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六章 林小雁作诗
夜晚，一轮圆月挂在空中，苏州大酒楼灯火通明，六百多名世家读书人聚集在此，参加一年一度的中秋文会。 三楼的窗户已经打开，众多读书人围在一起欣赏月色，一边喝酒划拳，一边吟诗作对，很是热闹。 在这其中除了读书人以外，也有不少来自世家的妙龄少女，她们穿着女式的书生服，把玩着折扇，学着读书人对月吟诗，有模有样。 一名女子在朗读一首诗时念错了字，立即引来一阵哄堂大笑，顿时羞红了小脸，然后摆出一副“故意如此”的模样，特地反过来考验大家。 林小雁也在其中，与世家少女们一起欢笑，一同吃月饼。 一名红衣少女提议说道：“姐妹们，我有一个不错的点子，我们各写一首诗，然后让大家互相推荐，选出写得最好的前三首拿给陆茂才点评如何？” “好呀好呀！前段日子我表哥一直拿我们女子说笑，认为我们没有他们男子有文才，今晚咱们就露一手给他们瞧瞧。” “要我说呀，林小妹是镇国夫人，诗词能力肯定远在我们之上，理应也要参加这个活动。”，一名黄衣少女略带讥讽的笑道。 “对，林小妹可是大名鼎鼎的镇国夫人，写出来的诗肯定也能镇国，说不定还能得到本届女子中秋文会的魁首呢。”，另一名女子不冷不热的开口。 许多少女立即向林小雁投去目光，有的人羡慕，有的人嫉妒，有的人则是轻蔑。 林小雁是穷苦出身，却得了一个诰命封号，不少女子又是羡慕又是嫉妒，有很多人想排挤她。 这是比较正常的现象，许多世家公子不容许寒门子弟比他们更优秀，世家少女是家族中的金枝玉叶，自然也不容忍贫穷的女子在某些方面压过她们一头。 林小雁冰雪聪明，自然看出了她们的想法，现在大家都跟着起哄，自然不好意思拒绝。 许多少女都在暗地里讥笑，等着看林小雁出丑的模样，一副十分解气的样子。 林小雁对此不以为意，随即笑道：“要说写诗作词，小妹其实也只是略懂一二，若有写得难看的地方，还请各位姐妹们指教。” “那我们就来比试比试，看谁写得更好。”，黄衣少女得意的笑道。 随即众女开始在案桌写诗，有人还在思考，有人还在寻找题材，还有一些人则已经写好了自己的作品。 林小雁望向窗外明月，低头沉思了少许，忽然间有了灵感，提笔写诗。 闲吟秋景外， 万事觉悠悠。 此夜若无月， 一年虚过秋。 写完之后就拿给了大家看，人群中顿时发出了一阵惊呼，对林小雁刮目相看，一致好评。 “前面两句倒也平常，不过最后两句却起到了画龙点睛的效果，具有强调感情的作用。” “此夜若无月，一年虚过秋，这两句才是这首诗的强调所在，中秋佳节如果见不到明月，的确是枉过一年中的秋季啊！” “林小妹，你这首诗写得真好，至少也有出县的水准了，要我看，你肯定能拿我们‘女子中秋文会’的魁首了。” “献丑，献丑了。”，林小雁并未得意，反而很是谦虚。 黄衣少女看完诗后，脸色变得有些难看，随后冷哼一声，“谁能笑到最后还不一定呢，等着瞧吧！” 很快，大家就推荐出了三首写得最好的诗文，其中就有林小雁的。 而此时，陆鸣正在窗户边赏月，左手端着酒杯，右手拿着月饼，与世家读书人谈笑风生。 “今晚的月色不错啊，我来苏州三年，都没有见到像今天这样的月景。” “月到中秋分外明，这句话果然一点也不假。” “不过话说回来，陆茂才今晚不打算作诗，真是让人非常扫兴啊。” “写诗以后有的是时间，不过今晚总得让陆鸣兄歇会儿吧？” “哈哈，一句玩笑而已，不必当真。” 陆鸣只是笑笑，然后继续喝酒。 这时，一名读书人挤进来说道：“陆鸣兄，林姑娘带着几位世家小姐找你。” “林小雁？她不是参加女子文会么，怎么跑到这边来了？”，陆鸣问道。 “是这样的，那些世家女子新作了几首诗，想拿给你点评一下。” “这倒是有趣，我还从未见过女子写的诗，快快有请。” 陆鸣说完之后，人群里立即让出了一条道路，让她们过来。 林小雁带领五名少女缓缓走来，对陆鸣微微施礼，“见过相公。” “见过陆茂才。”，少女们一同行礼。 “大家不必多礼，快快请起。”，陆鸣微笑说道。 林小雁说道：“今晚中秋文会，我们几位姐妹特意选了三首诗，想请你帮我们点评一下。” 陆鸣点头表示同意，其他读书人也都靠拢过来，对此也很是好奇。 人群中的赵峰讥笑说道：“女子作诗，不过如此，陆茂才不在文会上写诗，反而指点几位女子，兴致还真是与众不同。” “赵兄，话可不能这么说，女子虽然不能获得文位，但也不能够因此而贬低她们。”，陆鸣说道。 “可无论女子写诗再怎么好，同样也没什么用处，不看也罢。” 陆鸣微微一笑，没有说话。 左边的黄衣少女上前一步，递上了她写的诗，笑道：“请陆茂才点评。” 陆鸣接过游览片刻，然后说道：“这首诗用词太过于直白，显得过于单调，缺少了一些情感在其中，以出县为标准，十分之内我只能给六分。” “多谢陆茂才。”，黄衣少女面露失望之色。 陆鸣接着看第二首，随后眼前一亮，“意境不错，但还欠缺了一些火候，稍加努力必能出县，八分。” 接下来，陆鸣看第三首，也就是林小雁写的。 “好！这首诗已经出县，无可挑剔，十分！”，陆鸣赞道。 林小雁顿时无比欣喜，小脸上流露出了一丝得意之色。 “你说什么？有女子写了首出县诗？不会吧？” “开什么玩笑？她们才读过几本书，就能诗成出县了？” “让我看看，让我看看！” 许多读书人立即挤过来看诗文，随后发出一阵称赞。 “啧啧，不错，不错，没想到真的是一首出县诗。” “好一个‘此夜若无月，一年虚过秋’，就凭这两句足以胜过一般的出县诗，不过我很好奇，这首诗到底是哪位姑娘的作品呢？” “是林jiejie写的作品。”，一少女指着林小雁回答。 “这首诗是小雁……你写的？” 陆鸣最是吃惊，有些难以置信。 林小雁看到这么多人投来目光，顿时有些害羞起来，默默点头。 “哈哈……原来是茂才夫人写的，果然是巾帼不让须眉，佩服，佩服。” “林姑娘当真是奇女子，陆鸣兄能得如此贤妻，真是让人好生羡慕。” “就是，就是啊！连我都恨不得嫉妒陆茂才了。” 许多人赞不绝口，但是陆鸣却有些厌恶，因为这些夸赞过于浮夸，有一种阿谀奉承的感觉，这是陆鸣最为讨厌的。 陆鸣暗自记下这些人，决定以后跟他们少些交往。 只有少部分读书人并不点评，而是几个人围在一起讨论这首诗，按照出县的标准来说，的确是非常难得的佳作。 陆鸣把诗还给林小雁，笑道：“真看不出来，你的诗文水平在女子中也出类拔萃，真让人刮目相看了。” 林小雁微微昂首，开玩笑的说道：“我爹可是江县书生，在父亲的熏陶下从小就对诗词耳濡目染，当然得到了我爹的一点真传。” “哈哈，言之有理。” “怎么样，我今天表现还不错吧？你是不是应该奖励我一下？” “还得要奖励啊……” 陆鸣思考了一下，然后从桌上拿起一小份月饼，笑道：“那就奖励你一份苏州最有名的‘苏华月饼’。” “谢谢相公！” 林小雁高兴的接过月饼，然后小尝一口，立即喜道：“这月饼好香，真好吃，回家的时候记得给我带一盒，我先走了。” 说完之后，就与世家少女一同返回她们的文会场地。 赵峰忽然说道：“要我说啊，连林姑娘都在文会上作诗了，陆茂才如果还藏着捏着，似乎有些说不过去吧？” “没错，没错，陆茂才也要写一首诗，给我们助助兴。” “周大人举办这个文会，请的可不是只会吃月饼的读书人！”，赵峰说道。 许多人立即面露怒色，向那些人投去了狠厉的目光。 “既然赵兄都把话说到这里了，那小生只好献丑一番了，不过今晚缺了点灵感，恐怕写不出鸣州之作了，我就尽力写一首达府的作品吧。” 陆鸣说完走向案桌边，其他读书人立即跟上，很是期待的模样。 片刻之后，陆鸣酝酿完毕，提笔写诗。 暮云收尽溢清寒， 银汉无声转玉盘。 此生此夜不长好， 明月明年何处看。 诗成才气跃动，达府佳作！ 赵峰见此情景立即讥笑道：“堂堂茂才竟然在中秋文会写出一首达府诗，也不怕被人笑话？我都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