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火烧连营
深夜时分，杭州城内。 有一更夫拿着梆子沿着漆黑的街道边走边敲边喊，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棒棒棒！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棒棒棒！…… 更夫走到一条街道的尽头，一转身要往另一条街道走，刚刚转过身，就看到前方有火光在跳动，更夫心中不免一紧，嘀咕道：“那不会是火苗吧，前面有几家做炮竹的作坊，要是着火了，可就坏了。” 心提到了嗓子眼，快走几步，准备一探究竟。 还没走到亮光处，只听到碰的一声巨响，一个大火球冲天而起，接着就听到嗖嗖以及噼里啪啦的爆炸声响个不停，更夫担心的事情真的发生了，开始是一家爆竹厂着火，很快就将火势引到其它的爆竹厂，幸亏现在不是年关，爆竹厂的存货都是不多，但着起火来威力也是够大的。震耳的爆炸声夹杂着烟花燃烧的啪啪声响彻云端，五颜六色的烟火竞相开放，将夜空照的亮如白昼。 更夫边跑边大声呼喊：“着火了，着火了。”刚跑了几步，就看到有一个火球借着风势，往东南方向飞了几十丈，在一个大庄园里落下，庄园里顿时乱作一团，喊叫声此起彼伏，更夫发愣之际，先是听到一声震天之响，大地都被震的抖了一下，然后眼见火柱冲天，更夫吓得双腿一软，摇摇晃晃摔倒在地，心中十分纳闷：这是谁家，不过年不过节的存这么多烟花，这威力都赶上炸药了。 这冲天巨响，将杭州城熟睡的人们全都叫醒了。和着火点距离较远的白鹿书院的师生们正酣然入梦，全都被巨响震醒，感觉床铺好像晃了一下，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惊恐万分，披上衣服，出来一看究竟，只见学院东南方向，数里之外，火光冲天，噼里啪啦的着火声夹着人们的哭喊之声不绝于耳，熊熊大火顺着风势越烧越大。 这是杭州城建城以来最为严重的一次火灾，尽管当时更夫大声呼喊，但深夜时分，百姓都在熟睡，等大家在慌乱之中穿好衣服，火势已经借着风势越着越大，凡事被火势危及的各家各户，都是各顾各的急着往外搬值钱的东西，没一个人救火，现场是混乱之极：往外搬物品的，往外救人的，加上哭喊叫骂声夹杂着着火的吱吱声，真是响成一片，乱作一团。 等杭州知州带领衙役赶到现场来救火时，整个街道已是一片火海，浓烟滚滚，根本就不能靠近，还谈何救火，知州当时吓得瘫坐在地，不知如何是好，还是师爷提醒他先在着火处的四周做好隔离带，防止火势无限蔓延，造成更大的灾难，知州现在六神无主，唯有按照师爷的办法命令手下人赶紧执行。 大火整整烧了一天一夜，才被扑灭，与其说是被扑灭，还不如说能烧的全都烧没了，自己灭的还差不多。发生火灾的街道两旁基本都被烧光了，应该有数千户房屋倒塌，可谓损失惨重， 这段时间白鹿书院不得不暂时放假，因为有好几个学生家里都受到火灾牵连，官府也号召全体市民清理废墟，自然也包括白鹿书院的学生们。 大家出校门前，院长徐皓轩将大家组织起来，亲自训话，把应该注意地方详细的强调了一遍，总之最关键的就是注意安全，不许发生意外。帮忙以自愿为主，不想出去的，在学院学习也可。其实徐皓轩原本也没打算让这些手无束鸡之力的书生帮上什么大忙，力所能及的意思一下就行了。对他来说，学生的安全比什么都重要。 白鹿书院的学生也只有武院和工院的的一些学生尽心尽力的一直和市民一起清理废墟，文院的学生只干了两天，就跑的没影了，别说他们，就连体格健壮的赵飞就跟着干了两天，腰酸背痛的，也不想干了。 赵飞伫立在着火的光明街街头，看着满眼的废墟，心想：现在没有机械，全靠人工，这要是想把垃圾全运到城外，得猴年马月，而且需要重新翻盖的房子这么多，这木料石料一时也供应不上呀。 刘逸少站在赵飞跟前，他自幼生活富足，从未出过力，过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今个第一回劳动，倒是颇有兴致，其实，刘逸少也就是跟着凑凑热闹，顶多搬两块砖，起不了什么作用，不过，一个富家公子，能亲力亲为，也是难得。 刘逸少看着赵飞皱着眉头，用胳膊拐了他一下，问道：“想什么呢？愁眉苦脸的？” 赵飞望着一眼的废墟，忧心忡忡的说：“这清理还好说，房子都是木质结构，基本都烧光了，挑点还能值钱的，把剩下的聚成一起一扔就完事，但关键是怎么运出去呢？还有，等清理结束，这将近一千来户一起翻盖新房子，木料也一时供不上呀？” “你就别在这杞人忧天了，”刘逸少直言道，“木料自然有人卖，只不过物以稀为贵，到时价钱可要翻翻了。” 赵飞思索了一会，喃喃道：“你说，我俩现在如果去周边运来一些木料和生石灰等盖房子用的东西备用……” 刘逸少本没往这方面想，被赵飞这一提醒，顿时被他的聪明头脑所彻底折服，有些兴奋道：“对呀，我怎么没想到，正好咱俩现在手里有点钱，买一些盖房子用的原料，价钱到时只稍微加一点就行，既然能防止有人趁火打劫挣黑心钱，又能帮助老百姓尽快把新家盖好。” 二人一拍即合，准备找几个人大干一场。于是先来到了品古轩，找到管家刘安帮忙，刘逸少把自己的计划大概说了一遍，刘安点头附和道：“这的确是个发财的路子，可是我这一走，这店谁来照顾呀。” 刘逸少在店里环顾了一下，说：“这店里凡事比较值钱的东西全都封存起来，这样留下一个伙计暂时看管就行，实在不行，就关门，在我们回来之前这店不用开张了。” 少爷吩咐，刘安莫敢不从，品古轩里值钱的东西甚多，封存、清点及账目都要对上，刘逸少就留下来和刘安清点一下店里的物品，赵飞一看自己也帮不上什么忙，就告辞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