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冰释
清晨，戚绪与往常不同地走在室女八番男子宿舍里，只是她并不是漫无目的地闲逛…… 在一扇门前停住，戚绪整了整衣装，并做了个深呼吸后，她轻轻地推开了房门。 “直矣……” 戚绪探头进去，随即愣住了，房中明明只有一张桌子，一口柜子，一张床和一些衣物、书，却总能摆在让人不舒服的地方，简而言之就是一个“乱”字。而这房间的主人却依旧安如泰山的睡着，要是换做戚绪的，在这房间里可是一天都呆不下去的。 面对这样的情况，戚绪双手叉起腰，无奈地叹了口气，随后便开始替直矣收拾起了房间…… 将最后一件衣服叠好放入衣柜，戚绪环顾四周，满意的笑了笑。可当目光划到还在呼呼大睡的直矣身上时，戚绪的好心情指数立即下滑了。 戚绪缓缓走到直矣床边，不得不佩服他，自己都打扫过房间，并发出了这么大的动静，他却还睡得这么安稳…… 看着直矣的睡脸，戚绪慢慢俯下身子，本来她还想要叫醒直矣来着，但看到直矣那香甜的睡脸，戚绪止住了叫声，并用手指去轻轻戳了戳直矣的脸蛋，而直矣似乎有所感应，随即缩了缩嘴。 “你只是睡觉的话，到也不是那么讨人厌呢。”戚绪微笑着念道。 “嗯……”直矣突然喃喃梦呓起来，“……戚绪……” 戚绪没想到自己名字竟然会在熟睡的直矣口中出现，一时间显得有些手足无措，小脸不禁微微发红，直到听到直矣的下半句…… “……老太婆……去死……” 戚绪听完整句话，又羞又怒，先前的情感瞬间被抛至九霄云外。不过她毕竟是来和解的，所以也不好发作。 戚绪压制住微微上涌的怒气，轻轻地摇晃着直矣：“直矣，快醒醒。” 经过一番折腾，直矣徐徐睁开半只眼睛，含糊道：“原来是戚绪啊。”说完便又睡去了。 戚绪无奈，只得继续去摇直矣。而直矣还是和先前一般半睁着眼睛含糊几句。但戚绪却依旧不停地摇晃着直矣，势必把他叫醒。 直矣被摇得无法安睡，抱怨道：“戚绪，你再这样摇下去，当心皱纹越长越多。” 戚绪先前就怒气未消，现在又听到这么一句，怒气更盛。于是没了刚才的耐性，想都不想就直接朝直矣一拳打去。 “啊——！”直矣发出一声惨叫，捂着胸口坐了起来。 看来动手比动口来得有效，然而此时的直矣和戚绪都还不知道，室女八番队的生物闹钟就由此诞生了。 “你下手怎么这么重，我身上的伤还没好呢。” “我下次注意就是了。” “你还准备有下次啊！”直哉无奈道，“话说，你怎么不敲门就进来了。” “我……”直到此刻，戚绪才意识到自己确实连门都没敲就进了直矣的房间，于是道，“……的确没有敲门，不过就算我敲了，也不见得你就听得见吧。” “听不听得见是另一回事……” “不过你这睡懒觉的坏习惯可得改一改了。”戚绪难得机灵的将直矣的话给打断了。 直矣显得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我要在这和你讲清楚这不是习惯，这是我的兴趣爱好。” “哪会有这种兴趣爱好的。” “以前在幽溟苑，总是有很多时间剩下来，我又不像其他人那样利用的起来，于是那些时间就被我用来睡觉，开头只是单纯为了打发时间，但慢慢的我发现了其中的美妙，再后来就变成了爱好。”直矣解释道。 “看样子，你在那里也像现在这样……”说着戚绪露出了恻隐的表情。 “好了不提这个了，你今天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听到直矣问起这事，戚绪于是摆正姿势道：“谢谢你昨天救了我。还有……对不起，我误会了你。” “道谢我接受了，不过道歉……你昨天不是已经说过了吗？” “我这声对不起，不单单是因为昨天，更是对之前。昨晚我冷静的想过了，我也有很多地方故意针对你了。” 直矣没想到戚绪会为以前的事道歉，于是挠了挠头：“之前的事过去就算了，而且我也得向你说声谢谢，昨天要不是你，我可能已经被那蚁妖压扁了……多谢了。” 俩人相视一笑，便已算是和解了。 “戚绪，其实我还有一个问题想问你。”直矣道。 “什么问题？” “我们鬼界怎么会有妖？妖难道不都在妖界吗？” “这些问题，在幽溟苑难道没学过吗？”戚绪疑道。 “开头我倒是认真听讲的，只是后来吧，小憩成了爱好，有些时候就是忍不住……”直矣有些尴尬道。 直矣的回答使得戚绪感到有些诧异：“这些你都不知道，还真亏你能通过考试。” “这种考试不还能打小抄来着。” “你作弊！”戚绪倒是被直矣这话吓了一跳。 “嘘，别让别人听到了。”直矣做着噤声的手势道，“那些我不感兴趣的我怎么可能会去记呢，不过我现在是真的对这个感兴趣了，你就和我讲讲吧。” “那好吧，我就给你好好讲一下吧。”戚绪无奈地叹气道，“我们鬼界与妖界本处于两个不同的空间，虽然没有之间没有通道，但这两个空间之间却存在着很多空隙，而一些妖则能凭借着自身的强健，强行穿过空隙来到鬼界。” “那只蚁妖就是那样过来的？”直矣问道。 戚绪思索片刻后，道：“我想那只蚁妖不是这样过来的。听统领说，那种程度的妖还远达不到能只身跨越空隙的水准。” “那它是怎么来到鬼界的？” “大概是二十年前残存下来的。” “二十年前？残存？”直矣充满疑问道。 “这么重大的事情，你难道一点印象都没有吗？”这次轮到戚绪好奇了。 而直矣却只是摇了摇头。 虽然很好奇直矣为什么会对二十年前的事没有印象，但戚绪还是得讲下去，于是她收起了疑惑，继续道：“直矣你应该知道，我们鬼界的魂魄对妖来说是增强力量的极佳补品。而我们鬼界有魂魄上亿，但妖界却没有。显然，他们是不会放过我们鬼界这块肥rou的。不过好在二界之间的空隙不是那么容易穿过的，我们这里才没有妖物横行。 但是妖界也不会这么轻易的放弃，于是他们用了好多年的时间积攒力量，在一定时间里，强行将空间空隙撑大，然后率领妖界大军一举进犯。几万年间，他们不断地打开空间空隙，进犯我们鬼界，虽然我们每次都成功击退妖界，但我们也是损失惨重。毕竟对我们来说，妖界几乎全员皆兵，而我们鬼界能战的也只是部分而已。 而最近一次的进攻就在二十年前，那次的妖类特别强大，数量也是史上最多的一次。我们损失近一半的兵力，才勉强把妖类赶回妖界。就是黄道十二星辰也有多名统领战殒，直到现在，统领一职还有很多空缺。而我jiejie也……” 说到这，戚绪突然顿语了。 “你还有jiejie？她……怎么样了？” 戚绪露出哀伤的神情，缓缓道：“我jiejie在二十年前去执行一项前往妖界调查的任务后，就再也没回来过。” 看着戚绪露出这样的神情，就算先前有诸般矛盾，直矣还是有些不忍，于是叉开话题道：“那击退妖界之后呢？” “之后……我们鬼界就出现了空前的衰落，鬼守的数量也是一路锐减，而鬼界上层为确保兵力以防妖界再攻，便派出大量的寻士去寻找鬼力潜质强的魂魄，让他们去幽溟苑学习，使之成为战力。” 这时，直矣突然想起当初自己遇到的那个黑衣人，他不会就是寻士之一吧…… “那你也是从幽溟苑毕业的？”直矣继续向戚绪问道。 “算是吧……当时因为人手不够，我便在未通过所有考试的情况下提前毕业了，而我也是在那时才知道jiejie的事……” 说到这里，戚绪像被触到了点，打开了话匣子：“……我和jiejie是孤儿，我不仅仅把她当做jiejie，更把她当做母亲……她要我和她一起去幽溟苑，能更好地照顾我。只是我与她不同，她更有才华，早我好多年就从幽溟苑毕业了，而我却迟迟没有成就。不过她在成为鬼守之后，却还常常来看我，即使工作再忙……我拼命的学习，也只是想早点和jiejie一起……” 戚绪不停地说着，将心中憋了许多年的话一句句地讲了出来，而直矣也没再做任何提问，只是默默地听着…… 或许是为了防止金水月和其他人的担心，这些话她从来都没对人说起过，只是默默地埋在心里……而今天，在直矣面前，她脱下了假面具，或许是他俩在有些地方的相似，又或许是她觉得直矣值得倾吐，总之戚绪说了很多、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