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决断

    ……光芒怎么会笼罩在自己身上？

    林昭有些想不明白，但那光芒冲刷过来，林昭确实感觉到了无穷的力量洒落在自己的身上。身旁的辛德拉，同样也是如此。

    “这是……力量！？”卡西奥佩娅和阿狸同样被太阳圆盘落下的金光照射，金色的光芒之中，无穷无尽的力量洗刷着他们的身体，充盈着他们的身体。

    卡西奥佩娅惊喜不已，感受着那无尽的力量灌入自己的身体之内，她连刚刚的惊恐都忘了，也同样忘了，恕瑞玛的意志，还有太阳圆盘的意志，意志都在敌视着她。

    “哈哈哈哈——如此强大的力量！都是我的！都是我的！”卡西奥佩娅高兴得快要发狂、激动得快要发狂，有了金光里面力量的支持，她终于有力气从地上跳起来，手舞足蹈，喜极而泣，“我终于……拥有力量了……更多的力量！更多的……”

    林昭回头看见卡西奥佩娅的模样，却只觉分外可怕。这飞升仪式之中，到底蕴含着怎样的可怕力量，才能让人发狂到如此地步？

    因为金光的接纳，林昭能够重新用符文能量感知的能力，感知着金光中的一切。而且因为这种近距离、近乎零距离的接触，他对金光之中的能量，感知得更加清晰。

    他有一点察觉到了，太阳圆盘笼罩下，所进行的飞升仪式的力量，并不仅仅来源于恕瑞玛、来源于太阳圆盘。在那之中，还有来自瓦洛兰大陆之外，穿过星空而来的，星界的力量。

    “外来者？”冥冥中有一个空灵至极的声音响起。那单纯的声音，就仿佛蕴藏着恐怖到了极点的力量，穿过林昭的耳膜，带给林昭无穷的压力。

    林昭不自觉间打了个寒颤。

    “这是什么！？”阿狸忽然发出一声惊叫，“我不要！我不要！”

    林昭怵然回头，却看到阿狸同样站了起来。她的身体和那九条白色的尾巴都已经被金色的光芒笼罩。那光芒罩在她的身上，看起来却那么的和谐，像是由她的身体之中，往外散播着一层金色的光晕。飞升仪式的金色光芒，竟然对阿狸如此的眷顾。

    但是阿狸明显不喜欢这种眷顾，而且看她的样子，像是对飞升仪式非常恐惧。她惊恐地瞪圆了双眼，一时摸着脸颊，一时又胡乱又徒劳地挥舞着双手，像是想要把那金光全部赶走。

    ……不，她不是对飞升仪式恐惧。她是对飞升仪式所能够产生的效果，感到了恐惧。

    众所周知，飞升仪式会让人成神，让人变得强大而非人。阿兹尔变成了鸟的形态，雷克顿成为了鳄鱼，内瑟斯则是一个狗头人，而就算飞升进化并不成功的泽拉斯，也成了能量组成的棺材板模样。

    阿狸从有了个人的意志以后，一直在追求的事情，就是成为一个真正的人类。她本身的特俗性，让飞升仪式的能量，更早更轻易地眷顾了她，而她同样也感觉了出来，飞升仪式的力量，是想让她变得强大的同时，返回原本的模样。这怎么能不让她觉得恐惧？

    她辛辛苦苦才变成了现在的模样，又怎么能够再变回去？

    更何况飞升仪式的进化之力如此强大，一旦她接受了飞升仪式的力量，变成了真正的狐狸模样的神，又怎么能再变得回来？

    “不要！不要！不要！不要！”阿狸惊慌失措地尖叫着。但是飞升仪式的力量如此强大，让她的抵抗显得徒劳无用，她的尖叫声显得越发的声嘶力竭，声音之中，也越来越是无力和绝望，“我不要变成那样……救救我……救救我，林昭……”

    到了这种时候，阿狸第一个想起来的人，最终还是林昭。她看向林昭，那眼神虽然有一丝的哀求和期许，但更多的，却还是绝望。显然她也不相信，在飞升仪式之中，仿佛宿命一样强大的力量之下，林昭还能有什么做为。

    林昭听着阿狸绝望的呼唤声，听着耳畔边上，那仿佛来自遥远星空的声音，感受着不属于瓦洛兰大陆、不属于符文之地的可怕力量，深深地吸了口气，终于下定了决心。

    “辛德拉。”林昭晃了晃辛德拉的肩膀，晃醒了同样陷入那强大的力量之中，痴迷其中的辛德拉，说，“醒醒，辛德拉。”

    辛德拉被林昭晃得回过神来，皱起了眉头，不满地看了林昭一眼。如此强大诱人的力量近在眼前，林昭却忽然跑出来干扰她，这怎么能让她高兴。如果是别人的话，她早就一发黑暗法球把人打得找不着北了。幸好的是，眼前这个打扰了她的人，是林昭。

    辛德拉对林昭总是有超乎想象的耐心。

    但是即便如此，辛德拉被林昭叫回神来，也没有打算直接说话。她撇着眉看着林昭，等待着林昭说话，给她一个解释。

    “我们离开这里。”林昭说道，“我们不能接受飞升仪式。”

    这个说法让辛德拉更加不满意。

    “为什么？”辛德拉问道。

    “这不是我们的力量，辛德拉。”林昭解释说道，“我们可以研究它、开发它，让它为我们所用。但是不属于我们的力量，我们无法掌控的力量，我们要来有什么用？”

    辛德拉凝眉不语，有些犹豫。

    林昭指了一指前方，说道：“看看他，辛德拉。那个黑皮肤的男人，他最早接受飞升仪式的力量，现在已经完成了进化。但是你看看他，他并没有力量来控制自己的变化。”

    在辛德拉和林昭的目光之中，沙漠皇帝阿兹尔的身体在一点一点的变化。金光浸入了阿兹尔的肌肤，然后变成粘连在他身上的金色铠甲。他的面部同样在发生变化，超脱了人类，出现了非人的特征。

    阿兹尔确实在变得强大，变成超脱人类的神。但是同样的，他也脱离了人的模样。

    辛德拉皱起了眉头。

    “不是我们的力量，我们不要。辛德拉。”林昭劝道。涌来的力量越来越多，让他有些焦急。只怕再过一会儿，他们也会和阿兹尔一样，受到飞升仪式的影响。

    到了这会儿，辛德拉终于点了点头，同意了林昭的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