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一场风波
“不记得了，给老子想！”我爸吼道。 我妈颤抖地说：“前几个月种地的时候，好像确实是从农药店买过两瓶农药。” 我爸又问：“那给人家钱没有！” 我妈结巴地说：“好像……好像没有给。” 我爸冷冷地看着我妈。 我妈说完没有给的话，就慌了，连忙辩解道：“当时实在是太忙了，你也记得的，你在地里面犁地，你叫我马上回来拿两瓶农药，家里面已经没有农药了，我只能先去农药店看看，当时身上也没有带钱。” 我爸不说话，好像也想起来了当时的事情。 然后自己闷闷地踱着步。 踱着踱着，突然不知道哪跟筯不对了，又发起飙来，嘲我妈吼道：“没有钱，你买什么****的农药，****老妈地，你这是让老子丢人的你！” 我妈不敢做声，悄悄地溜进屋里，只听见手忙脚乱地开箱子的声音。 我知道，我妈肯定是在努力找零食，去把自己欠的款给补上了。 我自己也溜进屋里。 我看我妈找零钱的时候连手都抖起来了。 我连忙帮着我妈找。我一边找，一边安慰我妈：“妈，你别难过，咱们慢慢找。” 我妈的眼眶湿湿地。然后嘴小声嘟囔着：“每次遇到事情都骂爹骂娘地，我妈早晚要被你骂死。” 最后我们终于手忙脚乱地凑够了50元的钱。 当我和我妈从屋里走出来，准备出门的时候，我爸突然一巴掌扇过来。当时把我和我妈都吓了一跳。我妈当时本能的条件反射地偏了一下头，才使自己没有被打住，然后弯着腰一溜烟地跑了出去。 我爸还在后面，骂骂咧咧：“你妈地天天给老子欠账，欠得让老子出去丢人，你这个不要脸的货。” 我伸出头来看我妈，一路小跑地消失在转角处。看来是去还钱去了。 我同样大气都不敢出，低着头走到桌子旁边装作继续写作业。而实际上我心里根本没有心思写作业，我只是祈求我mama还钱的路上能够顺利。我担心一不小心在路上出了什么事情，或者买农药那个畜生要为难我妈，那我妈回到家里说不定又要被我爸揍一顿。 每次爸妈打架的时候，作为孩子的我，内心是最受煎熬的。每次打架的时候，基本上我妈都毫无还手之力。我爸就像一只发怒的豹子。我不知道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我希望自己的家庭也能像电视剧中演的那样和和睦睦。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着，我觉得特别难熬。我强迫着自己把注意力都放在作业上面，我也知道我现在的学习效率十分低下，但是此刻我只希望自己能勉强把作业完成即可。 天色慢慢地暗了下去，我还不知道，我妈有没有回来。我爸在家里走了几圈之后，也出去了。 到了快吃晚饭的时候，我妈才回来。 我是听见我妈跟邻居有说有笑回来的。 我心里非常的惊喜。我妈既然能有说有笑，说明事情进展的还算顺利。 我等我妈回到厨房的时候，我悄悄过去问她：“妈，钱都还了吗？” 我妈说：“肯定还了，我是那种不还别人钱的人吗？都不看看我是谁，老子就是穷死饿死，也绝对不会不还别人钱。”我妈心情不错，又拉起了跟我爸一样的腔调。 我看我妈语气说得太过了，但我是心安的。可能今晚这个家是会安生一会儿的。 后来我jiejie也回来了，跟我妈唠叨了很多在学校的一些趣事。还吵着让妈跟她一起把指甲染染，我妈嗔怒道：“老子没有一百岁，还跟你们小青年一样啊？” 我爸一回来，家里的欢声笑语顿时就断了。 我姐也不敢大声说话。 我爸走到厨房，厨房气氛顿时十分压抑。只能听到柴火在锅灶里发出的“嘣嘣”的声音。 我爸问了一句：“钱还了没有？” 我妈温顺地回了一句：“已经还给他了。” 我爸就转头出去了。 晚上吃饭的时候，我爸先问我和我姐作业做完了没有。 我姐说已经在学校做完了才回家。我说我刚才已经把它写完了。 我爸又问我妈：“你刚才去还钱给那个卖农药的钱的时候，他怎么说？” 我妈说：“他敢怎么说？我当时去买药的时候，就跟他说了，是先欠着，没有想到这家伙居然这么急。” 我爸突然怒起来说：“cao他娘地，今天卖农药说话，特别的不顺，口气特别的大，说什么再不还钱，就不要了，说他不在乎那几个钱。老子当时就怒了，你妈的不在乎那几个钱，老子就在乎那几个钱？老子这么多年什么大钱没有见过？这个小钱老子根本就没有看在眼里。” 我妈连忙像过去一样顺着我爸的意思说：“是啊是啊，我去的时候，还问他今天是不是还因为这事生我们家当家的气啊？这个瘪子说没有啊？谁生气了？他还不承认。” 我爸的情绪如同被添了催化剂似的，怒骂道：“******，他有脸说自己没有生气，当时是谁粗着嗓子给老子吼的。就他那逼样儿，老子当时就火了！老子是个什么样的人，老子是那种欠别人钱不还的人吗？老子只是不知道这个情况而己。” 我妈接着附合道：“就是，咱是什么样儿的人，咱会赖谁的帐啊？” 我爸听着我妈附合的话，觉得比较顺耳，愤怒的面顿时转为笑意道：“那个家伙，他哪敢真的惹我，在我眼里他算老几？” 我妈忙说：“谁会把那个杂种放在眼里” 我爸脸上的笑意还停留不到一分钟，又转眼对着我妈怒道：“下次你欠人家谁钱，一定给我记住，别******到时候，让老子出去丢人。” 我妈不啃声。 我心里突然觉得这件事情终于就这么过去了，看来他们之间的火气都慢慢下去了。 我和我姐，不敢出声就一直吃着饭。 这时候，我突然看到菜盆里好像有块鸡蛋，于是举起筷子就夹，谁知道，被眼尖的jiejie抢了个先，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那块鸡蛋给夹到了自己的碗里。 我郁闷地瞪了瞪她一眼，而她却小有成就地在自己碗里津津有味地吃起来。 我当时就有点想哭，于是撇着个嘴。 我爸厉声问我：“你又怎么啦？” 我说：“我姐吃我的鸡蛋块。” “啪”！“啪”！我爸站起来，给我和我姐一人一个耳刮子，并骂道：“吃个饭，你妈的都不安生，一天到晚，争吃争喝，可饿死你们了？养不活你们俩是咋？” 我本来还没有哭出来，挨了一个耳刮子，眼泪一下就出来了。我姐比我大，忍得住打，继续低着头吃饭。 我爸对我吼道：“憋住！” 我连忙擦擦眼泪，真得给憋住了。 虽然今天挨了打，但是家里总算是没有出一场战争。 吃完晚饭，我爸还跟以前一样打开电视机看综艺节目。我爸最喜欢看******的小品，每次看到老赵那张逗逼的脸，他就笑得前附后合，跟一个孩童似的。只有在这个时候，我才看不到爸爸的凶样儿。我多么希望我爸一直都能保持着看小品的样子。不再生气，不再动怒，不再乱打人。 我妈在厨房刷碗。这个时候，不见了我jiejie的身影。 我去厕所的时候，发现我姐一个在院子里走来走去，嘴里还振振有词：“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二二三四，五六七八！” 我当时就困惑了，我的妈呀，我姐这是怎么回事了不会刚才被我爸打了一耳刮子，被打傻了，心里出了什么疾病了吧？ 我有点发慌，走过去问她：“姐，你在干嘛呢？” 我姐不看我，继续走来走去：“要你管？” 我说：“你不会是刚才被打爸打傻了吧？” 我姐反唇相讥道：“你才傻了呢？” 我看她没事，心终于安下心来，又问：“那你是在干嘛呢？” 我姐转过头说：“你连这都不懂，这叫舞步！” 我更吃惊了：“这算什么舞步了别吹了，你这不是广播体cao吧？” 我姐看我不相信，于是停下来教育我：“什么广播体cao啊？你有见过这样做广播体cao的吗？实话告诉你，这是咱学校文艺汇演里跳的舞步，音乐跟我说了，选中我去今天的文艺汇演去跳舞，不懂吧” 我看我姐一脸得意，顿时想起来，我们学校每年文艺汇演时，那些jiejie穿着五颜六色的衣服在舞台上扭呀跳啊，觉得特美。真不敢相信今天的文艺晚会，会有我姐的身影。 于是我羡慕地说：“哇，这么厉害。” 我姐也不谦虚说：“那当然，我的水平你也不是不知道。” 我又说：“但是你怎么跟咱爸说啊？咱爸知道了肯定又骂你不务正业，不好好学习，就知道学那此歪门邪道的东西。” 我姐神秘地说：“不跟咱爸说。” 我说：“就怕咱爸知道了，你会挨揍！” 我姐有恃无恐地说：“咱爸不会知道的。”然后又严肃地问我：“你会不会跟咱爸说的？” 我老好人一个，我干嘛要当坏人啊？于是我说：“不会。” 我姐满意地笑了：“那就好，改天我们去跳皮筯也让你也跳。” 说罢，我姐又忙着复习她那舞步，从小到大，就没见她学文化课这么积极过。 ------------------ 有一天，我爸居然知道了这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