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定居葬心冢
三天时间转瞬即逝，这天上官惊鸿早早的到了高塔外等候，直到天近晌午，霜凝才出来：“上官堂主来的好早啊。” “人命关天，不敢有一丝一毫的耽搁，不知道奥丽前辈出关了没有。” “师傅已经出关了，跟我来吧。” 上官惊鸿隔着冰棺拂过冷凝心结满冰霜的面庞：“凝心，希望老天怜悯我们。”扛起冰棺跟着霜凝走了进去。 “师傅，他已经来了。” 奥丽点点头，上官惊鸿急道：“前辈，何时可以为我妻子医治。” 奥丽起身走到冰棺旁边，一手顺着冰棺缓缓滑过，脸色越来越难看，上官惊鸿看的心里一揪：“前辈，如何？” “生机全绝，不知道是谁给她吊了一口气在胸前，才能坚持到现在，难怪你要盗取冰棺，如没有冰棺封体，恐怕这一口气早就散了。” 上官惊鸿原本以为佛宗之人只是利用自己取真经，现在看来，他们早已看出冷凝心生机已绝，却不告诉自己，若不是镇魂塔那老僧告诉自己取冰棺，现在恐怕大罗金仙也难有回天之力了。 “前辈，还有的救吗？” 奥丽没有答话，而是在冰棺前来回踱步：“无异于一场拿命做赌注的豪赌啊。” 上官惊鸿双眼紧闭，说不出的苦楚在心头：“这么说，希望渺茫……” “嗯，下手之人分明是要斩草除根，不留余地，这一掌就算是打在先天巅峰的人身上，也是九死一生，更何况她还没到先天境界。” “这一掌，本来是要杀我的……她，替我挡住了。” 奥丽眼中流露出吃惊的神色，心中暗自佩服，替人挡住致命的一掌，说说容易，真正做起来又有几人能做到：“上官惊鸿，其实他已经死了，只是生机未绝之时，有人强行用功力保住了一口气，你该能感觉到，她任何活着迹象都已经没了，要我救她，说实话，我连一成把握都没有，如果将其就这样安置在冰棺之中，她还能做个活死人。<>” 上官惊鸿没有预想的流露出失望，反而笑了起来，慢慢扛起冰棺，缓步而去：“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天南地北双飞客，老翅几回寒暑。欢乐趣，离别苦，就中更有痴儿女。君应有语，渺万里层云，千山暮雪，只影向谁去？哈哈哈，只影向谁去啊！” 平静的语气，让奥丽一阵叹息，霜凝听着眼眶微红：“师傅，真的没有希望吗？” “霜凝，你希望我能救活她吗？” “我不知道，我只是看着，就感觉好难受，他该承受什么样的苦楚？” “为师也与你一样，可惜，我确实没有把握，一旦失败，她就再也救不回来了。” “也许，这样是最好的结局吧。”霜凝不知道自己的心在此刻已经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当初要上官惊鸿娶她，只是被逼无奈，如今，怜悯也好，依恋也罢，总之已经没有了无奈。 …… 圣堂外，燕狂看着大笑归来的上官惊鸿：“公子，看来主母有希望了。” “燕老，你猜错了，她醒不过来了。” 燕狂心中咯噔一下子：“公子，你，哎……” 上官惊鸿扛着冰棺回到自己卧室，整个人卧在冰棺一侧，泪水就这样滑落：“凝心，我的凝心……” …… “上官惊鸿，你的伤好了，就赶紧滚出谷去。<>” “我陪你去昆仑，正好我也有笔账要跟他们算！” “惊鸿……你，再唱，一次，白狐好吗……” …… “啊！！”一声哀呼，传遍雪原。 霜凝站在塔顶，听到上官惊鸿这一声长啸，没原由落下两滴泪珠。 一连七天，上官惊鸿在没有走出房门一步，第八天，上官惊鸿顶着一头凌乱的白发，满脸的胡渣走了出来：“燕老，我们该走了。” 虽然依旧口称燕老，但再不似往常一样，语气平淡，却含着巨大的威严：“是，公子。” 上官惊鸿离去自然逃不开霜凝的眼睛：“上官惊鸿，你要走？” “是！” “你不还我人情了？” “霜凝姑娘，日后如有差遣，我万死不辞。” “你答应做我随从。” “霜凝姑娘，寒月教高手无数，不差我一个，请让我走吧。”上官惊鸿语气坚决，让霜凝心中一阵难受。 “你走吧。” “霜凝姑娘，我日后会定居葬心冢，日后有事找我，尽可以去葬心冢找我。” 霜凝留不住上官惊鸿：“我知道了。” 看着上官惊鸿远去的背影，霜凝突然喊道：“三年，我等你，三年之后，我们再不相见！” 上官惊鸿脚步没有停：“霜凝姑娘厚意，我承受不起。<>” …… 离了寒月教，上官惊鸿回到了峨眉山。 弘天宇看着扛冰棺归来的冷凝心，叹了口气：“徒儿，生死有命，不要太过悲伤了。” 上官惊鸿笑了笑：“师父，徒儿这次来是跟您老人家拜别的。” “怎么？” “我心已死，我想回去葬心冢，一辈子在那里陪着凝心，峨眉山风景秀丽，是清秀之地，师父在这里，徒儿也能常来看看您老人家。” 不等弘天宇说话，上官惊鸿叫了莫远，坤乾，安铭三人来。 “你们三人自从拜我为师，我没有教过你们什么，日后我也不能再教你们了，你们愿意留下，峨眉山永远为你们敞开大门，不愿留下，就此离去，我不怪你们。” 莫远看着二位师弟，只见二人也看着他：“师父，一日为师终生为父，我莫远绝不背叛师门。” “莫师兄说的对，师父，师母的事情我们都知道了，怪徒儿不够强大，不能为师父分忧。” “那好，你们愿意留下，我宣布，莫远，从今天起，你为惜心宗宗主，坤乾，安铭，你们二人为副宗主，惜心宗一切事物都由你们决断。” 莫远急道：“惜心宗永远只有一个宗主，就是师母，弟子与二位师弟同为副宗主，替师母掌管宗门，直到师母归来！” 上官惊鸿眼眶微红，很想说一句你们的师母永远也回不来了，但是话到嘴边还是咽了下去：“好！” “燕老。” “老奴在！” “自打将你诓出燕家，我一直没有为你做些什么，今天开始，你不必再跟着我了，带上孙女找个清净地安享晚年吧。” 燕狂丑陋的脸上闪过难看的笑意：“嘿嘿，老奴都这把年级了，确实是该安享晚年了，听说主母所在的葬心冢风景如画，老奴就去那里，说起来，葬心冢还缺个守门人，老奴正合适啊。” “你……好！” “龙一！”“龙二！”“参见主人！” 上官惊鸿看过去，是龙一带着龙卫也赶来了，正巧上官惊鸿也要找他们。 “龙一，龙二，还有龙卫的众位兄弟，多少年来，你们受着龙泉剑的约束，没有自由，自从跟了我，我从没给你们什么，但是今天，我给你们自由。”上官惊鸿抽出龙泉剑，用力一折，龙泉剑发出清脆的声音，断为两段。 “主人赐我等自由之身，龙一感激万分，可惜这么多年了，只学会了如何做龙卫，其他的什么也不会，这一辈子也只能做个龙卫，护卫主人身旁了。” “嘿嘿，龙二倒是想过娶个夫人，过过平常人的日子，怎奈相貌丑陋，没人愿意嫁，愿意嫁的我又嫌人家，在这世上举目无亲，要是接头行乞，实在丢不起那个人，只能赖在主人身边混个差事了。” 一百零八龙卫异口同声说道：“愿追随主人，终生不离不弃！” 上官惊鸿仰天大笑：“想我上官惊鸿不过一无名小卒，依靠盗墓奇遇，踏入江湖，如今有这么多兄弟愿意跟着我，此生足矣！” 龙一说道：“燕老抢了咱们给主人看门的差事，还好，听说葬心冢前面有片林子，环境虽然差些，不过好在咱们人多，收拾收拾应该能住。” 上官惊鸿因冷凝心的事一直心中郁郁不欢，今天确有一些欣慰：“好，咱们走！” 弘天宇没有跟着去，留在了峨眉山，他知道他要跟着去，上官惊鸿一定不会拒绝，可自己这么多年收了唯一一个弟子，怎奈命运多舛，留下这惜心宗，总得有人看顾，老头子一把年纪了，总得给徒弟留下点福荫吧！ 一大群人浩浩荡荡离了峨眉山，半道之上又碰上了秦正和楚玄带着神鬼宗的一群女子。 “公子，老奴自问没有做错什么，公子为何弃我们而去，公子曾说老奴是公子的管家，如今，该不是公子换了新管家吧？老奴脸皮厚，自己跟来了，公子心善，应该不会赶老奴走吧。”秦正一边走，一边说道。 “公子，楚玄搭理这杀楼累的慌，这次专程来向公子申请，让老奴帮着打扫打扫庭院，这搂主让别人做去吧。” “公子，落雨如果没记错，当初您说过要帮我重振神鬼宗？不知道公子说话算不算数？” 上官惊鸿一笑：“当然。” “可惜我落雨一介女流，想来想去实在不是能撑起一个宗门的料，可神鬼宗遗迹又被各门各派破坏的不像样子了，落雨和这些姐妹无依无靠，不知道公子还缺不缺丫鬟？落雨武功低微但是端茶倒水，洗衣做饭还是做得来的。” 上官惊鸿摸了摸扛在肩膀上的冰棺：“凝心，看到了吗？你不孤单，这么多人都去葬心冢陪你呢。”说这些话，眼角已经有些湿润了，不知道是感动，还是心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