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善后（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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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袋里思绪万千，方怀安不知何时才入睡。 二人经过彻夜长谈，心结消了许多，睡得格外香甜。 第二天，他们二人是被门外的敲门声吵醒的。 “咚咚咚……”一声接着一声。 宋亦晴不耐烦地翻了个身，推了推旁边的人：“有人在敲门，你去开！” 方怀安豁然睁开眼睛，穿着睡衣，起身去开了门。 门口，方利民一身戎装，身姿挺拔地站着。 方怀安以为自己看错了，揉了揉眼睛。 方利民旁边站着警卫员，冲着方怀安敬了一个礼：“队长好！” 声音嘹亮高亢，整个居民楼的人都能听见。 宋亦晴迷迷糊糊的睡意瞬间都没了，她心情不悦，起身刚推开门就看到了站在门口的两个人。 吓得她赶紧关门，把身上的睡衣换了。 方怀安身体僵硬，条件反射似的站直：“您请进。” 方利民以为自己会吃闭门羹，没想到顺利的进入了他们家，捏紧的拳头，暗暗的松开。 宋亦晴整理好，赶忙出来接见。 他们二人尴尬地站着，手脚都不知道应该放在哪里。 方利民打量了一圈，看着房间的布置，整洁温馨，心中五味杂陈。 他从来没有参与过他们的生活，临了还要因为自己的身份让他饱受诟病。 他深知自己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 思绪万千后，他回过头，看着手足无措的两个人：“我的到来让你们觉得尴尬了？” 宋亦晴慌忙摆手：“没有没有。您请坐。” 她给方怀安使了一个眼神，方怀安意会，又邀请了一遍：“您请坐。” 方利民坐在沙发上，局促不安地将双手交叉放于胸前：“你们两个也坐。” 他们二人坐在了他的对面，一时间分不清到底谁是主谁是客。 “我今天来，打扰到你们了吗？” “没有没有。” 宋亦晴抬眼看了一下方怀安，他的身上还穿着睡衣，确实不太妥帖。 方怀安昨天晚上彻夜想过，自己应该如何面对方利民。心中所想是一回事，真正面对的时候又是另一回事。 他突然拜访，他一点准备都没有，紧张的心跳加速。 方利民看起来比他还紧张，两个手指不停地摩挲着：“我来是有件事情想和你说。” 他一边说着，一边观察他们两个的表情。 宋亦晴以为自己不方便在场，寻了个借口：“你们先说，我去给你们洗点水果。” 她这一走，气氛变得更加尴尬。 他们父子二人大眼瞪着小眼，方利民正襟危坐，没有再开口。 宋亦晴在厨房里磨磨蹭蹭，听着客厅里没有了声音，心下有些好奇。 快速地洗好了水果，端了一杯热茶，又坐回了原位。 等她回来后，方利民才接着说道：“我听说你们把孩子送到了齐慧那里。” “是。” “她一个人，能照应得过来吗？” 方怀安目光直直地望着前方：“一个孩子而已，她以前照顾两个也能忙得过来。” 方利民被怼得哑口无言，从他的话中，还能听出他语气中的埋怨。 “我知道，是我愧对了你们……” 方怀安看着他一身戎装，神色上却掩不住的疲惫，听着他的道歉，没有想象中的释怀，反而是阵阵刺痛。 “你没有对不起我们，你对不起的是我妈。” “是我对不起她，所以我现在想要弥补。” 方怀安别过头去，时过境迁，齐慧已经不是那个需要丈夫支持的女人了。 做不到雪中送炭，锦上添花又有何用！ 他默不作声，宋亦晴夹在两个男人中，气氛压抑到让她觉得呼吸困难。 方利民低下头，诚恳地道歉：“对不起……” 方怀安心中纠结，换位思考，他觉得自己可以理解他当时的做法，但一想到小时候吃的苦，他还是不能原谅。 宋亦晴在心中默默地叹息了一声，父子间哪有隔夜之仇！ 人总是在拥有的时候不知道珍惜，失去后才追悔莫及。 她不想让方怀安成为那个后悔的人，她用手背地里戳了戳他。 方怀安饱含深意地看了她一眼，又对上了方一民满怀期待的眼睛。 他长吁了一口气，决定放过他，也放过自己。 “你没有对不起我什么，不用给我道歉……只需要你道歉，弥补的，是我妈才对。” 方利民见他松了口，心中一喜。 他深知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但只要他不再逃避自己的亲近、接触，他一定会好好弥补。 “我知道我知道。所以我打算重新追回你妈妈。” “什么？” 方怀安没有太大的反应，宋亦晴先大呼小叫了起来。 方利民的年纪已经是当爷爷的人了，现在说要重新追求齐慧，未免有些骇人听闻。莫不是两个人要来一段甜甜的黄昏恋？ 她已经补脑出一幅画面，方利民和齐慧并肩而立，在夕阳西下牵着手漫步回家。 方利民脸上有些挂不住，生怕他们两个反对，小心地问道：“你们两个同意吗？” 宋亦晴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太过激动。 她急忙表态：“同意，我们当然同意！” 每个孩子都希望自己的家庭完整，方怀安虽然一把年纪，自然也不例外。 她能够猜想到方怀安迟迟不敢与他亲近的原因，很大一部分是因为齐慧。 齐慧一个人把他们兄弟二人拉扯大，其中诸多艰辛，外人不能体会。 他们成年了，能够有所建树，此时倒戈到父亲的阵营，会让人觉得他背叛了她们共同度过的苦日子。 正因如此，宋亦晴才大力赞同方利民重新追求齐慧。 方利民的脸上难能可贵地浮现出一丝微笑，笑容有些僵硬、刻意：“你们赞成就好，你们赞成就好……” 他连说了两遍，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方怀安算是默认，内心深处也希望他们两个能够重修于好。 宋亦晴借着这个由头，开口讲话，缓和气氛。 “那您打算怎么重新追求婆婆？” 方利民来之前就已经做好了周密的计划：“我准备内退，这样就有时间追求她了。” 此话一出，方怀安和宋亦晴直接愣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