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家事难断（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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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亦晴火急火燎的把方瑾年送去了幼儿园，直接去了医院。 齐慧在等着她吃早饭，经过几天的相处，她越发的认可了这个儿媳妇。 有时候，她甚至都想，不如直接把宋亦晴带走，当做苏城商会的继承人好了。就是不知道她愿不愿意。 “婆婆，今天的早饭是小米粥，牛肉包子，小咸菜，还有煎蛋。” “让你费心了。” 为了营养均衡，宋亦晴每天都精心搭配饮食，尽可能让她吃好喝好。 毕竟食疗也是调养身体的一种办法。 “我今天去问了医生，还有两天你就可以出院了。到时候我把中药熬好，给你送过去。” 齐慧笑眼弯弯：“好。” “哦，对了。瑾年听说你住院了，吵着要来探望你。今天放学他就会来。” 齐慧一直都想见见方瑾年，那是方怀安的儿子，也就是她的亲孙子。 她没有和小孩子打交道的经验，看到同龄的孩子，总觉得亏欠方怀安和齐勋。于是，她从来不多瞅一眼。 方瑾年能主动来看她，她很高兴。心中揣摩着他的小样子，不知道会不会像方怀安小时候。 二人高高兴兴地说着话，走廊里忽然想起了一阵阵脚步声，气势如虹，步伐整齐。 宋亦晴耳力很好，侧着耳朵提高警惕。 脚步声在她们病房门口停了下来，敲门声随之响起。 “谁啊？” 宋亦晴探出头去，看到方利民正站在那。 她担忧地看向齐慧，如果她没猜错，他们二人已经好多年未见，齐慧对他心中有恨。 不知道他突然来访，她会是什么反应。 齐慧从她复杂的表情里，看不懂外究竟如何，问道：“小晴，有人来吗？” 熟悉的声音响起，方利民忍不住动了一下干涸的嘴唇，心中的某一个地方再次剧烈地跳动起来。 这么多年，他一直没有勇气见她。总是在背后默默关注，知道她过得一切都好，他就放心了。 昨日听方怀安说她病了，他彻夜未眠。脑子里都是她的身影，挥之不去。 不亲眼确认她的情况，他根本放心不下，于是一早便来了医院。 宋亦晴夹在他们二人中间，看看方利民，再看看齐慧。 方利民从外面走进来，齐慧盯着门口，一眼便认出他来。 她高声呵止住他前进的脚步：“谁让你来的？我不想见你，你出去。” 方利民伸出手：“慧慧……我……” 齐慧瞬间失声，眼泪不住的留下来：“你来做什么？我说了我不想见到你，你出去。” 看到他，她就能想起他的心狠，他的毅然决然。那是扎在她心头的一根刺，是她永远不能愈合的伤疤。 他站在那里，威风凛凛，仿佛就在提醒着她这么多年的不易。 “对不起……” 方利民除了这三个字，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 他们许是有二十年没有见了，齐慧还和当初一样，柳叶弯眉，婉约中带着一股坚韧的韧劲，似乎岁月格外眷顾她。 他印象中的齐慧和眼前的人重合，思念决堤，再也抑制不住。 “对不起三个字，我不想听。我只求你，不要再来打扰我的生活。” 他这一走就是二十年，二十年的青春岁月，二十年的酸甜苦辣，没有人能感同身受。 她爱极了他，也恨极了他。 齐慧转过脸去，不再看他。 方利民充耳不闻，坐在了离她最远的位置：“听说你病了，我来看看你。” 她的态度异常冰冷：“不必了，方首长，请你走吧。” 宋亦晴灰溜溜地退出了病房，这个时间节点，她确实不适合再呆在这里。 一出门，门口整整齐齐的两排警卫员，灰头土脸地站在走廊两排，距离病房门隔了好远。 宋亦晴在心中腹诽：这群人不是来保护方利民的吗？站那么远，是怕方利民出现危险能及时赶到吗？ 警卫员见她一脸的疑惑和打量，两条刚跑完三十公里负重的腿又在打颤。 他们这次可是清清白白，没有偷听，应该不会被罚了吧。 没过多久，方利民便从病房里出来了。 他挺直的背显得有些弯曲，整个人仿佛苍老了好几岁。 他揉了揉鼻子：“宋小姐，麻烦你照顾她了。她虽然有时候脾气不好，但心是好的。” 宋亦晴第一次见他，印象不错，可他口中说出的话，却让人心里十分不舒服。 “方首长，她是我婆婆，我照顾她是应该的。不用您担心。” 联想到昨天方怀安暗自伤神的样子，她对他更没有好脸色了。 碰巧二人的对话被方怀安和齐勋听了个正着。 齐勋冷眼旁观着这个高高在上的首长大人，他对亲生母亲都不抱有任何希望，更不要提这个半路杀出来的父亲。 反正他被骂是野孩子已经习惯了。 方利民被宋亦晴这么一怼，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她说得没错，在这里，他们是一家人，而他才是局外人。 “好，那我就不打扰了。改天有时间我再来探望她。” 方怀安上前一步，回绝道：“不麻烦您了。我相信我妈也不想看到你。” 方利民没吭声，走的时候肩膀有些颤抖。不知道面对今天这个场景，他有没有后悔当初的决定。 看他消失在楼梯口，方怀安才拍了拍宋亦晴的肩膀：“走吧，我们进去吧。” 齐慧见他们进来，偷偷摸了一把眼泪，红红的眼眶显然是刚刚才大哭一场。 他们在门口的对话，她都听到了。 她确实不想见方利民，方怀安做得很对。她不仅不想见他，她也不想让方怀安和齐勋见他。 在她心中，孩子是她含辛茹苦养大的，是她的孩子，和他没有任何关系。 方怀安走到她床边，牵起她的手：“妈，你辛苦了。” 齐勋板着脸，站到一边，把头扭向窗外。 齐慧看了他一眼，心中叹气，儿子还没成家立业，不能理解她。 她盼着早点给他娶个媳妇，是不是就能明白她的苦心了？ 转念一想，她又担心自己的催婚引来他的反感，这件事还要问过宋亦晴才好。 平日里他们相处得不错，宋亦晴应该了解他感情上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