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意马
“李斯年！”这声音犹如娟娟泉水般沁人心扉。 李斯年回头一看，窦怀妍不知是什么原因从大堂追了出来。她来到李斯年面前露出一脸歉意地微笑，说道：“李斯年，怎么？生气啦？” 窦怀妍直呼他的姓名不仅没有让他感觉别扭，反而让他觉得很自然。 “怀妍姑娘，有什么事儿吗？”李斯年虽然因为窦怀妍刚刚在大堂里对自己的无视以及对邵卿的殷勤而感到不爽，但是他还是装出了一副彬彬有礼的样子微笑着看向窦怀妍。 窦怀妍撇了撇嘴，面带笑意说道：“刚刚我是逗你玩儿呢！你别在意啊！” 李斯年微微地点了点头，说道：“怀妍姑娘多虑了。在下的确是身体有些不适，所以才如此匆忙离开。” 窦怀妍撅了撅嘴，有些不满地嘟囔道：“小气鬼！” 见到窦怀妍的小女儿态，李斯年心中不禁一荡。此时的窦怀妍在李斯年的眼里就是那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耀秋菊，华茂春松的洛神。她的一颦一笑，似乎都能勾起李斯年内心的波澜。无论何时，她的姿态都是那么温文优雅，神情都是那么柔美和顺，举止都是那么娴静可人。 李斯年的目光有些呆滞地注视着窦怀妍那张明眸善睐，靥辅承权的容颜，所有心头的苦涩和烦恼似乎一下子都烟消云散了。 窦怀妍也感受到了来自李斯年的炙热目光，她微微地抬起头，两人顿时四目相对，无语凝望。李斯年内心开始有些火热起来，窦怀妍这种含辞未吐，气若幽兰的气质将李斯年迷得神魂颠倒。 两人不知相望了多久，才缓过神儿来。窦怀妍的双腮已经灼若桃花，羞若海棠了。她低着头，感受到自己的心跳不断地加速，竟把想要对李斯年说的话都忘得一干二净了。 “怀妍姑娘，那个……”李斯年觉得现在的气氛有些微妙，他说不出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但是却能看出眼前的这位伊人似乎对自己产生了一些别样的情愫。 而窦怀妍心中不断地质问着自己今天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会如此紧张？就算见到了仰慕已久的邵卿也都没有觉得如此紧张和激动。她努力地平复了一下心中的波动，然后轻轻地吸了一口气，抬起头，声音柔和地说道：“李，李斯年，那个，谢谢你！” “嗯？谢我什么？”李斯年有些疑惑。 “就是，谢谢你帮我大伯报了仇！伯娘已经把有关于你的事情都告诉我了。”窦怀妍的眼神中似乎带有一丝欣赏，也带有崇拜，更多的是一种难以描述的情愫。 “哦！这样啊！哈哈哈，那个，这都是我应该做的，也没什么啦！”李斯年傻笑着，正了正衣襟说道。 两个人又无语相持了片刻，窦怀妍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一般深深地吐出一口气，眼睛有些慌忙地闪躲着说道：“李斯年，你真勇敢。我，我……” 听到窦怀妍这么说，李斯年顿时心花怒放，今天这是怎么了？这丫头竟然对自己如此青睐。他见窦怀妍羞赧得无法开口继续说了，于是急忙给她解围道：“怀妍，谢谢你的称赞。我那么做，也是为了让你注意到我。虽然我没有正卿大人那么优秀，但是，我可以做得越来越好，只要能让你开心！” 听了李斯年的话，窦怀妍顿时羞得无地自容了。急速的心跳让她感觉有些晕眩，不过她还是提起精神，心说，他这是在和我表白吗？这也太唐突了，他怎么能这样？我，我还没准备好呢！怎么感觉有点儿晕？不行，不能晕倒！如果晕倒了，那就太丢人了！ 很快，窦怀妍就稍微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对李斯年小声说道：“李斯年……”不过刚一开口，她就再次觉得那种莫名的兴奋引起的晕眩感涌上心头。窦怀妍也顾不得自己的神态是否狼狈了，她闭上眼睛对着李斯年大声说道：“李斯年，我讨厌你！”然后就立即跑入了内府，不见了踪影。只留下了目瞪口呆的李斯年一人傻傻地僵在了那里。 为什么？怎么又突然讨厌我了？刚刚不是还觉得我很勇敢的吗？难道我刚才表达得太直白了？所以让她心生了厌恶？ 李斯年怎么也想不明白窦怀妍的转变为什么如此之快，刚刚被抛到九霄云外的郁闷之感再次在他的内心中由然升起。他望着窦怀妍消失的方向轻轻地叹了一声，然后转身走出了窦府的大门。 回到了驿馆的李斯年躺在榻上回想着今天发生的事情，不过无论他怎么苦思冥想，他都无法理解为什么窦怀妍突然改口称讨厌自己。他苦恼地揉了揉太阳xue，自顾自地嘀咕道：“姑娘家子这是莫名其妙！” 此时的李斯年哪里还有前几天那种杀伐果断的气势了。其实，李斯年的这种年纪就应该是这个样子，然而自从他被那可恶的命运所迫，决定独自来到京师出仕为官的那个时候开始，他的内心就已经渐渐地成熟起来了。 在经历了失去至亲的悲伤和自责后，他又经历了生死存亡的考验和体验到了人情的冷暖，这也让他的内心变得比同龄人更加成熟，也更加坚强。而他的那些心狠手辣，都是用来对待敌人的。只有在面对至亲和心爱之人时，李斯年才能变回原来的自己。 不要以为这很牵强附会，在古代人的观念中“命理”这个东西是十分玄妙且使人能够深信不疑的。所以古代才会有所谓的因为“克夫”而被嫌弃的妻子，因为“克双亲”而被抛弃的孩子，因为“克”这“克”那，而被人歧视，被人唾弃，甚至被人杀害的苦命人。 不过，李斯年不会在乎，因为他的信条中就已经将掌控命运列在了第一位。掌控命运是什么？就是自己的命运自己做主，不相信所谓的上天安排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