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不得不委身于公主

    陈阳在紫竹阁焦急地等了好久，太平公主才姗姗来到。她衣着华贵，打扮得花枝招展，显然是一直在应酬络绎不绝的来客。对于陈阳的到来，她非常惊讶，刚一坐下还没顾得上喝口茶便开口询问何事。陈阳来得匆忙，将准备的一点礼物交给丫鬟之后也不再转弯抹角，直接就把来意摊开了说给了太平公主听。太平公主听后峨眉紧锁，陷入了思索之中，久久没有说话。陈阳心里十分焦急，对她说道：

    “现在只有殿下才能救上官大人一命。陈阳恳请殿下出手相助。若此次能挽救上官大人于水火，陈阳定对公主殿下感恩戴德永世不忘。”

    太平公主望着陈阳，眼光中分明露出了一丝质疑之色，她说道：

    “上官婉儿忤逆圣上，犯的可是死罪。你这么替她求情，却是为何？”

    陈阳眼角噙着泪，真挚地回答道：

    “上官大人对我有知遇之恩。微臣本是山野草民，来到神都之后无亲无故、孑然一身。上官大人怜惜微臣之才，处处给予照应，时时给我关怀。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现在上官大人有难，陈阳咋能作壁上观，置她生死于不顾呢？”

    太平公主似乎有些被打动了，她叹了口气，说道：

    “陈阳，虽然你时常很愚钝、不谙世故，但是为人耿介、忠肝义胆，却让我很欣赏。你有所不知，内卫入宫，肯定是因不寻常的事情。这个时候一般人唯恐惹祸上身、避之不及，你却站出来为婉儿求情。还好你找的是本宫，如果换了别人，肯定把你绑了交到内卫手里好免受牵连。现在宫中形势本宫也不甚清楚，谁知道这婉儿惹出了什么祸端。”

    陈阳听到太平公主的态度并不明朗，便从座位上起身扑通跪在了公主面前。

    “殿下，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陈阳恳请殿下出手相救。若能如此，陈阳愿为殿下效犬马之劳，以报殿下大恩。”

    “哦？”公主觉得有些好笑，轻佻地笑道，“那你打算用什么来报答本宫呢？”

    陈阳回道：

    “殿下尽管开口，陈阳今后愿为殿下所用、唯命是从。”

    公主微微一笑，须臾忽然收起了轻佻的表情，严肃地说道：“那本宫要你死，你也唯命是从吗？”

    陈阳看着公主，心里感到无比的沉重。他十分地清楚这么做的后果是什么。他神情庄重，一字一顿地郑重说道：

    “从今天起，陈阳唯殿下之命是从，哪怕是死。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太平公主久久地望着他，终于，她满意地笑了，说道：

    “你起来吧，本宫不会让你去死。不过，如果要你来侍奉本宫，你可愿意？”

    陈阳心里一惊，侍奉，公主竟要他去侍奉她。侍奉这个词可是非常玩味的，臣子辅佐皇帝叫侍奉，下人在旁端茶送水也叫侍奉。还有一种侍奉，是陈阳最不愿想到的。那就是像薛怀义伺候武则天那样的，也叫侍奉。但是听公主的语气，显然不可能是去当个下人端茶送水，这难道？陈阳其实已经差不多领会了她的意思，公主又不上班办公自然不需要他来辅佐。这个侍奉当然就是在裙下侍奉的意思了。太平公主当面对他如此调戏，让他很难堪。这个无理要求让人怎么能答应呢！

    但是，婉儿那边还是生死未卜，怎么办啊！陈阳内心挣扎了许久，终于作出了回答。

    “微臣，愿意。”

    太平公主静静地望着他，脸上露着不易捉摸的微笑。须臾，她示意让陈阳起身，说道：

    “念在你对婉儿的心意这么诚恳，本宫就去宫里走一遭吧！”

    陈阳喜出望外，内心感激地再次向她跪下拜谢搭救之恩。公主让他起来，陈阳正要起身，忽然一只玉手伸到了他的面前。

    陈阳微微一愣，抬头望去。只见公主也在望着他，风韵正浓的面容微微透着一丝不容反抗的威严。他只好谨慎地将右手伸过去，轻轻地握住了她的玉手。公主的小手柔若无骨，手指细腻光滑，被她握住后陈阳竟感受到了一股久违的温暖。他赶紧站起身，顺势将右手挣脱了出来。公主望着他，轻轻地笑了，说道：

    “婉儿与本宫年纪相仿，自幼便陪伴在本宫身边。对外是主仆，其实情同姐妹。即使你不来求情，本宫闻讯后也决然不会坐视不理。”

    陈阳心里顿时明了，原来刚才公主是在借机令他彻底臣服。尽管来时已经有所准备，但终究还是拜倒在了她的石榴裙下。他知道自己又被公主给玩弄了，但也只好认赌服输。

    “微臣为殿下所倾倒，愿为殿下侍奉左右、效犬马之劳。”

    公主略有些得意地点了点头，说道：

    “嗯，这样，你先回宫去，等候本宫消息。本宫先去会一会宾客，打探一下宫里的情况，再进宫去向皇帝求情。千儿，替我送送陈大人，从角门走。”

    陈阳心想也只能如此了，便拜别了公主，跟着丫鬟千儿经西角门离开了公主府。返回皇宫后，陈阳在迎仙宫坐立不安，苦苦等候着消息。

    送走陈阳后，太平公主回到前面的正殿继续会见来访的客人，并悄悄地向他们打听宫里的动静。果然，还真的打探到了一些事情。原来，据说昨天也就是初二那天，皇帝接到了密告说宫中有人在暗使巫蛊之术谋害圣上。派人探查后竟然真的在皇帝时常经过的宫道上挖出了一个扎了很多针的布偶。布偶背后赫然写着武则天的生辰八字。皇帝极为震怒，立即招内卫入宫彻查此事，要搜捕出所有与此事有牵连的人。现在宫禁之内人心惶惶，谁也不知道自己还能活多久。

    太平公主非常震惊，巫蛊这种事可是大事。当年武则天还没当上皇后时，高宗的原配王皇后就因为被人查出暗中藏有巫蛊之物而惨遭废弃。武则天正是因此得以上位。现在这种事发生在了自己头上，内心的震惊愤怒可想而知。没想到婉儿竟然会因这种事遭受牵连，这谁能救得了啊！震惊之余，公主转念一想，又觉得事情很蹊跷。上官婉儿从小就在宫中长大，在宫外没有任何亲人，皇宫就是她唯一的安身之所。而且婉儿自从十四岁才华初露之后就被皇帝带在身边，七八年间可谓是备受恩宠。她为什么要谋害皇帝呢，于情于理也不会做出这种事情啊！太平公主左思右想，觉得事情肯定没这么简单。不行，她得进宫面见母亲，一探究竟。

    此时已近午时，太平公主立马借故撇下来客，自己坐上马车带上随从从北门而出，直奔皇城而去。进宫之后，经过询问得知此时銮驾在大仪殿，公主便径直前往。到了殿外，公主远远看到一位个头矮矮的大臣正快步离开宫殿。那人看到太平公主正在殿外，便恭恭敬敬地快步走到跟前下拜。

    “微臣向殿下请安。”

    “呦，这不是来大人吗，这是要干嘛呀？”

    来俊臣露着诡异的微笑，低头回道：“奉圣喻进宫查案，希望没有惊扰到公主殿下。”

    太平公主冷笑了一声，道：

    “既是办事，本宫就不再耽误大人了。”

    “微臣告退。”

    看着来俊臣远去的背影，太平公主轻蔑地唾弃道：“哼，一条不知好歹的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