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深深的无言 下
“你或许是没有过过那种过年的时候身上不到一百块，连两顿饭都吃不起的日子，你要是过过的话，就不会这么说了….” “我们三兄妹中，你是最幸运的，你这样说我觉得不对，因为你走的时候，起码已经十五六岁了，而我还是个七八岁的小孩子，meimei更小，你当时已经有养活自己的能力，meimei又有人领养，而我呢？不要说你那种身上不到一百块的日子，我不知道有多少个过年的时候，一分钱都没有的时候，别人家都在吃团圆饭的时候我却在满大街的捡垃圾，找吃的，如果你非要用金钱权势来填补你心中的不满，那即使你成功了，又能有怎么样的意义？”没等我大哥把话说完，一听他说我没有过过他那种日子的我，一下子就火了起来，然后无情的打断了他的话。 我真的是不明白，从我见到他那天开始。 为什么他一跟我说话的内容，不外乎，就是他现在不如意，过得不好，然后再说觉得我有多成功。 这是我最想不明白的地方，我这样的人，往大街上一站，可以说根本没有什么人会多看我两眼，因为我太普通了，身上穿的用的，加在一起，还不到三千块，最贵的莫过于一部手机了，至于衣服裤子，都是一些地摊货罢了！ 所以我想不通我这样的人，在他的眼中怎么就成了暴发户的那种人？ 难道就是因为我开着一辆不是我买的车？就因为我身边的张伟，郁雪，花姐，莫安然这些都是有钱人？ 呵呵，现实，有时候，就是如此的可笑。 我从来没有想过，我自己的大哥，会跟我说这种话，难道这就是真实的人性？ 既然他都知道都能记住，自己过了许多穷苦的日子，就不能换个角度想想，我这个当年比他小，只能依靠捡垃圾要饭为生的弟弟，是怎么活到今天的，难道说就因为我现在的一切就能概括我过去一切的苦难？ 妈的，仔细想想，我现在终于相信了那句‘当你变得光鲜之后，永远不会有人在意你过去的苦难’的话。 “算了，我不想再讨论这些没有营养的话题，你等我一下，我下去重新拿茶叶！”泯了一口茶感觉有些淡了的我，说完便起身打开雅间的门，然后下了楼。 …………………… 我刚走到楼下的时候，这才发现，陈华筝今晚也在这茶社里，她见到我的时候，微微的楞了一下，然后放下正要收拾装盒的古筝，走到一旁立式的麦克风前，优雅与忧伤并存的对在一楼大厅中喝茶的人说：“今晚结束前，就让我为大家再唱首歌吧！” 陈华筝说完，伸手理了理挡住了她左眼的刘海。 在她挑起那挡住她左眼的刘海时候，微微的迟钝了一下，然后又重新放下。 由于角度的问题，我正好可以看清，所以在她挑起刘海的时候，我发现她的眼角，还有未干的泪痕！ 很快，当陈华筝从新用她那飘逸的刘海挡住了她那好像是哭过了的眼睛后，一旁的架子鼓手和乐器手等，就开始弹奏起梦然的《没有你陪伴我真的好孤单》，随后，整个茶社里便响起了陈华筝那忧伤且又富有女子知性美的嗓音：“城市的夜晚霓虹灯璀璨，点亮黑暗赶不走孤单，午夜和白天不停的交换，游走在街头一个人孤单，节日的狂欢情人的浪漫，所有的快乐都和我无关，无聊的工作，让人很心烦，我又想你了，你让人在哪端，没有你陪伴我真的好孤单，我的心好慌乱被恐惧填满，没有你的日子，我真的好茫然，整天就像丢了灵魂一般，我没有你陪伴我真的好孤单，我的心好慌乱不知怎么办，没有你在身边真的好不习惯，如果现在回头会不会太晚…….” 我不知道，是这首我无意间听过两次的歌曲很悲伤，还是，陈华筝的心此刻是悲伤的缘故，总之我在听着她那优美，忧伤的歌声入迷的同时。 我也清晰的看见，她双眼从清澈，变得茫然，痛苦，然后再到一片模糊，直到眼泪顺着她那白皙的脸颊，啪嗒啪嗒的滴落到能倒映出她影子的冰凉的地板上时，我才回过神来。 回过神来的我想，在杭.州这座城市里，除了我，今晚又多了一个伤心人！ 不过，不得不说，陈华筝的歌声，比她演奏的古筝还要美，当她一曲唱完之后，整个茶社都安静，然后再到掌声四起这点就足以证明她不俗的唱功！ ……….. “要不要一起喝茶，聊聊天？”拿了一盒铁观音的我，走到陈华筝面前问道。 “好吧！”抬起头来看了看我的她，擦了擦眼泪，然后点了点头。 “走吧，二楼雅间！” 不知道为什么，鬼使神差的我，竟然想跟陈华筝聊聊天！ “这位是？你哥哥还是弟弟？”走进雅间，见到我大哥的陈华筝，微微的顿了顿，她看了看我大哥，然后又看了看我，有些不确定的问道。 “我大哥！”我说。 “美女你好！请坐！”大哥招呼道。 “你好，我叫陈华筝，是在钱老板这里弹古筝的！”勉强挤出一丝微笑的陈华筝对我大哥点头道。 我一听陈华筝的话，眉头就微微的皱了皱，因为我来的时候没告诉大哥这茶社的事，现在陈华筝这么一说，以我大哥的那个性格，加上我前面的话，他肯定又会想我不告诉他是因为怕他有什么事找我帮忙，或者是怕他问我借钱一类的。果然，陈华筝的话说完，大哥脸上的表情，立刻快速的变化了一下。就跟他听见向涛跟刘艳两个人见到我的时候叫我钱老板的时候的表情一样！ 在我考虑是不是要解释一下的时候，陈华筝又把目光看向了我：“钱老板，谢谢你！” “什么？我有什么好值得你感谢的？”被陈华筝这突兀的一句谢谢，搞得有些莫名其妙的我不解的反问道。 “青木跟杨慧的事！”陈华筝回道。 “哦，你说他们的事啊？这有什么好谢的？算了，这些事都不提了，对了，你今天怎么回事？好像有些…….” “我跟我男友分手了！”没等我说完，已经知道我要说什么了的陈华筝打断我的话道：“所以，心情有些不好！” “不好意思…..” 听了陈华筝回答的我，真觉得自己说的话有些多余，因为，作为一个已经成年的男人，一看她表情就知道肯定是感情的上的事，自己竟然多嘴的一问，这不是摆明了让她的心里更加难受么？所以，我连那句‘不好意思’剩下的‘我不是故意的’几个字都卡在了喉咙上，硬是硬生生的给咽了下去。 然后悻悻然的给她倒了一杯茶。 …………… 不知道为什么，陈华筝来了之后，大哥就一直不说话。 加上陈华筝因为失恋的事，也不想说什么，最后，三个人，各自喝了两杯茶，然后散去。 我把大哥送到酒店之后，一个人来到了浙一医院，刚看完方婷，忽然我的手机收到了一条短信，短信是郁雪发来的，她问我有没有睡，没睡的话，想我过去陪她聊聊天，我看了看时间，本来有些困意的，可是想到莫安然，最终我还是答应了郁雪。 给她回了一条短信后，我便开着车，来到了之江路的滨江金色海岸的户外店门口。 刚停好车，一下车我便看见，已经换了一身黑色长裙，站在门口的郁雪，她一见到我，就对我说：“我想去江边走走！” “你看，对面的商城，就快全部完工了！”抬起头来看了看对面钱当江边的郁雪说道。 郁雪在说这话的时候，眼神之中闪烁着一种不舍的神情。 而我听了她的话，心里也不舒服，因为，我知道，商城建成之后，郁雪就得去对面的商城上班了。 “嗯，是啊，转眼，它就要建成了！”我暗自叹了口气，然后装作淡漠的移开了我那不舍的目光。 然而，我却并没有完全的将目光看向远方，而是用眼角的余光，悄悄的看了看站在我身旁的郁雪，她在听了我的回答后，眼神里有些失望，不过很快，她便略显牵强的笑了笑：“等它建成，我就要去对面上班了，以后………..” “走，我们去江边吃烧烤吧！”没等郁雪把话说完，感觉心里有些不是滋味的我，转移了话题。 此时此刻，我的心中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医院里的方婷，不知在何处的方菲，剪了短发的莫安然，还有此刻，穿着一身黑色长裙，披着一头秀丽长发，显得娴熟又温柔的郁雪，我的心，在颤抖。这几个女人，第一个因为我，成了植物人，第二个，因为我而离开了杭州。原本不应该有瓜葛的莫安然，却跟我有了一场灵魂的碰撞，而郁雪，这个我想得到却又害怕的女人，对我又一片痴情…… 对方婷与方菲姐妹的亏欠与愧疚，掺和着我与莫安然那灵魂的碰撞和对郁雪的喜欢。 正在折磨着我的灵魂！ 在现在这个时代，人们常说，一个女人的一生总会遇见许多个渣男，一个渣男的一生，也总会经理那么几个女人，男女之事，也不过就是床上和床下的关系，可是对我而言，却略有不同，因为，我有包袱，有来自心灵，来自灵魂，来自罪恶的压力与纠结。所以导致我现在既不敢去面对莫安然，也不敢对郁雪坦白。我怕到时候，曲未终时人散尽，又或者说…….我不想失去这一切，可是我又不是一个圣人….. 凌晨一点半，钱塘江边烧烤摊。 想着想着，不知不觉，我就喝了几瓶酒。 坐在我一旁的郁雪，见我一直喝酒不说话，于是便轻柔的问我：“你怎么了？” “没事，我就是有些莫名的不开心！”不敢直视郁雪那充满了爱意与关怀的眼神的我，随意的敷衍了一句，然后避开了她那清澈的目光。 “嗯…你没事就好…那个，钱萧，今天….莫安然跟我说，她很爱你…..”听完我的回答，点了点头的郁雪，忽然眼神一黯，然后轻咬着嘴唇，断断续续的跟我说了这么两句出乎我意料之外的话。就在我准备说点什么却又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的时候，郁雪又继续轻柔的说道：“她说，她爱你爱得很累，但是现在，不会放弃….。最后，她还问我是不是也爱你……..” “我没有什么值得你们去爱的！”没等郁雪把话说完，我便打断了她的话。 语气十分的生冷，强硬，同时也有一丝的心痛和无奈。 “钱萧……..”面对我一脸的冷漠，郁雪最终没忍住，最后再想说什么的她，只能咬咬嘴唇，然后低下头，接着，双眼布满泪花！ 面对郁雪的失落，失望，忧伤与眼泪，我的心就像被刀扎了一样。 可是我却不得不暗中握紧拳头，让指甲陷入rou中，然后让那钻心的疼痛令我自己保持冷静，强忍着内心那想冲上去抱住她的冲动，克制住自己的情绪，最后，陷入痛苦的挣扎里。说真的，我很想放下一切，然后上前去抱住郁雪，可是，我已经伤了三个女人了。再者，方婷的事已经在我的心中形成了一个永远也解不开的结，这个心结，最终变成了一把巨大的枷锁，死死的困住了我的灵魂与一切的渴望！ “郁….雪…..我….” 然而，就在我快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时候，抬头一看，不知何时起身的郁雪，已经走到了街边的路灯下正朝着我那间户外用品店走去….. ………………… 次日。 当我从浑浑噩噩的梦中醒来时，已经是上午的九点一刻了。 抬头看了看窗外灰蒙蒙的天空的我，习惯性的抽了一支烟，然后起床洗脸刷牙，给方婷留下来的那些花，浇了浇水，再向正在上班的向涛跟刘艳说了一下我今天中午不回来和一些关于淘宝的事情后，我便径直的来到了楼下的酒店。到了酒店门口给我大哥打了个电话，得知他跟大嫂两个人已经起床吃过早餐正在看电视后，我这才跟他们说我在他们的酒店楼下，不一会儿等他们下来后，我们便一起去了西湖。 “钱萧，你现在有空吗？”我刚带着大哥大嫂两个人到了西湖边，便收到了杜杰发来的短信。 一见到短信是杜杰发来的，我便皱了皱眉头，正当我在考虑该怎么回复他的时候，手机就响了。 “钱萧，能不能再借我五万块？”我刚一接电话，电话那边的杜杰便开口道出了他找我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