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租船智斗 四
到达了杭州，等船靠岸，赵飞、刘逸少、刘安三人登上货船，这是这十天当中头一次上船。 赵飞上了船，先冲着王五还有船工们挨个拱了拱手，不住的点头致谢：“各位辛苦了，各位辛苦了！” “多谢王老板关心。”王五领着船工们都过来还礼。 大家互相客套了几句之后，王五指着船上的蒙着帆布的瓦片，一副胸怀坦荡的样子，“这货我可是纹丝未动，赵掌柜是否先过目一下。” 赵飞点点头，让刘逸少和刘安三人一起小心翼翼的将所以的帆布都掀开，然后赵飞挨个地方仔细的瞧了瞧，就连船舱里的货物也提着灯笼仔细看了看。 王五提醒吊胆的跟着赵飞走了一圈，一直是大气也没敢出，等赵飞全都看过了，这才试探着问：“一个都没少吧？” “唉！”赵飞回头蛮有深意的看了王五一眼，同时叹了口气，无不惋惜道，“我都说我撒的土是有灵性的，没想到有人居然明目张胆的偷东西，难道他就不怕这些神土通风报信？” 做贼心虚的王五吓得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心里扑通扑通的直跳，这土不会真有灵性吧。他心中发虚，脸上却故作惊讶道：“这怎么可能，这几天没有外人上过船啊？” “你跟我来，”赵飞拉着王五走到一堆瓦片处，指着货物说：“这少了一部分。” 说着用手笔画了一个半圆，接着又拉着王五走到另一处，“这也少了。” 如此这般，赵飞连续指出了五处。 王五一看赵飞指出的几处，是心惊rou跳，因为这几处是确实是自己动过手脚的地方，赵飞指出的地方是一个不多一个不少， 事情如此神奇，王五心中纳闷：我拿的时候就怕他看出来，所以故意是各处捡一点，难倒是土有问题，不过我拿完之后又到岸边撮了同样的土给盖上了，盖完之后特意看了，没发现什么问题呀，不会是这土真的有灵性吧，不太可能吧…… 王五被赵飞当众揭穿，心中是七上八下的，心想只要我一口咬定没拿他就奈何不了我，打定主意，故作镇静争辩道：“找老板可不能血口喷人呐，你有什么证据说我偷了？” “证据？”赵飞拉着长音，微微一笑，“这土就是证据。” “不可能，”王五打定主意，要死不松口，立即争辩道，“这土又不会说话。” “这土是不会说话，”赵飞不紧不慢道，“可你知道这土里我放了点东西？” “什么东西？” “小白菜的种子。” “种子？” “对，”赵飞语气坚定，不容置疑，“近段时间天气晴好，我将种子掺入土里，又浇了水，肯定会生根发芽。你拿了瓦片之后，虽然在上面重新撒了土，但那里面没有种子。” 说到这，抬手指着一处没动过的瓦进一步解释道：“这蹿出绿苗的就是我撒的土，没有绿苗的就是你动过的地方，你的船上没有外人上来，有问题的话必定是你捣的鬼。” 王五偷拿货物，被赵飞当众揭穿，事实俱在，无从辩驳。吓得冷汗迭出，强硬的态度立即软了下来。拉着赵飞的手哀求道：“赵老板，我承认是我动了手脚，你大人有大量就饶了我这一回吧，这船钱我少要五两银子还不行吗？” 赵飞看了看刘逸少，刘逸少看着王五可怜的样子，劝道：“算了吧，我看他也不容易。” “那好吧，”赵飞勉强道，“这回就算了。” 王五看赵飞没有追究，对赵飞是千恩万谢，主动招呼着船工们帮着往船下运瓦片。 王五帮着把瓦片都运到了码头上，搓着手陪着笑，和赵飞商量：“赵老板你看，我的任务都完成了，是不是应该回去了，就不在这跟你添乱了。” 他心里明白，自己拿的的那些瓦片最多也就值五两银子，工钱上少要了五两银子，大家也就两清了，不过自己跑这一趟船就算白忙活了。 其实正常来说，王五回头把自己藏起来的瓦片卖了，在加上刘逸少总共给他的四十五两银子的船钱，刨去成本自己也能剩个近十两左右的银子，来的时候用了十天，回去空船能快些，大概五六天，这一去一回，半个月时间。净胜十两银子，也勉强说得过去。 可这是正常的船家，但对王五来说可就亏大了，因为他不像别的船家基本上天天有活，他干活跟钓鱼似的，运气好的时候只有那么几个饿红了眼的鱼才咬他的勾，正常的情况他一个月能捞到一条大鱼就不错了，就算有也都是些小鱼，干瘦干瘦的，榨不出什么油水。 王五想这钱也赔了，货也帮着卸了，赵飞肯定会放他走了，可赵飞却说：“你还不能走，咱们的事还没完呢，我现在还有点事，两个时辰之后咱们在这汇合。” 他也不管王五同不同意，说完就和刘逸少、刘安走了，王五看着赵飞的背影，心中忐忑：已经陪他钱了，怎么还不依不饶的，他不会是到衙门里去告我了吧，不行，这小子一定和衙门里的人有瓜葛，想在多讹我的钱，此地不宜久留，我得赶紧撤。 想毕，就招呼船工赶紧收拾好东西开船，此时正坐在码头上休息的船工一看怎么刚到地方就往回赶哪，这都累了好几天了，也不让休息休息，但雇主吩咐也不敢说什么，毕竟这工钱还没结呢，船工们发了几句牢sao，一个个都回到了船上，撤去渡板，各就各位，准备开船，就在这时，一个船工跑到王五的跟前说：“五爷，咱们的船帆不见了。” “船帆不见了？”王五惊讶的重复了一遍，心中大惑不解：我明明都堆在了桅杆底下了呀！ 转身来到桅杆旁，一看是空空如也，心想船帆还能自己长腿跑了不成，王五把船的各处都找了一遍，包括藏瓦片的暗室，可哪都没有，他心里本来就憋着气，船帆又突然不见了，气的直骂：真他娘的见了鬼了，有人偷东西偷到老子头上了。 王五知道刚才没有外人上自己的船，这肯定是哪个船工捣的鬼。想到这里，双手掐腰，站在夹板上喝道：“哪个王八羔子把船帆给藏起来了，赶快给我交出来。” 其他船工们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就看他在船上东走西走的，嘴里还骂骂咧咧的，都以为他钱包丢了呢，王五这一喊，大伙才明白，这时从船尾跑过来一个船工说：“报告五爷，是我拿的。” 王五一看这小子敢当面承认，还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气的双眼一瞪，一把揪住船工的脖领子，怒道：“你敢偷老子的东西。” 船工一看王五发怒，吓得胡乱的摆着双手，赶紧解释道：“不是我要拿的，是赵老板让我拿下去的。” “哪个赵老板？” “就是雇咱们船的那个年轻公子。” 王五一听是赵飞拿的，语气一下就缓和下来，将手松开，问道：“他让你拿船帆干什么？” “他说咱们的船帆上有洞，这样危险，说要修补一下。”船工弓着腰，心虚的解释着。 “什么时候搬下去的？”王五知道这不是船工的错，语气缓和了许多。 “就是你们在往下运瓦片的时候，赵老板让我把他们蒙瓦片的帆布还有咱们的船帆一起搬到他的小船上了。我当时以为他还要用咱们的船，也没多想，他让我搬我就搬了，哪知他是想偷东西。”船工知道自己做错了事，缩着脖边解释边看王五的眼神，生怕他找自己算账。 “赵老板有的是钱，能偷咱们的破船帆，”王五瞪了船工一眼，让他不要瞎说，这可是在人家地盘上，王五用手一指着码头上堆着的瓦片说：“人家的那些货能值好几千两呢，会要我的那破玩意。” 训斥完船工，心想赵飞可够狡猾的，料到我不会等他，故意先将船帆藏了起来。 王五站在甲板上，猜测赵飞为什么不让自己走，船工们都围着王五等待他指示，可王五只是愣愣的发呆，也不说话，船工们你看我我看你不知道怎么办，过了一会，终于有一个忍不住，轻轻的推了一下王五，低声问道：“五爷，咱们还走不走了。” “这还走个屁，船帆都没了。”王五往甲板上吐了口唾沫，气鼓鼓道。 船工又问：“那我们？” 王五知道按照规矩，船到了目的地，雇主先给一部分工钱，船工们都憋了好几天了，应该让他们下船放松放松。王五心想反正也走不了，爱怎么着就怎么着吧，从怀中掏出了五吊钱，递给一个船工，无精打采道：“这有五吊钱，大伙分了吧，天黑之前一定要赶回来。” 船工们一听终于可以放松了，顿时欢欣鼓舞，分完钱，呼啦一声全都跑光了。 船上只剩下了王五一人，百无聊赖，往桅杆上一靠，就开始吸食水烟，接连吸了几口，这才使自己紧张的心情稍微缓和一下，抽完一袋烟，看赵飞还没来，就走下船独自在码头溜达，他在这焦急的等赵飞，那边赵飞也没闲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