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本书的一贯尿性来了
福斯托先生是下午回来的。深海之中，几乎看不到阳光，不过海人们似乎很自然地可以知道时间。这种令人惊讶的技能难道是从长期演化之中获得的么？这让我不由地有点羡慕。谷川听了之后懒洋洋地表示，只要有一只手表谁都可以知道时间。从这点来说，我感觉她一定是一个不懂得浪漫的人。 福斯托先生和近卫队长解释了戏班子的到访的原因，但是近卫队长似乎依旧很不满。他带着手下的海人将演员们的所有物品和舞台装饰检查了一遍又一遍，终于给出了演出的许可。戏班子算上后勤人员，一共有接近五十个人。这么多人来或许也足够让近卫队长的神经绷紧了吧。据说这样大的戏班子其实很少见，所以福斯托先生也邀请了布拉甘萨子爵回来观赏。不过很不巧，今天布拉甘萨子爵要和王族共进晚餐，晚上也要在王宫之中暂住。 虽然有着一些遗憾，但是我们还是满心欢喜地准备观看表演。大家先吃了简单的晚饭，这样可以空下来独自在看演出的时候吃一些茶点。谷川和纪代美按照惯例又开始互相嘲讽，而我则在旁边照顾她们。福托斯先生正在和戏班子的班主一起讨论演出的相关事宜，后勤人员和别墅之中的仆人们开始帮着一起布置场景。近卫队长带着他的海人士兵凶神恶煞地监督着这一切。 演出就在这奇妙的氛围之中开始了。 我在之前的一些轮回之中也对戏剧有了一些了解，这次的戏也没有让我感觉多新奇。故事简单来讲就是一个暴虐的国王想要对邻国发动战乱。国王拥有无数强大的部队，邻国的情势变得岌岌可危。幸好冬天来临，国王因为天气原因暂时放弃了远征，决定明年继续。邻国人心惶惶，他们最终决定派出一个刺客化作女仆潜入国王身边进行刺杀。只要杀死暴虐的国王，那么战争就可以告终。刺客成功潜入之后，竟然和国王在阴差阳错之下相恋。最后刺客放弃刺杀国王，反倒是通过爱的劝导让国王停止了侵略。 从结局上来说很完满。不过对于接受了大量现代电视剧轰炸的我们来说，似乎就有些老套了。不一会儿，谷川就变得昏昏欲睡。对于她这样理性远大于感性的人来说，这个戏剧一定很无聊吧。纪代美则是大把地将茶点往自己的嘴巴里面塞。在戏剧进入矛盾最激烈的高朝时，我的meimei竟然在大吃特吃，真是让我有点难为情。不过我自己对剧情也没有什么感触，不过引起我注意的是化身女仆的刺客小姐。要说为什么的话，只是因为刺客小姐实在是太漂亮了。虽然她身上大部分都被厚重的女仆装所包裹，但是却依旧掩盖不住她如花般的美貌。我感觉我突然有些理解国王了，要是我也遇到这样艳丽的情人，让我放弃一切都可以。 “我说啊，纪代美。”我一边给纪代美倒茶一边说道，“你不觉得那个刺客很漂亮么？” “嗯？是很漂亮。”纪代美一脸无所谓地说道，“那又怎么了？” “我好想和这个演员见一面，说说话啊！” “你是哪里来的追星族么？”纪代美看着我立刻露出了厌恶的表情，“为什么看到一个漂亮的女演员就要上去搭话啊，这让人感觉非常恶心。虽然平时的jiejie就已经很恶心了，但是现在又恶心了三倍！” 恶心三连击。 我按着平坦的胸口，压抑着心中的伤口。今天的纪代美说话依旧毫不留情。但是我成功依靠着哥哥之力，将纪代美的批评和指责变成了对我的关心和教导。啊，这样的meimei也很可爱。 不过按照常理来讲，meimei这种反应或许才是正常的。我虽然外表是女子小学生，但是里面确实侦……男人。看到漂亮的演员小jiejie想要上前搭讪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怀着激动的心情，我等到了戏剧结束，演员们也对着我们鞠躬。整个别墅之中看她们表演的人可能还没有她们剧团的成员多，可能她们演起来也不是很带劲吧。演员们谢幕之后，就纷纷会到了幕后。近卫队长带着海人士兵监督着她们收拾舞台的布景，似乎要立刻将演员们从别墅之中撵走。 看到这个情况，我连忙叫住了福斯托先生。我感觉我最近也开始越来越依赖福斯托先生了。没办法，因为福斯托先生什么都可以做得到嘛。 “您是说想要见一见演员？”福斯托先生听了我的请求之后，思考了一阵子。 “是这样没错？” “如果是您的愿望，我们自然满足。”福斯托先生说道，“不过很不巧。您想要见的那个演刺客的演员去上厕所了。” “诶？上厕所了么？” 我大吃一惊。怎么可能！小jiejie怎么还会上厕所，这一定有哪里不对。论坛上的朋友不是告诉我偶像小jiejie都是不会排泄，纯洁无暇的么？ “近卫队长很不喜欢外面来的人在这里过多停留。”福斯托先生很苦恼地说道，“能让他去上厕所已经是经过通融之后的了。要是他知道您还想见这个演员，我想他一定会加以阻拦。” 原来如此，近卫队长的确看上去很讨厌“下等人”，他一分一秒也不想让刺客小jiejie待在这里。但是如果我不能离开别墅，所以也不能在外面和刺客小jiejie见面。 “那这该怎么办呢……？” “大小姐，我想我有一个建议。”福斯托先生对我微微一笑，“您不如直接去厕所找她聊聊，这样也就是她厕所上的时间有点长罢了。” 这，这真是个好主意！福斯托先生难道是天才么？ 我立刻接受了这个提案，然后兴高采烈地站了起来。纪代美看着我，嘴唇蠕动似乎在喃喃自语。从她脸上的表情来推断，一定不是什么让人心情愉快的话。的确追星追到厕所去有些令人难为情，但是小jiejie其实是不会排泄的。就算小jiejie去厕所，也不过是在厕所看风景罢了。顺带一提，谷川捏着几颗珍珠安详地睡着了。从某种角度来讲，她可能是一个完成度很高的废人。 这个别墅之中的厕所我已经去过好几次了。现在大家都在收拾布景，所以厕所附近一个人也没有。我探头探脑地走到了厕所附近。像是凡尔赛宫在很长一段时间之中都没有厕所。在路易十四时期，凡尔赛宫才自豪地有了第一间“英国式厕所”，专供帝后使用。好在这件别墅设备都很完善，要不然我们说不定要在海里排便了。我一边感叹着，一边走到了厕所门口。虽然我微妙地可以感觉附近有人的气息，但是我却有些犹豫。要是进去之后目击到让我对小jiejie幻灭的情景那该怎么办？ 不行啊，我要相信论坛上的大家。可爱的小jiejie和死肥宅根本不是一个物种。小jiejie们根本没有那些肮脏的器官，她们来厕所不过是来找个私人空间放松心情的！不过如果这是真的，那我随便入侵小jiejie用来放松心灵的私人空间是不是有些失利？ 正在我对厕所产生无数纠结心情的同时，我感到背后突然出现了人的气息。与此同时，我的喉头贴上了什么冰冷的东西。我吸了吸鼻子，仿佛闻到了一股冰冷的钢铁的气息。我在轮回之中和恶魔以及诸多恶势力做了无数不死不休的斗争，我立刻明白有人将刀架到了我的脖子上。背后的人的鼻息紧紧地贴着我的耳朵，我感觉他似乎很紧张。不对，应该紧张的人不是我么？一个小学女生被坏人绑架了啊！ “不要动，也不要出声。” 稍等，这个声音我听起来觉得有点熟悉。 “请问……” “我说让你不要出声的！” “我不会喊人的，我只是想问问你问题。” “……那你问吧。” “请问你在刚才的表演里，是演的刺客么？” “没错。” 刺客小姐似乎从心底里感到厌烦一边地回答了我。我听了之后，有些想笑却又笑不出来。怎么回事，在戏剧之中演的刺客难道在现实里真的是刺客么？化身为戏剧演员，潜入这个严加看守的宫殿，来进行刺杀活动么！现在想想，在演出结束之后立刻要求去厕所，脱离大家的视线——这不是很可疑么？明明都这么可疑了，我却还要来厕所，这不是自投罗网么！话说，为什么我要来厕所啊，好好地在近卫队长身边待着不就好了。 “请，请不要杀我！我只不过是一个无辜的小女孩！你杀了我也得不到什么好处！” “小女孩么……” 我可以感觉到背后的刺客小姐用冰冷而又锐利的实现扫视着我。怎么办！别墅这么大，我在这里叫破喉咙也不一定有人听得见。要是惹怒了刺客我就一命呜呼了。 “你就是从陆地上来的人么？” “是……” 她似乎知道我的身份。现在装成无辜人员也来不及了么？ “原来真的有陆地人么……”刺客小姐似乎很惊讶地叹息了一声，“我还以为这是那些家伙搞出来的借口。” “那些家伙？” 那些家伙指得是谁？我皱着眉头开始总结现在了解到的情况。今天下午的时候我还和近卫队长进行过对话。他告诉我为了应对周围暴民的sao乱，士兵们的精神都很紧张。难道说，刺客小姐其实是暴民的一员？不过普通的暴民会做出刺杀这种极端而又计划的行动么？我印象里不满统治者统治的暴民只会义愤填膺地冲上街头打砸抢烧。不过，姑且还是问一下吧。 “难道说……您是想要刺杀布拉甘萨子爵么？” 刺客小姐沉默了一段时间。随后她架着我走进了厕所之中。 “你这个地上人似乎还挺聪明的。” 我可以从光可鉴人的墙壁上看到刺客小姐艳丽的脸颊紧紧地贴着我的耳朵。她似乎还没有时间换衣服，穿的依旧是那身极为华丽的戏服。怎么说呢？似乎感觉到有些幸福。因为我的发言，刺客小姐似乎从我的身上感觉到了价值，我不会被她随便灭口了。但是与此同时她对于我警惕心也提升了不少。 “你为什么突然来这里？真的是来上厕所么？” 直接说上厕所似乎可以轻而易举地蒙混过关，但是我还是不太想欺骗刺客小姐。 “其实我是来特别见你的。你刚才的表演给我的印象很深刻。” “来见我？”刺客小姐的声音一下子就冷了下来，“为什么你知道我在这里？快说！” 冰冷的刀锋好想卡到了我的喉咙了。最近在深海之中洗澡比较少，脖子附近的死皮也很多。要是刺客小姐的刀卡在死皮里不是很尴尬？之前的轮回里，有时候敌人冲锋枪的子弹会卡在我的皮肤上。那种情景是会让好莱坞一般的大战笑场的啊。为了不演变成这种情况，我连忙解释。 “那个……我是说管家先生说您来上厕所了……” “这样么……”刺客小姐的手臂舒展了一些，“但是我的表演又没有什么好看的。不如过我可没有认真表演。” 不，因为真的是刺客，所以是本色出演么？要是在这里说了这个冷笑话，刺客小姐一定会毫不流行地用小刀割下去吧。 “老实说我也没注意表演，但是jiejie很漂亮，我都看呆了。” “jiejie？” “……对，jiejie？” 稍等，为什么在这里做出了疑问。这里不应该是怀疑“漂亮”或者是“看呆了”之类的么？我觉得浑身发冷，一种不好的预感笼罩了我的心头。背后的刺客小姐有些筋疲力尽地叹了口气。 “你似乎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呢。该说不亏是地上人么？” “……是？我是地上人，所以呢？” “从很久以前开始，剧团的表演就对演员有很严格的限定。”刺客小姐解释道，“像你们这样将剧团演员招到家里面来，然后让他们表演。表演完了之后，漂亮的女演员就不用走了。” 啊，好想的确是有这种可能。如果我是布拉甘萨子爵的话，看到这么可爱的女主角一定会让她来留宿的。 “后来剧团表演实质上变成了一种rou体买卖的借口。为了杜绝这一现象，也颁布了一些规定……” 总感觉在地上也有类似的故事。 在中国戏剧之中，一般女子在台上只准许弹唱歌舞，不能粉墨登场演戏文。这是由于古代封建思想严重、男尊女卑，在戏文中常有身份高贵的神佛仙圣与帝王的出现，加之宫廷民间经常演唱神戏、庙会戏、庆祝戏，决不容许女子登场亵渎“神灵”。所以，中国自古以来就让男性男扮女装来表演戏剧，这被称为“男旦”。日本的歌舞伎源自于出云的巫女阿国。后来在江户时代初期，由于歌舞伎表演盛行，许多游女亦模仿演出，并常有借机皮rou交易的事情发生。因为败坏风俗，1629年开始，幕府下令禁止女性演出歌舞伎。 “总而言之。你看到的整个剧团之中，一个女人也没有。” “诶？” 也就是说，刺客小姐……其实是刺客哥哥才对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