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撼破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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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为坐在那马车里,左右都是不好。车子太颠不好,车厢又比自己那车狭小不好,天气太热,哪怕是车里放置着硕大的冰块,并不会燥热,也还是不好。从躺到坐,从坐再到斜靠,怎么都是不美。 待到车队停下饮马歇息,再启程时,盛为早已不在自己的车架内。 “寒公子,你切莫再这样看着我。”盛为斜靠着,一副羞涩样子:“不知道的,当你有那。。。。。” 刘赫哭笑不得,明明是盛为说一人气闷得紧,定要与他同乘,如今却像是受了威逼一样。 “来,我们喝茶。”刘赫动手斟好了茶,递予盛为:“此番,的确是麻烦二郎了。待等回程,我必然好好相谢于你。” “此言当真?”盛为顿时坐直了身子,但却推开了茶盏,心道:跟那盛馥一样是个怪人。这天却喜热茶。 “自是当真。” “你也知我什么都是不缺,故你那里也不会有我想要的稀罕物件。如此。你还我一个人情便好。” “他日那盛馥为难我时,你定要替我开脱,保我平安。” 刘赫闻言忍俊不禁:“你们乃亲姐弟,若说你姐姐为难于我,你替我开脱,那还使得。如今却要我为你开脱,这该从何说起?” “到了时候,你自然知晓。只怕到时,你未必会觉得这人情能轻松还得。” 就此,盛为一路就缠着刘赫。晚间到驿馆各自休憩,只要上路,他就再也未曾上过自己的车架,一直赖在刘赫的车里不停叨扰。 刘赫深知盛馥甚是爱惜这个弟弟,便是用了十二分的耐心,陪着他一路絮叨。两人从岁差聊到割圆法,从炼丹聊到指南车,再从《齐民要术》聊到《脉经》,慢慢的,彼此竟有了一丝惺惺相惜之心。 “你姐姐说你向来只知风月。看来是错了。”刘赫笑道。 “她是个只知道谋划银子的人,俗气得紧。我又岂会跟她谈论这些?”盛为得色满满:“你日后便知她。。。。。。 “说起来,我竟还是只知你名,不知你字。” “我那字,硌硬得很,我甚是不喜。” “哦?!那我倒要听听到底是如何。。。。。。” 腾然间,二人均是屏气凝神,同时大喊一声:“俯倒!”身子便向下卧去。刘赫更是迅速拉过一个立于厢壁的软靠,覆于盛为身上。 弹指之间,一枝箭矢带着嗡鸣声没入了厢壁之中。那位置,正是刘赫平日惯坐的。刘赫若是慢得半分,那箭矢便会射入了他的眉心。 “你可无事?”刘赫探起身,先检视盛为。 “你可是想热死我。”盛为撩开软靠,坐起身来。 车队已是停了,并不乱。盛为想出去查看,却被刘赫按住,推至身后。 一会就听到有人在外询问:“两位大人可在?” 刘赫撩起车帘:“我们无事。可有其他人遇袭?” 来人是一中年男子,目光犀利,不卑不亢抱拳见了一礼:“均无事。大人侍卫之中,已有二人前去探查,另我们也已遣出两人。” “垂公交代,若大人们无事,车队即刻开拔。不必等探查之人回转,他们自会赶上。” “好,全凭垂伯安排。”刘赫回了一礼。转回车厢,只见盛为正襟危坐,全无平日的嬉皮笑脸,便知他有话要问。 “谁要杀你?” 刘赫苦笑:“想杀我之人。。。。。。二郎觉得呢?” 盛为哼了一声,斟酌片刻,正色道:“不会是那齐恪。” “哦?为何?” “方才,只发一箭、精准非常。且不验成败、毫不恋战。这等见识手段,齐恪没有,他手下那些个草包,更没有!” “他跟盛馥未婚夫妻名份还在,就算他得知你们如今羁绊不清,也不至张惶到出此下策。” “况且,他原本亦非是那狠戾之人。” “你可是顾念着昔日的郎舅之情,替他开脱在先?” 其实刘赫心里半分都未曾怀疑是齐恪,只是听得盛为替他开脱,心中居然十分不快。 “我是怕误了来日你我的郎舅之情!不识好人心!”盛为跟女子一样白了刘赫一眼:“只怕你被人刺死在了这半道上,那便也就没有来日咯。” “我姐姐可知你会武?”盛为一点也未曾迂回:“都道你是个弃武的公爷,其实不然吧?” “你姐姐可知道你会武?或是,你家中可知?”刘赫不答反问。 “赫公爷,你倒是狡黠。倒还问起我来了。”盛为眯起了双眼,拉过那软靠枕于身后:“看在这个靠枕的份上,我自不与你计较。” 刘赫并不讶异盛为知他是谁。盛馥既如实相告于她弟弟,自然有她的道理。 “我并不从武,只是会些自保之术。” “如此说,你自己可信?”盛为又嫌那靠枕太热,抽了出来:“今日,我承你一个情。危急之时,你居然还想到护我周全。“ 刘赫牵起嘴角,微微一笑:”并非刻意而为,不值你承这个情。不提也罢。“ “倒是你,平时只见那风流样子,竟是不弱。” 盛为躺下,双手枕头,看了车顶半天:“我家二子一女。大哥自小老沉持重,又是睿智坚韧,生来就是去挑那家族万钧重担的。我一个幼弟,自然是纨绔风流些好。” “盛馥多事。看我整日里形骸浪荡,怕我真成了那只知擦粉食散之人,便押我到她的别庄,让垂伯手下教了我些自保之技。” 刘赫皱眉,她的别庄,难道那别庄当真跟盛家无涉? 盛为又是一咕噜起身,翻出浸在冰块中的乌梅汁,喝了几口,大呼舒坦。 “我原不应告诉你这些。但见着盛馥并不让垂伯避着你,那便是说了也无妨。” “你可知那盛馥成日里都在做些什么?“盛为挤挤眼睛,等着刘赫回答。 刘赫不知该怎样作答。答他知道盛馥眷养私兵?显然不妥,只能摇头说并不知晓。 “这第一件么,盛馥平日里最喜欢抢那僧邸粟的生意。”盛为摇头晃脑,形色之间颇为得意。 刘赫听了,着实吃惊。这僧邸粟无论北地南方,早已是那寺庙中人牢牢把持。盛馥敢去跟那些坐于朝堂上的和尚分一杯羹,这胆色的确是。。。。。。 “你莫要害怕,且听我说完。”盛为甚是沾沾自喜,仿若这说的,不是他姐姐,而是自己。 “虽是放钱,盛馥也是看人。那些流离失所的,家中急病的,她几乎不收利钱,甚至有赊了多少年未还的。要是跟我们一样的,那她的利钱就只肯比僧邸粟低上个一、两成。若遇上逾期不还的,自有别庄的人去讨。” 说罢甚是期待地看着刘赫,等看刘赫惊诧也好,赞叹也罢,哪怕是怎么样的举动都好。谁知刘赫还是百感不行于色,顿觉无趣。 刘赫等了半日,也不见盛为继续,只好开口:“那这第二件呢?” “原来你还是愿意听。这第二件,便是她有驿骑所。从公文到辎重,在有些州郡,盛家本家都得依仗着她。” 刘赫这回是大惊失色:“这又是为何?为何你们本家都得依仗于她?不是本该一体么?” “非也,非也!你且莫以为,你能探查到盛馥是那木犀之薮的主子,又知道那别庄便是尽知了。千里之遥呢。” 刘赫沉吟良久:“我原是知道盛家有那驿骑所,只是没想到,这主子并不是盛家,而是盛馥。” “只是,这又是为何?你姐姐毕竟只是女郎,如何能有这般魄力?” “这个么,也只是二郎我知晓了。” “盛馥如今这番作为排场,都是缘于她幼时那一念之善啊!” “二郎我念你随时会被一箭穿心,今天便与你说个痛快!” 刘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