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好戏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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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沈清歌的桌案上便出现了一张院子里所有人下午去向的记录，沈清歌拿着薄薄的一张纸，坐在书案前，借助着烛火的光静静地看着。她的面色平静，看完后连眉头都没有动一动。 “小姐，要不要想办法把这些人除掉？没想到这小小的院子里才十个人，居然有那么多是别人的眼线。咱们从江南带过来的人居然只有一个伺候茶水的丫鬟和外面那些人没有牵连！”紫菀还是沉不住气了，小姐让她关注那些人的动向的时候，她还想着总有那么几个自己人的。却没想到，一番跟踪下来居然是这样的结果。 “我一个凭空冒出来的表小姐不住在客人住的厢房之中，而是一个人一个院子。不但如此，还住在这府中除了老夫人的紫薇院外最好的院子里，你觉得那些人会不有所行动吗？”沈清歌笑得高深莫测。 其实今天的结果，她早就料到了。她之所以让紫菀借助今天的事情，对这些下人进行调查，一来是要查清楚韩氏在她身边安排的其他人，二来是摸清楚剩下的人中背后的主子都是是谁。对于除掉这些人，她并没有什么心思。何况，这些人哪里是除得干净的？放这些人在她的身边，她安心对方也安心，何乐而不为？ “怎么说都是一家人，这些人也太过分了！等到老爷进京后，咱们就搬走！没想到这个府里这么黑暗，就像是会吃人一样！”紫菀眼眶都红了。 重生一世，沈清歌看开了许多。要是上一世她知道了这些情况，还不要闹个天翻地覆？但其实，很多人对她并无恶意。恒昌侯府已经算的上是难得的清净地方了，更吃人的地方她沈清歌都经历过。 “好了，要是没有顺风耳千里眼，你让我那些舅母们怎么能及时应对呢？这些人我们看牢些就好了，别生气了，生气可是要变老的！”沈清歌无所谓地笑了笑，“你也说了，等父亲到京，我们就要搬出去了，在意这么许多干什么呢？平白地给自己增添烦恼。” 许是被沈清歌的话宽慰到了，紫菀的神情好了很多。她又打起了精神，兴奋地对沈清歌道：“奴婢特意观察了紫苏，她没有和任何人联系。总算是有了几个能用的人了，以后小姐也不用提防着她了。” 沈清歌将手中的宣纸放在书案上，眉头皱了起来，“可是……我这心里总是不安。总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被我漏了一样。我现在还不敢完全相信紫苏，你还是继续给我盯着她吧。” 虽然到现在紫苏的表现都没有任何的问题，但沈清歌总是不敢放下心来。总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劲，按道理来说，外祖母齐氏敢放在身边的人肯定是调查的清清楚楚的了。可沈清歌就是对紫苏有隔阂，这是一种遇见危险的本能。 “嗯，奴婢会盯着她的，小姐放心吧。”紫菀恨不得拍着胸脯对沈清歌保证。 沈清歌一见时辰不早了，便离开了抱厦，回内室歇了下来。 第二日一早去给外祖母齐氏请安，人还没走到上房，就听到里面传来韩氏亢奋的声音。沈清歌挑高了眉头，眼中闪过一丝兴味。看来又有什么好玩的事情要发生了，希望这件事不要少了她的参与才是。 将身上的狐裘交给紫菀，沈清歌带着紫苏走近了齐氏所在的上房。里面一片热闹，韩氏正叽叽喳喳笑着说是什么。沈清歌没完全听清楚，只听到赏花两个字。而后她整个人就僵在了原地，记忆如同潮水一般朝她扑面而来。 韩氏看到了沈清歌，眼中闪过寒芒，笑容却更加的灿烂，她迎了上来，拉住沈清歌道：“清歌啊，你快来，我们正在说你呢。” 沈清歌一个激灵清醒了过来，她垂眸盯着韩氏抓在自己手臂上的那只手。那双手保养得宜，手指纤长，肤色白皙，整只手柔弱无骨。可就是这样一只手，将她送进了地狱。这只手上沾满了她沈清歌的鲜血，历史再来一次又怎么样？她沈清歌反正死过一次了，还会怕她们？ “不知道小舅母在说些什么？和我有什么关系？”沈清歌脸上保持着得体的笑容。 “你小舅母说韩家大小姐举办了赏梅宴，邀请你们几个去散心呢。”三舅母林氏给沈清歌解惑。 沈清歌脸上的笑容再也挂不住，慕衍晋的手终于伸向她了吗？上一世，她就是在韩家大小姐韩釉举办的赏梅宴上被被误闯入韩府的流氓轻薄，而后被慕衍晋英雄救美的。那个时候的她真傻，韩家作为一个国公府，怎么会随随便便被一个流氓闯入？还是在自家嫡长女举办赏梅宴这样重要的日子？ 不过她那个时候还真的是很土包子没见过世面，一个慕衍晋就让她迷乱了双眼，觉得他哪儿哪儿都好，一颗心都扑在了慕衍晋身上。韩家的人还真是每一步都计算的很好。 “清歌，来外祖母这里坐。”齐氏朝着沈清歌招手。 沈清歌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到齐氏身边坐下，她主动倚到齐氏怀中。当历史再一次重演的时候，她真的是满腔的悲愤。 “你想去吗？你身子还未大好，不去也没什么。”齐氏问。 同样的话再次听到，沈清歌听明白了这里面的意思。齐氏一向是看不上韩家的做派的，她可不认为韩家邀请她去会有什么好心。齐氏这是在给沈清歌找理由推脱。 不去的话，同样可以避免掉那些事情的发生。但是这样就能改变慕衍晋那个唯利是图的小人对她的算计了吗？更何况，杀子之仇，弑亲之痛，就这么白白的忘掉吗？就要轻易地绕过那些人？她绝对不允许！ “清歌想去。”沈清歌继续笑，笑得无懈可击，那黑色眼眸一片清冷，将所有的人都印在了里面，“我来到京城还没出去转过呢，趁着这次机会，也好出去多认识些人。外祖母你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