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命悬一线
苏羽静静注视着白沐，仿佛在用眼神询问着什么。 他知道他和帝夜交恶也知道穆念水，却没有想到他们三人之间竟然有着这么复杂的纠缠。 那么终究，还是为一个情字对不对。 他的心魔，大概就叫做念水。 “帝夜。” 白沐淡淡的开了口 “她既然已经是我的入室弟子。你就休做他想了吧。毕竟她本来就应该是正道中人。” 帝夜看着白沐的脸想着千年前的一幕幕…不由得，恨从心头起。 看样子，平静千年。今天终于又要大战一场了。 千年前，帝夜曾经大闹过穹净山一次。 那一次，天下大乱瘟疫横行.. “既然如此，那就不要废话了。” 帝夜宽袖一挥身后的大军就与白沐身后雪白纠缠一片。远远望去黑白两色的门派就像棋盘上的黑白棋子散落混杂在一起的感觉。 帝夜身形未动沣崇寂衡几派掌门就已经将帝夜火凤和影雪团团围住了。 帝夜唇角微动，在几位掌门的视线中，瞬间就不见了身影。 毕竟醉翁之意不在酒，他要的是律雪。 再找到律雪前，他没有心思陪他们玩。 他在半空中宛若雕鹰一般的盘旋着只希望看见那个熟悉的身影。 只在一刹那，帝夜就感觉到了身后白沐的出现。 “既然你不想跟他们玩，那我陪你怎么样。” 说话间白沐执剑而上而帝夜依旧一脸笑意的向后凌空而起。 “白沐，你还真是伪君子。” 帝夜伸出手紧紧地牵制住白沐的剑锋，一时间两人僵持不下。 “帝夜，对于你这种不该存在的怪物根本不需要讲什么仁义道德。想要带走念水？你做梦” 话音未落白沐加重了手上的几分力道，帝夜只得在半空转了几个身才躲开白沐的剑锋。 “那我们就走着瞧，毕竟我才是星辰之子。你们的神。” 帝夜说话间狠厉的眼神下一抹诡异的笑容上扬后退几步双手合十，当双手张开的时候一道闪着银色光芒的气流像是炸弹一样的扑向白沐迸发出它的能量。 白沐也丝毫没有示弱的意思同一时间运功用剑气迸发出白色如云雾一样的强大能量。 一时间，半空中的两道巨大能量仿佛一道异色的彩虹。 而另一边，几位掌门被火凤跟夙刺冥纠缠的难以脱身。 虽说几位掌门都各有千秋但是毕竟一个是九重天上的仙一个是上古时期的巨大能量所以几番纠缠下来双方都多多少少受了伤。 律雪好像与世隔绝了一样的看着眼前的飞沙走石，看着师兄弟们跟帝夜的人打的如火如荼。 她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甚至都有点不清楚自己到底是谁了。 记忆中的自己，律雪。 可是模糊不清的回忆里，她叫穆念水。 她到底为什么会在这里，而她存在的意义又到底是什么？ 眼前的人一个又一个的倒在了血泊中，有帝夜的人亦有自己的师兄弟。一把又一把的利刃闪过自己的眼前。 恍如一梦。无动于衷。 慌乱中，一张温厚有力的大手紧紧地抓住了律雪纤弱的手臂。 “念水，你怎么了。快清醒过来跟我离开这。” 苏羽嘶吼着，可是很快他的声音就被混乱的兵戎声盖过 律雪像丢了魂一样迷茫陌生的看着他，是苏羽。 苏羽的表情很紧张，他为什么这么紧张？ 他..在说什么？为什么我听不到。 突然间律雪的身形微晃，她黑色的瞳孔中映射出的是苏羽喷溅上血滴的白净面庞，可是他的眼睛为什么瞪得那么大。好像看见了什么特别惊恐地事情一样？ 顺着苏羽的目光看去，一把利刃已经贯穿了自己身体。雪白的长衫上那片鲜红快速的蔓延开来，显得格外刺眼。 律雪伸出手想要触摸那片颜色可是她得手还未触到就因为利刃的抽出而翩然落下。 衣袂翩翩，好像秋天的蝴蝶在进行着最后的飞舞，那片鲜红就是她翅膀上的美丽花纹。 “念水！！！！”“主子！！！” 苏羽大吼一声将律雪紧紧地抱在怀中不可思议的看着她。 而摆脱寂衡纠缠的影雪赶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样的一幕 两人同时的大喊出声。 半空中剑锋相抵的两人也自然看见了这一幕。 白沐和帝夜相抵的内力都因为力量太大而无法马上收回，一旦收回强大力量的反噬会让两人身受重伤。所以两人一直僵持不下。情急之下，帝夜用力一击然后快速收回功力，不想，还是受了重伤。而白沐不敌帝夜瞬间爆发亦是重伤在身。 但是两人没有停歇都是立刻赶到了律雪身边。 而所有人都在帝夜的一声“停”中 静止了手中挥舞的兵器。 律雪面朝天空的躺在苏羽怀中静静地注视着什么。 她从没发现这里的天竟然这样的蓝，这里的云竟然白的这么干净。律雪的嘴角扬起一个平静的微笑道“好美啊” 鲜血不断地从律雪的口中翻涌而出，看起来多了几分血腥的美丽。 旁边的夙刺冥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样，推开苏羽，用极快的速度给自己的手腕划破将血液流到了律雪的口中。 “你在做什么。”苏羽不解的看着影雪道。 “她在救她自己。夙刺冥的血是律雪给血，不同的是夙刺冥是上古法力的遗留，她的血能够快速愈合各种伤口。” 帝夜紧紧捂着撕裂般疼痛的胸口道，看得出来他很虚弱。 身侧的白沐看着地上奄奄一息的律雪颓废的后退了几步，他嘴角的血迹已经干涸，就像一朵艳色的花衬得皮肤更加苍白。脸上早就没有了刚才的平静。代替平静的是一种包含千年回忆的愧疚， 帝夜身后一名玄夜殿的小卒头深深的低着，身体剧烈的抖动着。而那把利刃上的鲜红还在顺着剑刃流淌。 这一系列的反应当然也没能逃过帝夜的双眼。 他没有说话，而是余光一扫那个小卒就在撕心裂肺的喊叫声中化作了尘埃不见。 “求求你..活过来我求求你..主子，我不能没有你…” 影雪的嘴唇逐渐变得苍白本来就白胜雪的肌肤现在添了几分悲凉的灰色。她的眼里未曾有过这么多的悲伤，她不知道人类的悲伤竟然可以一次比一次强大。 可是律雪..她的瞳孔在不断的放大着，脸上的笑容就像看到了什么最美好的一样越发安详起来 “律雪…我求求你你醒过来啊！你答应过我不会忘记我的，你怎么可以说话不算啊。我求你我求你….” 帝夜从未见过这样的影雪，哭的这般歇斯底里，如此狼狈. 火凤静静望着帝夜脸上的变化，他的眉头微蹙着深海一样的眸子里满溢着悲伤和绝望，那种眼神是不是只有这个女孩才能得到。 如果有一天，他也能用这样的眼神看着自己，那么就算灰飞烟灭也无怨无悔了。 而就在所有人都担心的时候偏偏有那么一个人，很开心。 她就是钟离默 钟离默站在人群的后面，可是她却很清楚律雪的情况，毕竟刚才那个小卒的那一剑就是她推得。本来小卒是想刺她的，却偏偏被她躲开，一个反掌将剑锋对准了律雪。 没错，她就是要她死。 她活着，就是个祸害。 只要她在，穹净山就不会安宁，白沐…就永远看不见自己。 所以她就是要她死。