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石坛
吴忧并没有在驿站中盘桓多久，向酒家老头辞别后便上路了。 站在两条古驿道的分岔口，右边是一条康庄大道，路面上足迹斑斑，车轮轧过的印记驳杂，所谓的‘生路’亦不过就是人们所常走的路而已。 古道西风，夕阳西下，茫茫旷野，芳草萋萋，显得是那么的古朴和苍凉，他没有选择御空飞行，想来是被这沿途的古道遗风所吸引。 偶然能遇见三三两两结伴赶路的行人，他们大都是从荒原中归来，有旅人，有车马商队，亦有一些步行的修士。 一路向东北而行，沿途有破败的凉亭矗立，被岁月的风沙淹没的古建筑群时不时地出现在视野中，不过那些村落大多都早已没有了人类居住。 一条破旧的古道，行在其间，纵然没有华丽的景色，但能感受到，它是这片南域风情的缩影，亦是沧桑历史的不断延续… 很快，吴忧深入到了荒原之中，南域的土地大多贫瘠，一年四季鲜有雨水，但地势却是极为坦荡开阔。偶有高耸的山峰矗立，也是巨石横陈，突兀而立。远没有北域的峰青谷翠，绿意盎然，连天地间的灵力都似乎要稀薄不少，想来被北域之人称为南蛮之地也一点也不为过！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眼前的蜿蜒古道越走越窄，到了最后几乎已经看不到有行人涉足的痕迹，但如同羊肠一般的古道并没有就此消失，不到一丈宽的古道蜿蜒曲折地通向不知名的远方，也不知道那终点究竟是哪里！ 吴忧走到一片突起的高地上，想要确认前路的具体方向，此刻夜幕刚刚落下，天地间光线暗淡，一片昏沉，远方天际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升起了一层淡淡的云雾。 当夜幕彻底降临的时候，辽阔的荒原突然变幻了颜色，天地之间陡然呈现出了一片红褐色，看起来冷硬而枯寂，入眼更是一片荒凉与空旷。 “怎么回事…”吴忧突然感觉到了四周的变化，眉头不禁皱了皱。 一望无垠的红色大地，变得幽远而死寂，没有一点生命的迹象，就在这时，他隐约看见，远处迷蒙的缭绕的地面上零星地矗立着一些巨大的岩石，犹如一座座陡然从地面上升起的墓碑。 没过多久，那些巨大的岩石群中，凭空出现了一座突兀的石坛，上方五色霞光缭绕，在迷蒙中若隐若现，异常地玄幻飘渺，如同海市蜃楼一般。 吴忧心有好奇，身形化作一道神虹，飞临到那片天空之中，从上俯瞰而下，这座石坛确是真实存在的，它占地范围极广，皆由巨大的岩石堆砌而成，形似浑然天成。 本应高高耸立在地面上的巨大祭坛几乎有一半都在淹没在了沙土之中，像是长年累月地被风沙侵袭过，很显然并不是刚刚才出现的。 吴忧降落而下，落在一块巨石上，发现石坛四周还掩埋着不少玉块与奇异的石板，皆古意盎然，神异无比。 他伸手一点，一团金光一闪而过，扫去其上的沙土，赫然发现无论是玉块还是石板上都刻有极其玄奥的古字，不过在风沙的侵蚀下早已面目全非，辨认不出来其中的意思。 “这历经了无尽岁月的五色祭坛像是上古先民所筑，为祭天而用，难道是想要召唤什么不成？”吴忧对于这石坛并不陌生，他曾经在一本古籍上粗略地了解过一二。 就在这一刻，吴忧突然感觉到了一股苍凉与久远的气息在石坛中流转，让人心绪一阵激荡，堆砌的石块上有五色光华在闪耀，四周陈列的玉块与石板突然变得晶莹剔透起来，上面刻印的古字全部闪烁出光华，整座石坛流转出一股柔和的光芒，像是即将复苏一般。 “咔擦咔擦” 碎裂的碎裂的声响传出，那一堆堆玉块与石板突然龟裂，而后冲出一道道光华，上面刻印的古字像是有了生命一般，全部冲了出来，浮现在虚空中。 “哧哧哧” 更多的古字闪耀着光芒，浮现在半空中，随后那些玉块与石板竟然在一阵微风中灰飞烟灭，所有刻印在玉块与石板上的古字全都摆脱了束缚。 “喀嚓” 破碎的声响再次传来，附近那些小型的五色土坛也有一个个古字闪耀而出，浮现在半空中。而与此同时，半空中那一颗颗闪耀着光华的古字凝聚在一起，竟渐渐形成一个巨大的八卦，一股神秘的力量震动而出。 这是一幅震撼姓的画面，那些古字与符号具有不可思议的力量，凝结在一起后显化成巨大的八卦图，笼罩在石坛的巨石上，像是百炼金精铸造而成。 “那是……” 此时此刻，半空中的八卦图中央又浮现出一个太极图，两个阴阳鱼抱中而居。在那个巨大的太极太八卦图周围，空间扭曲，光线迷蒙，与乾、坤、巽、兑、艮、震、离、坎对应的八卦符号先后发出光芒，像是一组神秘而又古老的密码在闪耀。 太极图中的两个阴阳鱼宛如两扇奇异的门户，不断颤动，缓缓打开一道缝隙，似连向遥远而未知的星空中。 光华不断闪耀，八卦的八种符号明灭不定，最终按照繁复的顺序变换多次后，终于同时全部亮起，发出夺目的光芒。 “轰” 一声沉闷的震动，太极八卦图中央的两个阴阳鱼缓缓打开，在这个过程中里面不时有星光闪耀，甚至看到了一条星空古路。 “吼” 一声高亢的龙吟突然响彻苍穹，震动山河，传遍大地，在星空古路的上空回荡，恍若真实，吴忧心中极为惊撼，这样的一副画面，他之前已经见过一次，那条上古神龙是在熟悉不过的了。 过了一阵，浩瀚的星空中，亮起无尽真实的灿灿辉光，星空古路在天际蔓延。最终，阴阳鱼真有如门户一般完全洞开，露出一座神秘的‘石桥’，如同一道天堑沟壑，横跨在星光闪耀的虚空之中，雾霭迷蒙，神光灿灿，也不知道通连向何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