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9 酒席
到了差不多中午1点才终于上菜，由于这桌子上的男人都是上了年纪的，还有像我这样还读书的人，所以大家也不怎么喝酒。临桌坐了一桌的年轻人，五五六六的划起拳来。 不喝酒的桌子难免就是聊。开始慢慢由地讲翠霞姑姑儿子的事情，到转到历史上的事来。 这所谓历史上的事，实际上就是大家看电视、看电影和听戏听来的。 比如就有人说：“男人啊，要是娶个有本事的老婆，那就是厉害，有没有听那戏里唱，前朝有一个陈世美，进京赶考，考上了头名状元，最后还娶了公主当上了附马爷，那才风光。” 这时又有人说：“去他娘的，那不是个坏人嘛。” 讲陈世美的人说：“坏人？你要是陈世美，你也会这么做，还有啊。《女附马》的戏，你可看过？那里有个女的叫冯素贞，她为了救他男人，女扮男装进京考试，居然考状元，也不是娶了公主嘛，成了女附马，哎，可惜她是个女的，要是个男的啊，那还是享不尽的富贵。真可惜啊。” 这时其它人附合道：“是啊，是啊，所以说娶老婆可是门大学问啊，这娶得好，男的以后生活都不用愁了。” 我坐在桌子上听着这些长辈们在那里胡言乱语，漫不经心地抄一筷菜往嘴里送。 我心想着，这讲例子都算什么事啊？陈世美这么坏的人也能成人榜样？这女附马本来就是误会也能当成论据？ 我爸这时看到我在夹菜吃，骂了我一声：“ri尼玛的，就知道个吃，你也听听人家是咋说的，也跟着学学。” 这时桌上的人打趣道：“对对，小海不是也在读书嘛，你瞅瞅你们班有没有那些有钱的女同学，有权的女同学也行，好好找找，将来要是找个这种女同学当女朋友，你娃子这辈子就可大发了，你爸你妈也能跟着你沾光，连俺们这些乡亲们脸上也有光采，你说是不是？” 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高深的问题。 我爸说：“这个瘪子，见了人半天都崩不出个屁来，让他去找个有钱的老婆，我看是有困难。” 桌子上的人说：“这不行啊？这得改改，这要想整个有钱的老婆，那得嘴甜，见了人之后要八面玲珑，那才中。” 我爸又推了我一把说：“你娃子给老子好好听听，也改改你的毛病，一天到晚就知道看书，都看傻了你知道不？” 我极其不满，但碍于这么多人也没有表现出，只是点点头。 饭吃到两点的时候，已经是吃得差不多了。其间翠婷小姑也过来敬过酒。 到了此刻已是杯盘儿狼藉。有的客人都开始动身回去了。五爷也站在院子里面一一欢送。 最引瞩目的也是那个有钱的翠霞姑姑。 她们一行要说走，我五爷赶紧往屋里走，我五奶抓着闺女的手，死活不让走，要让多住两天。、 翠霞姑姑说：“家里还有生意，得走，不走不行。” 翠霞出了门之后，走在院子里，院子其它桌子上的人都站起来了，争着跟翠霞姑姑打招呼，翠霞姑姑人也比较好说话，谁跟他打招呼她都应，于是人们争着以打招呼给翠霞姑姑为荣。那风头早就盖过了今日的主角——自己的小妹。 当翠霞姑姑走到我们这个桌子上的时候，我爸一巴掌打在我的后脑勺上，差点没有把我打出脑震荡来，我爸训道：“ri尼玛，你见到你姑姑还不快打招呼。” 我被打懵了，连忙说：“姑姑好，姑姑慢走。” 翠霞见我点头说：“这个还是个学生吧。” 我说：“姑姑，我还读高一。” 翠霞姑姑转头对他儿子说：“章军，这个弟弟，比你小几岁哈。” 那个章军说：“是啊，是啊。” 我爸此时又踹了我一脚，不等我疼得摸屁股，我爸又训道：“看见你表哥也不打招呼。” 我连忙对章军说：“表哥好”我又看看他身边那个花枝招展的老婆，心里不想让我爸再骂我，于是也一并连他老婆也问好了，我又对着他老婆说：“表嫂好。” 章军说：“你也好。”他老婆只是看着我们笑笑而己。 我们桌子上那个揭翠霞姑姑内幕的人站起来了说：“翠霞啊，咋这么快就要走呢？再坐一会儿呗。” 翠霞姑姑说：“不坐了，这路比较远，再说家里面还有很多事，生意上事也多，走不开。” 那人又说：“那你，你要是回去了，让章军和他老婆在这里多玩两天不中？” 其实问这话都属于脱裤子放屁，多此一问，人家城里好好，留在这个破农村有什么好玩的？ 翠霞姑姑说：“不玩了，生意上的事，还要他们去处理呢。” 我爸把我推到章军身边说：“你个瘪子，多跟你表哥学学，多跟人家学学。” 我看了一眼章军，感到无比尴尬，我还要违心地说：“表哥，以后多向你学习。” 章军，无奈地笑了说：“跟我学什么？” 我心里也在想跟你学什么？学如何泡个有钱的老婆吗？真是搞笑。 这客套完，翠霞姑姑就走出了院子。 我爸见我还呆立在原地，又骂道：“让你去跟你表哥学学，你楞站在这里干什么？” 我指着门口说：“他们，他们已经走了。” 我爸又骂道：“走了你娃子不会出去赶啊？没有开车就不算走，你娃子不会去送送啊？真是个笨蛋。” 我被我爸搞得超级没有脾气，只能硬着头皮，也出了院门外。 我爸在整个过程中连个屁话都不会说一个，要非要逼着我当一个外交家，服了。 我到了院外面，很多人跟翠霞姑姑套近乎。我都插不上话，就算能插得上，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