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娇妻救夫
陈阳被衙役带走之后，灵雁在潇湘馆急得团团转。她让水香去衙门打听消息，得知陈阳已经被收监了。灵雁坐立难安，赶紧让小丫头带着些珠宝银两连夜去郭府打探。那郭府的管家来旺虽然平日里趾高气扬，可一向是认钱不认人，见了钱财自然就开口了。 “有人向老爷报告说那陈阳曾在金陵与一干文人酒后失言、妄议朝政。这要是被定为意图谋反，那可是要满门抄斩的啊！回去劝劝你家小姐，这个时候不要心疼钱啊宝啊的，能使就赶紧使。晚了，恐怕你们都得跟着完蛋。” 水香听了惊恐万分，忙问道：“公子怎么会谋反呢？这可怎么办啊，大爷求您给咱指条明路啊！” 来旺掂了掂手中的银两，说道： “也罢，拿人钱财，帮人消灾。其实这个事也好办，大人本来没把那告密当回事的。你说一个书呆子能成什么气候。可是今天那陈阳真是太无礼了，竟然当面让大人难堪。唉，这样，我跟你说，赶紧让你家小姐来求我们二少爷。不然，谁都救不了你家公子。” 水香唯唯诺诺，赶紧回到潇湘馆一五一十地将情况告诉了灵雁。灵雁听了眉头紧锁，得知陈阳是因为自己而得罪了郭刺史，内心感动可想而知。然而此事非同小可，那郭敬之上任之初以谋逆罪名杀了多少人。现如今陈阳陷入此等险境，凶险至极，这可如何是好。她心如刀绞，如果郭子仪还在就好了，不至于落到这种境地。她想写信给他求救，可是子仪远在北疆，快马书信来回也要十几天，实在是远水救不了近火。思虑良久，她心想别无他法了，陈阳因自己而遭难，无论如何把他救出来，现在只能去郭子茂那儿搏一搏了。于是，她起身换了套衣服，又披了一件黑色的披风与水香趁着夜幕悄悄地前往郭府。由于来旺那边都已经打点好了，于是就放她们从小门进去了，并将她们领到了子茂的书房。郭子茂此时正在读书，忽见管家将一个黑衣人领了进来。他还未反应过来，灵雁已跪倒在地，哀求道： “公子，请你发发慈悲救救我家相公。” 来旺很自觉地退出门外，顺手将门带上，并令人在门外守着。子茂非常惊讶，仔细一看，这才认出是灵雁，忙问道：“夫人这是何故，快快请起。” 灵雁摇头，哭诉道：“请公子答应救我相公，小女子纵是倾家荡产也会报答公子恩德。” 子茂听后有些懵圈，道：“陈公子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你先起来，有话好好说。” 于是扶起灵雁，将事情缘由问了个究竟。郭子茂听后一语不发，默默地踱了几个来回，问道：“此事我实在不知。吾观陈公子乃耿直忠信之士，怎会有谋逆之心呢？不过今日家父推举他进京考试，本是提携推举之美意，不想他却坚持拒绝了，却是有些蹊跷。” 灵雁脸颊微微一红，道：“不瞒公子，相公之所以因此事得罪于大人，全因小女子不忍离别之苦。相公体贴妾身，愿弃功名利禄于不顾，与妾常伴左右。这才会一时糊涂，冒犯了大人。” 子茂听后惊叹道：“没想到陈公子竟是个性情之人，吾甚为敬佩呀！不过只怕家父想起当年扬州之乱，正是因书生而起，怕是，唉！” 说罢，摇了摇头。灵雁听闻，心中一紧，于是恳求道： “吾夫妇二人长相厮守，粗茶淡饭亦倍感香甜，怎会有谋反之念？还望公子请大人明察秋毫，宽恕我家相公，灵雁感激不尽。” 说着，灵雁从袖中掏出一对白璧，双手献上。那白璧色泽圆润，如水滴一般，无半点瑕疵，一看便知是上等的材质。 “妾身无长物，唯有白璧一双，献给公子。若公子愿搭救，吾夫妇二人从此对公子感恩戴德、永世不忘。” 子茂再三推辞不受，称万万使不得。但灵雁见状，再次跪于地，坚持要他收下。子茂推脱不得，只好答应下来。他扶起灵雁道：“陈公子既是无罪，我明日便向父亲说明原委，请求他老人家释放公子便是。” 灵雁千恩万谢，次日便一直守在家中焦急地等待消息。直到晚上，水香才从衙门跑回来报告说衙役让灵雁去领人。灵雁赶到大牢中，看到陈阳时，眼泪哗地一下就涌了出来。陈阳被囚仅一日一夜，竟已经面无血色、遍体鳞伤。听官差说给打了一顿板子就成这样了，没见过这么不经打的。灵雁赶紧让人弄来一辆马车，将陈阳扶上车送回家中。回到家后，灵雁帮他解下衣服，只见已经皮开rou绽、鲜血淋淋。她忍不住抱头痛哭，泪如雨下。陈阳见她如此，艰难地笑道：“娘子不必伤心，我这不是还活着吗？” 灵雁呜咽道：“相公因为我变成这样，妾如何不伤心。” 陈阳笑了，想直起身，不料身上剧痛难忍，只好勉强伸出手握住妻子，爱怜地说道：“一日夫妻百日恩，娘子素来有恩于我，早就想为娘子上那刀山、下那哎呦卧槽！” 一不小心翻身触到了创口，痛得他顿时大叫起来。陈阳以前虽说不是娇生惯养，那也是安分守己，从小到大连架都没打过，何曾受过这般毒打。那屁股早已是被打开了花，血rou跟衣服都粘到一块了。灵雁让小玉打来了热水，用热毛巾蘸水轻轻地为他擦拭血迹。水香找来了大夫为他敷了药，又开具方子令煎一副药给他服用。此后几天陈阳都下不了床，整日趴在床上安心养伤。得知了自己被拘押期间爱妻四处奔走的经过，感激不已。后来郭子茂还亲自来潇湘馆探望，说起郭大人另外推举了三个人去洛阳考试。制举一事也就算是过去了。不过后来听说那三个人都没能考中，把郭大人气得直吹胡子。后来子茂颇有遗憾地感叹若是陈阳去的话，很可能就金榜题名、为扬州父老带来荣耀了。陈阳笑着摇了摇头，指着灵雁道： “有妻如此，夫复何求，功名利禄又算的了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