉米仔就成了一个清清白白的小摊贩，为了避免保护费，出于无奈加入社团。 另外，通过两人之间的闲聊，姜天了解到，原来吉米仔考入警校的事情，知道的人不超过五个。 大多是至亲，就算邻居朋友，都以为他在南丫岛的餐厅打工。 这是因为，吉米仔的母亲，害怕他父亲以前的朋友知道吉米仔报考警察而找麻烦。 毕竟，社团也有在警队内部安插见奸细的习惯。 备不住，他们会利用吉米仔的身份，搞东搞西。 卧底这玩意，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找到的，需要长时间观察。 除了吉米仔外，姜天打算发展细鬼。 剩下的卧底人选，他要慢慢的考虑。 搞定了吉米仔，姜天自然不用继续留下来， 临走前，他悄悄告诉了吉米仔一个地址，这是他们两人的安全屋。 而安全屋，将是两人以后会面的地方。 同时，作为卧底，必须每个月上交一份日记，记录这个月干了些什么。 虽说，警方派出的卧底有豁免权，但太过分，一样有麻烦。 明天，姜天会在安全屋内同吉米仔商量下一步的行动。 半个小时后。 吉米仔收拾包袱痛快的走人，警校方面给出的答案是，其背景复杂，隶属违规录取，特开除学籍。 既然是违规，那么警校不能存留对方的档案，故删除了吉米仔的面试记录和入学记录。 彻彻底底的同警方划清界线。 至于同届的学员，似乎毫不惊讶。 因为，经常有人受不了高强度的特训，主动离开警校。 吉米仔在同届的学员中，属于普普通通那里一类，性格略微有些内向，根本没交到什么朋友，一直独来独往。 所以，对于他的离开，没人会去关心，或者多想。 在无人相送的背景下，吉米仔站在警校的门口，深深看了一眼远处的操场，脸上露出坚定的神色，背着行李，大步流星的向前走去。 吉米仔的钱不多，他没有坐计程车，而是花了几块钱坐小巴回家。 他的家在官塘，一栋破旧的唐楼内。 拿出钥匙，打开有些生锈的门锁，看着一尘不染的房间，吉米仔眼中瞬间闪过一抹幸福之色。 这才是真正家的感觉。 唐楼的格局大都差不多，两室一厅一卫，不到六十个平方。 将行李放到自己的卧室，吉米仔猛地一跳，躺在硬邦邦的单人床上。 吉米仔是独生子，老妈生下他后不久，老爸就被人砍死在大街上。 为了他，吉米仔的母亲没有如其她女人一般改嫁，而是自己一个人辛辛苦苦的将他带大， 一个初中毕业的女人，根本找不到好的工作，每天打着三份工，从早忙到晚，做满十四个小时，直到晚上十点才能回家。 辛苦的生活，使她早早的衰老，脸上爬满了一道道深深的皱纹。 要知道，吉米仔的目前刚刚四十三岁，远远没到衰老的程度。 但生活却逼得她，提前进入了老年期。 因此，每次看到辛苦的母亲，领吉米仔渐渐养成了贪财的性格。 为了赚钱，吉米仔中六辍学，出去当小贩。 可是，港岛社团猖獗，见他年纪小好欺负，每天都有人来收保护费。 久而久之，吉米仔资不抵债，每个月刨除原料的钱，所剩不多。 他当时也有过加入某个社团，那样就没人敢收他的保护费。 可惜，吉米仔的母亲死活不同意。 无奈之下，他只能转行，其他行业避免不了遇到古惑仔，唯有加入警队。 听到吉米仔的决定，吉米仔的母亲十分高兴，在她看来，警察是一份有前提的职业。 按时上班，按时下班，每天无惊无险，每个月的工资不多不少，却能养活了自己。 到时找个普普通通的老婆，生个大胖小子，含饴弄孙，享天伦之乐，是吉米仔母亲的终极目标。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吉米仔不知不觉间，陷入沉睡中，等再次醒来已经是晚上九点半。 瞧了瞧墙上的钟表，时间不早了，母亲应该快回来了。 吉米仔的厨艺不错，是独自一人锻炼出来的。 他的目前，经常在外工作，留吉米仔一个人在家，时间一长，不会也变得会了起来。 为此，吉米仔的母亲，还给他买了几本烹饪方面的书籍。 看着家里不多的青菜，他可以想象得到，平时的她是多么的节省，连肉都舍不得吃。 她要攒钱给吉米仔娶老婆，自然要节省。 吉米仔含着泪，取出所剩不多的青菜和家里的咸鱼，做了一顿尚算丰富的大餐。 想他这样的穷人，在港岛数不胜数。 甚至，有人一家几口，挤在几平米或者十几平米的地方。 而，吉米仔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家，比许多人要幸福许多。 晚上十点半，吉米仔的母亲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家中。 当她看到吉米仔的第一眼，经历风霜的她，没有任何的表示，安安静静的吃完饭，等待吉米仔的解释。 吉米仔可以瞒着所有人，唯独满不了自己的母亲。 毫不在意卧底暴露的危险性，将事情原原本本，一五一十的全部告诉给自己的母亲。 吉米仔的母亲听完后，沉默不语，只是平静的看着他。 “怎么，你怕危险吗？” 吉米仔笑了笑，望着目前苍老的面孔，他的内心再次坚定，发誓一定要让自己的目前过上好日子。 当警察来钱实在太慢了，在港岛想挣快钱，唯有做古惑仔。 其他行业，以吉米仔的学历，想都不要想。 吉米仔认真的点了点头，说道：“我不想继续瞧着您受苦。” “你错了，我不怕苦，我害怕你出事。” “另外，我不会花你赚来的脏钱，我自己有手有脚，可以照顾自己” “既然你要当古惑仔，那么以后别进我的家门，等什么时候，真正成为警察了再来见我。” 吉米仔的母亲，面无表情，语气依旧平静的说道。 “老妈，你忘了卧底也是有工资的，这些钱清清白白，你可以用的” 吉米仔似乎早已猜到自己老妈想说的话，回来之前，在小巴上已经想好了对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