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旧事重提（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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耗费整整四个小时，齐慧完全沉浸在服装区。 眼看着大厦快要下班了，他才想起来要给方瑾年定做西装的事情。 她脚步匆匆把他带到了六楼，六楼有一家专门负责定制西装的店铺。 价格不菲，但质量有保证。 齐慧牵着方瑾年的手，一进门，不想冤家路窄，遇见了方利民。 两人短暂的目光交接，双双移开，保持缄默。 原来方利民早就被齐慧撵出去了。 大约一个星期前，方利民还是她身边鞍前马后的小跟班，每天擦地，累并快乐着。 齐慧每每看到他汗流浃背的干活，心中的不满不减反增。 想起曾经她咬牙挺过来的岁月，捡菜叶糊口、大冷天做裁缝冻的食指僵硬、做生意被人骗的身无分文走在大街上想要寻死…… 一桩桩一件件，和他擦地这件事根本没有可比性。 于是乎，她越发的鸡蛋里挑起骨头了。 地上的一根头发，一点碎渣，都能够成为她爆发的原因。 “方利民，你看看你擦的地，一点都不干净！” “方利民，连地都擦不好，你还能做什么？” 面对她的恶语相向，方利民说不难过都是假的，但这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是他把曾经天真烂漫的小姑娘变成了坚强无比的女强人。 其中酸楚，即使她不说，他也能猜到一二。 他咬牙坚持，她提出不满的地方，他立刻整改。 得擦一遍不行就擦三遍，碗刷两遍不行就刷六遍。 齐慧见他这副模样，心又软了起来。 他毕竟上了年纪，每天做这些事情，一个用力过猛，他倒下了。 齐慧方寸大乱，连忙将他送到军区总医院。 医院检查后，齐慧才知道，他的膝盖在之前的任务中受过伤，做过膝盖置换，根本不适合长期大量运动。 齐慧红了眼，责怪他不告诉她事实。 方利民笑了笑，他不想用苦肉计博得她的同情，只想让她看到自己的真心。 即使疼痛能忍，他还在安慰她：“慧慧，我没事，休养几天，我还能给你打工。” 齐慧抹了一把眼泪，心平气和地和他谈了谈。 “利民，我们都这把年纪了。半截身子埋进黄土的人，前尘往事一笔勾销吧。我很喜欢现在的生活，不想让别人来打扰。” 她心中不感动是假的，但她早就告诫过自己，心疼男人是自己苦难的开始。 她苦过两次，不想再苦第三次。 方利民愣神，心里的痛远比身上的痛更加难以忍受。 “慧慧，我知道我对你的伤害，用我的余生都不能弥补。但我想尽一份力，我对你还是有感情的。” 他从始至终都没有忘了齐慧，不然也不会位高权重，孤身一人。 他本可以调回京都，继续升级，但由于他婚姻状况一栏一直显示单身，组织认为不成家不利于稳定，所以便一直没有提拔。 他对这份感情的牺牲，不是没有，而是和齐慧比起来，根本不值一提。 齐慧叹了一口气：“利民，放过我吧。也放过你自己。我不反对孩子和你来往，但是我不行，我过不去心里的那道坎。” 方利民心中苦涩，终究是自己对她的伤害太深了。 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他看不得齐慧苦苦哀求，木讷地点了点头。 齐慧咬了咬牙：“以后在街上遇见，我们就当陌生人一样吧。” 随后，她起身离开。 方利民直直地盯着天花板，仿佛置身冰窟，血液凝结，冷得喘不过来气。 自此，他再也没有见过齐慧。在医院休养后，搬进了京都的干休所。 这里至少离她近一些，能够打听到她的近况。 齐慧也偷偷打听过他的情况，得知他被组织安排得很好，悬着的心也就放下了。 二人井水不犯河水，没想到这么快又能再相见。 方利民看到她的第一眼，手不自觉地攒起拳头，心脏怦乱跳。 但他信守承诺，二人就像陌生人一样。 方瑾年认识他，想要向前打招呼，被齐慧拉了回来。 很快，工作人员为方利民量完了尺寸。 方利民选了一匹深色的布料，样式选了新式中山装。 他身板笔直，一直穿军装，穿中山装褪去了一半的威严，更显成熟稳重。 “这个料子和款式真的很适合你啊！” “谢谢，一共多少钱，我先给您交定金。” 方利民在前台付款，齐慧坐在等待区的沙发上，其他工作人员正在为方瑾年量尺寸。 “一共是三千百块。定金您先给五百就好了。” 工作人员紧盯着方利民的表情，见他神色没有异样，心中舒了一口气。 暗自佩服自己识人的能力，眼前的方利民，为人客气，气质出众，而且独自一个人来的。完全符合小肥羊的标准设定！ 齐慧抿了一口茶，听到价格的时候差点把茶喷出来。 这里定做西服的价格大概在一千块左右，料子选最好的，价格也就是一千五百块。 他们可真敢狮子大开口，三千块百块，普通工人小半年的工资。 更让齐慧惊呆了的是方利民不仅没有反驳，反而乖乖掏钱，不停地谢谢。 什么工作人员辛苦了，麻烦你们快一点，他着急要穿。 工作人员一个一个脸上笑得像花一样，跟他保证肯定最先做他的衣服，三天之内就让他拿到成品。 方利民准备拿卡消费，齐慧站起身：“慢着。” 双方交接卡的动作停在原地，齐慧眼疾手快地替他把卡抽了回来。 “我记得你们店里有明确的标价册子吧。这个料子多少钱，定制款式多少钱，上面写得清清楚楚。麻烦您拿出来看一下。” 齐慧的态度不太客气，但见她后面跟着两个身材魁梧的保镖，他们暗知，这位客人也不是他们能得罪起的。 只恨半路杀出这个程咬金，打乱了他们宰羊的计划。 他们站在原地没动，仿佛是无声的抗议。 方利民惊讶齐慧会站出来为他讲说话，她都明确表示价格有问题了，他还有什么不懂的！ 当即表示，他要求看价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